第三十章 白袍再世(下)

「弟兄們,做好準備,等敵人潰散,或者等我們的白袍兵砍倒敵人帥旗,就給我衝上去,揀他娘的便宜!」

見過豬跑的劉大將軍這麼喊不是沒原因的,現在的報國軍確實是在高歌猛進,輕鬆沖潰了兵力相差不大的叛軍五個團,又把楊積善再次派出的六七個團壓著打,可是叛軍隊伍畢竟有上萬之眾,兩翼的叛軍隊伍正在向報國軍包抄合圍,楊積善的帥旗也在主動向後退卻,以空間換時間,給之前向兩翼延伸出去的叛軍隊伍回援中軍本陣爭取時間,這場仗的勝負還沒有定論,報國軍未必就是穩操勝券,而且還存在被包圍全殲的可能。

劉大將軍的這個擔心很有道理,合乎正常人的思維,但劉大將軍很快就發現,自己的擔心完全就是多餘,也根本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衡量報國軍,衡量陳應良一手調教出來的這群牲口兼瘋子!

廝殺戰場上,報國軍都已經不能只說是壓著叛軍打了,而是在象砍瓜切菜割麥子一樣的屠殺叛軍了,沖在最前面的幾個校尉都已經殺得個個滿身是血了,可還是在砍殺不休,衝鋒不止。

身材高大的郭峰始終沖在最前面,鮮血濺滿他的滿身滿臉,血水和汗水順著他的臉龐和盔甲流淌,幾乎將他全身染成一片通紅,手裡的厚背砍刀都已經砍卷了刃,砍出了好幾個缺口,可是他仍然還是始終沖在最前面,把任何敢於阻攔報國軍隊伍前進腳步的叛軍士兵砍成碎片,劈出腦漿,甚至還在一聲狂吼過後,將一名叛軍伙長從頭到胯生生劈成兩片!直接就嚇癱了旁邊的幾名叛軍士兵,讓後面的叛軍士兵殺豬一樣的慘叫著撒腿就跑,郭峰卻一言不發的用刀背把一名嚇癱的叛軍士兵砸得腦漿迸裂。

郭峰還不是報國軍四校尉中最狠的,最狠的是有著一個未來高僧弟弟的臨時校尉陳祠,得到了陳應良的允許後,陳祠這次上陣用是一根鵝蛋粗五尺五寸長的熟鐵棍,原因嘛,則是陳祠自己曾經在家鄉鄰近的一座小有名氣的和尚廟裡學過一套棍法,少林棍法!結果換上了這根並非軍內製式武器的熟鐵棍後,陳祠在戰場上的表現也就更加光彩耀目了,熟鐵棍在他手中被舞得有如暴風驟雨,把一個接一個的叛軍士兵砸得筋斷骨折,腦漿崩濺,口吐鮮血的死得凄慘無比,而且每碎一個叛軍士兵的腦袋,陳祠總還要細心的大喊一聲,「十三!十四……」

不斷高喊著鳳姐等我的陳志宏和趙昱,在身手方面與郭峰、陳祠相比確實有著明顯差距,但他們二三流的武藝在戰場上也足夠了,戰場是比試的不是武藝的高低和招式的精妙,比拼的是誰更狠和誰更快,在這一點上,陳志宏和趙昱做得相當棒,各執刀槍身先士卒,敵人常常是連他們的模樣都沒有看清楚,就已經被陳志宏象入洞房一樣的狠狠一槍扎透心窩,或是被趙昱一刀子抹斷脖子,削去半邊腦袋。

有了這四個瘋子一樣的校尉帶動,其他報國軍將士眼睛的顏色也就和他們身上的鮮血一樣紅了,頂天算是二流的單兵戰鬥力楞是提升到了准一流,跟在四個校尉的後面猛砍猛殺,刀砍槍戳斧子剁,瘋狂得有如一群從地獄裡派出來的殺神厲鬼,要拚命收割人命鬼魂去填充陰曹空缺,直把叛軍隊伍殺得是人仰馬翻,屍橫遍地。

在如此恐怖的衝擊面前,叛軍隊伍看似密集的阻攔隊伍完全就變成了一張張窗戶紙,被報國軍的衝鋒輕輕一戳就破,這次連一柱香時間都沒到,楊積善新派出的六七個團就已經被報國軍砍得粉碎,叛軍士兵大呼小叫的抱頭逃命,丟盔卸甲狼狽不堪,還出現了十分可怕的自相踐踏情況,前面的叛軍士兵為了逃命,推翻搡倒後面的同伴,踐踏著同伴的身體向後逃命,不僅造成隊形大亂,還讓許多叛軍士兵慘死在了同伴的草鞋腳下。

冷兵器戰場上最可怕還不是自相踐踏,而是敗兵人流和心理影響,兵敗如山倒之下,驚慌失措的敗兵第一反應當然是那裡人多往那裡去,專挑自家士兵最多的地方逃命尋求保護,沖亂嚴整的隊形陣式,也破壞和干擾自家隊伍的反擊防守,而看到自家士兵狼狽不堪的迎面逃來,士兵在心理上又會無法避免的受到影響,未及交戰就先膽怯,士氣鬥志大打折扣,所以報國軍還沒有衝到面前,楊積善身邊的最後幾個團隊就已經開始不戰自亂,甚至開始出現了逃兵現象。

與之相反的是,叛軍隊伍越是慌亂膽怯,報國軍就越是信心倍增,士氣鬥志越是高昂,衝殺起來也越是勇猛迅捷,從兩翼回收的叛軍隊伍還沒來得及包夾住報國軍兩翼,報國軍的隊伍就已經殺到了楊積善的本隊陣前,距離楊積善的帥旗已經不到五十步。

「沖!給我衝上去!攔住他們!攔住他們!」楊積善魂飛膽裂的大吼起來,可是讓楊積善怒不可遏同時又絕望到極點的是,他身邊的最後幾個團隊不僅再沒有依令衝鋒,相反還在各團校尉的率領下,爭先恐後的掉頭撒腿逃命,生怕跑得稍微慢點,就被瘋子一般的報國軍追上砍死,同時就是楊積善的本隊親兵之中,也開始出現了逃命情況。

「將軍,擋不住了,我們快逃吧!」

副手拉住楊積善的馬韁,帶著哭腔大喊,哀求楊積善趕緊逃命,楊積善大怒,揮鞭剛要抽打,眼角卻瞟見報國軍隊伍已經衝到三十步內,自己面前的士兵則向潮水一般向後退卻,不僅沒有半點死戰阻攔的鬥志,相反還給報國軍打了免費前鋒,沖亂了自己身邊最核心的親兵隊伍,楊積善無奈,也只得收回了已經揚起的鞭子,狂吼道:「撤!他娘的,這幫穿孝袍子的瘋子,到底是從那裡冒出來的?!」

當楊積善的帥旗開始向著金墉城的方向敗逃時,這場大戰的勝負就已經徹底失去懸念,戰場上的叛軍隊伍本就已經被報國軍的瘋狂攻擊衝殺得心驚膽裂,毫無戰心,再看到自家主帥帶頭敗退,頓時也就徹底的土崩瓦解了,烏合之眾的本質也在這一刻徹底暴露無疑,包括沒有與報國軍隊伍交手的兩翼隊伍,都是爭先恐後的撒腿就跑,跟著楊積善的帥旗拚命逃往金墉城,尋求那裡的駐軍保護。

「哈哈!贏了!真的又贏了!」見此情景,在後面高處觀戰的劉長恭劉大將軍樂得一蹦三尺高,想都不想就拔出了腰間挎刀,指著正前方瘋狂大吼,「弟兄們,沖啊!殺賊!精忠報國!殺賊揀便宜啊!」

語無倫次的大喊著,劉大將軍一夾戰馬,第二次身先士卒的沖向敵人,四千隋軍個個興高采烈,個個爭先恐後,發揮出了遠超過了平時的奔跑速度,屁股後面帶著翻騰的滾滾黃砂,飛一般的沖向已經徹底大亂的叛軍隊伍,亂七八糟的嚎叫歡呼在隊伍中此起彼伏,「追!殺!殺光這幫狗娘養的亂賊!跟著白袍兵打仗,真他娘的爽啊!」

始終與敵人短兵相接的報國軍當然還是追殺最前面,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始終被報國軍將士簇擁在軍旗之下的陳應良才無比鬱悶的發現,自己這一次竟然比上一次還慘,上次自己好歹還砍傷了一個敵人,可是這次自己竟然連橫刀上都沒有沾到半點血跡,實在太過有愧自己追求的大隋第一名將目標,所以陳應良這次也沒做太多考慮,仗著無數已經心驚膽裂的敗兵隊伍在前面開路,領著報國軍只是窮追猛打,說什麼都要親手宰一個敵人,為自己的不朽威名開個張,祭個旗。

讓陳應良萬分鬱悶的是,他手底下的幫凶走狗們實在太過不夠意思了,儘管陳應良都已經一再要求士兵部下離開自己,讓自己有機會和敵人短兵相接,可是平時里無比聽話的報國軍將士卻在關鍵時刻掉鏈子,一邊鍥而不捨的把陳應良始終簇擁在中間嚴密保護,一邊拚命的搶功勞,把那些都已經放棄了武器跪地投降的叛軍士兵砍成碎片,把每一個能夠追上的敵人砍死砍傷砍殘廢,讓陳應良不要說是殺敵斬將了,就是想讓手上橫刀沾到鮮血都難。

體力充足的隋軍隊伍迅速追上了報國軍隊伍,汲取了上次追擊戰的教訓,劉大將軍這一次說什麼都不敢再越過報國軍單獨追擊了,很聰明的領著隊伍與報國軍齊頭並進,寧可少要點陣斬首級的功勞,也不願再拿自己的寶貴小命冒險。不過這也差不多夠了,有了劉大將軍的生力軍幫忙,撒腿逃命的叛軍隊伍不僅更加沒有膽量回頭作戰,同時劉大將軍的隊伍在打順風仗時,表現得相當不錯,很是殺了不少已經毫無鬥志的叛軍士兵,還替報國軍收繳了許多來不及揀拾的叛軍武器輜重,替報國軍分擔不少煩瑣小事。

這時候,數以千計的叛軍士兵已經逃得是漫山遍野都是了,不少的聰明叛軍是四散逃命,儘可能的遠離追兵,也不願意跟隨大隊行動成為重點追殺目標,但更多的叛軍士兵則是傻乎乎的跟著楊積善的帥旗逃命,發現了這一危險,頗有沙場經驗的楊積善趕緊命令親兵四下傳令,讓叛軍士兵儘可能的散開逃命,然後再迂迴返回金墉城大營,不能聚成一堆一起逃,可是已經被殺破了膽的叛軍士兵這會正處於極度混亂的狀態,楊積善的命令不要說得到執行了,就是想傳達到位都是難上加難,楊積善急得滿頭大汗,可是又無可奈何。

正如楊積善所擔心的一樣,得到交戰不利的消息後,留守金墉城的楊萬碩果然率領一支軍隊出城過來接應,可是看到了楊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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