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組建新軍

「啪」一聲,裴弘策的巴掌重重落到了陳應良的臉上,在陳應良的小白臉上留下一個通紅的巴掌印,接著一直對陳應良相當不錯的裴弘策突然換了個人,臉色猙獰的沖著陳應良怒吼咆哮,「你這個小畜生!你發什麼瘋!半個月時間!半個月時間就練出一支精兵,你是不是做夢沒睡醒,發高燒說胡話?!」

陳應良老老實實的跪在裴弘策的面前,恭敬說道:「叔父,小侄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小侄願意試一試,倘若不成,小侄獨自一人接受軍法處置就是了,絕不牽連叔父。」

「放屁!」素來溫文爾雅的裴弘策罵了一句髒話,一把揪起了陳應良,拖著就往外走,「走,隨老子去見樊留守,舍了我這張老臉不要,求他收回成命!」

「叔父,已經來不及了。」陳應良苦笑答道:「小侄斗膽,已然在樊留守面前立了軍令狀。」

「啪」又是一聲,又是一記耳光抽到了陳應良的臉上,接著裴弘策已經不是氣得面孔猙獰了,而是氣得渾身發抖了,好半天才又一腳把陳應良踹了坐在地上,瘋狂咆哮道:「你這個小瘋子!立軍令狀?你知道什麼是軍令狀么?別說你一個小小記室書辦,就是我,貴為公爵,立了軍令狀做不到也必死無疑!」

咆哮著,裴弘策又是一腳踹在了陳應良胸口上,怒吼道:「老子不管了!隨便你怎麼折騰!等你死了,老子派人給你收屍,就算報答你的救命之恩了!」

裴弘策打陳應良可比柴紹欺負陳應良時打得重多了,但陳應良還真對裴弘策沒有半點怨恨之心,只是慢慢的爬起來,向裴弘策抱拳彎腰說道:「叔父,小侄知道你是真心疼我,真心照顧我,所以才對小侄又打又罵,也知道你是為了我擔心,但小侄真的有這個把握,有把握在半個月內打造出一支精兵,所以才敢在樊留守面前立軍令狀。小侄還是那句話,如果小侄辦不到,一切罪過由小侄一人擔當,絕不牽連叔父。」

「我怕你什麼牽連,是你在樊子蓋面前立軍令狀,又不是我立的軍令狀,牽連得了我什麼?」裴弘策怒吼道:「半個月訓練出一支精兵,你做夢!」

「叔父,不是訓練出一支精兵,是打造出一支精兵。」陳應良恭敬答道:「半個月訓練出一支精兵,那是神仙也做不到的事。常駐洛陽的右武衛將士平時經常接受軍事訓練,雖然訓練強度肯定不足,也不得法,卻也勉強算得上有些軍事基礎,最起碼比楊玄感裹挾來的那些民夫船工要強,有了這樣的基礎,小侄在半個月內打造出一支精兵並不難,這支精兵即便比不上皇帝帶到遼東去的百戰精銳,在楊玄感逆賊的隊伍面前卻絕對可以算得上精兵。」

「紙上談兵!」裴弘策冷冷說道:「就右武衛這些廢物,你能把他們打造成精兵,我這個叔父給你磕頭!」

「叔父恕罪,世事無絕對。」陳應良誠懇說道:「小侄幼時家境尚可,常讀一些海外書籍,知道在西方萬里之外的大秦國,有一位偉大的將軍叫做拿破崙,他曾經說過這麼一句話,一隻綿羊率領的一群獅子,打不過一隻獅子率領的一群綿羊。之前右武衛打不過楊逆叛軍,就是因為領兵之人是綿羊,即便率領右武衛這群獅子,也打不過楊逆這隻獅子率領的羊群。」

「你這話什麼意思?」裴弘策更是大怒,「你的意思是,我在白司馬坂全軍覆沒,是因為我是一隻綿羊?」

「叔父誤會了。」陳應良趕緊搖頭,狡辯道:「小侄說的綿羊,是指叔父麾下那些右武衛將領,如果他們中間有一個能夠統好兵帶好兵的,有一個能夠帶著軍隊敢打敢戰的,叔父又豈會慘敗在楊逆手中?叔父做為一介文官,初次上陣就能做到敗而不餒,屢敗屢戰,已經是非常難得了。」

「況且。」陳應良又小心翼翼的補充了一句,「恕小侄斗膽直言,請叔父捫心自問,與將門出身又經歷過實戰的楊玄感逆賊相比,叔父在軍事方面可能勝過他?」

裴弘策鐵青著臉不說話了,半晌才吼道:「老子管你怎麼折騰,你的事,老子不管了!」

「叔父再請恕罪,小侄必須再請你幫忙協助。」陳應良苦笑說道:「樊大人有令,要你安排虎牙郎將謝子沖謝將軍,協助小侄從他的麾下隊伍中選拔兩個團的四百士兵,交給小侄訓練指揮,所以小侄也沒辦法,必須要請叔父繼續幫忙。」

「老子認了你這個侄子,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啊!」名門出身的裴弘策今天罵的髒話,加起來可能比他一輩子罵的髒話都多了,又喘了幾口粗氣後,裴弘策無可奈何的咆哮道:「來人,把謝子沖給我叫來!」

用不著裴弘策派人傳令,右武衛的虎牙郎將謝子沖其實就在城樓門外偷聽裴弘策和陳應良對答,也馬上就走了進來,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向裴弘策行禮,裴弘策正在氣頭上,咆哮道:「都聽到了吧?聽到了就去辦,帶他去選四百人!」

「諾。」謝子沖含笑答應,向陳應良招手,讓陳應良隨自己去城下挑選士兵,但正要走出城樓時,裴弘策還是又叫住了謝子沖,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口氣說道:「謝將軍,我這個侄子雖然不孝,可是看在我面子上,多幫幫他,讓他隨意挑選,他不懂的地方,你也多給他一些指點,我會記住你這個人情。」

隨時手握巨額公款的大隋建設部部長裴弘策開口這麼說,沒少在土木工程中撈錢的謝子沖自然不敢怠慢,趕緊抱拳說道:「請大人放心,末將明白,末將一定會把麾下的精銳老兵交給陳兄弟挑選,絕不會藏私。」

裴弘策點頭,正要開口道謝,不料陳應良卻忽然說道:「謝將軍,我不要精銳老兵,把加入府兵兩年以內的新兵集中起來,讓我挑選就可以了。」

「陳兄弟,你要新兵?」好心沒好報的謝子沖張大了嘴巴。

陳應良鄭重點頭,卻沒有解釋原因——陳應良總不能當面告訴謝子沖,不想要已經被他徹底帶廢了的老兵油子吧?謝子沖繼續張口結舌,下意識的扭頭去看裴弘策,裴弘策卻是更加怒不可遏,咆哮道:「隨他!隨他怎麼折騰!反正老子只幫他這一次!」

見裴弘策心情極度不好,謝子沖也沒敢繼續多問,趕緊領了陳應良下城,徑直把陳應良帶到了東都守軍駐地之一的教業坊中,然後立即傳令各校,要求各校抽調服役兩年以內的新兵到校場集合,讓陳應良任意挑選。

其實陳應良也沒什麼可選擇的,謝子沖目前率領的守軍總共才三千五百多人,其中滿足陳應良條件總共也才四百多人,兩個團還得安排二十二名基層軍官,加在一起人數也基本上差不多了,不過陳應良也沒介意,很快就篩除了一些個頭太矮和太過瘦弱的士兵,留下四百二十二人,陳應良的第一支軍隊也就新鮮出爐了。

接下來就是軍官的選擇了,兩團必須要有八個隊正、八個隊副、四個旅帥和兩個校尉的基層軍官,其中八個隊正和八個隊副都好說,陳應良的隊伍里足足有二十五個已經任職的隊正和隊副,卻沒有一個旅帥和校尉。對此,陳應良又臨時決定了一個驚人之舉,把二十五個正副隊長叫到了面前,直接說道:「我們的隊伍,現在需要兩個校尉,有誰願意當校尉的,自己站出來說話。」

二十五個正副隊長張口結舌,旁邊的虎牙郎將謝子沖更是張口結舌,還都是從來沒聽說過有這樣的事,讓士兵自行選擇是否願意陞官?感覺無比荒唐之下,二十五個正副隊長都是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怎麼沒人說話?」陳應良又開口說道:「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什麼好兵,難道你們中間連一個想陞官當校尉的都沒有?我現在可以明白告訴你們,我們這支隊伍雖然是臨時組建,但我已經求得樊子蓋樊留守和皇甫大帥的同意,只要我們這支隊伍存在一天,軍中的校尉旅帥都能享受右武衛的同等職銜待遇,所以你們那怕是臨時的校尉,只要我們這支隊伍還在,你們就可以和其他右武衛校尉一樣,獲得校尉的軍餉伙食待遇,穿戴校尉的鎧甲頭盔!」

「有這好事?」二十五個正副隊長都心跳了。

「是真是假,你們很快就能知道。」陳應良微笑說道:「好了,各位隊正隊副,我最後給你們一次機會,有誰願意當校尉的,馬上就自己站出來。要是你們都不想當校尉,都想在隊正隊副的位置上窩一輩子,沒關係,我可以問在場的三百九十七名士兵,他們誰願意當校尉。」

攸關命運前途的關鍵時刻降臨了,在這個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的關鍵時刻,並不是只有陳應良一個人有著敏銳判斷和果斷抉擇,話音未落,有兩名隋軍隊正幾乎是同時上前一步,差不多是異口同聲的說道:「我想當校尉。」

「很好。」陳應良滿意點頭,然後隨意指著右面身材較為高大的那名隊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想當校尉?」

「我……我叫郭峰。」那隊正有些猶豫,答道:「我想當校尉,是……是想掙些錢,回家娶媳婦。」

「很好。」陳應良再次點頭,然後把手指向右面一名臉龐很年輕的隊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想當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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