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逆天的瘋狂 第三百七十七章 歡慶

趙興啊了一聲:「明年的計畫啊,明年我準備設立各個商會,統一各商品的標準。蔡京變法之後,弄得摻水的假酒橫行,我準備制定各個行業標準,然後讓行會自行約束。出了事,我只處罰行會。」

稍停,趙興馬上又解釋:「遁兒在常州經營印書坊,最近我買下了杭州萬卷書堂部分股份,打算交給他們夫婦經營。我那批阿拉伯奴隸翻譯了上萬本書,我正打算在明年逐步印刷,刊行於世,遁兒來做這項工作,我也可以省下許多心思。」

鄭居中又問:「蘇家兄弟不會出仕嗎?」

趙興答:「蘇鼎準備過來向張繹求學,順便在萬松書院擔任一個學諭,蘇邁準備擔任秀州兵馬鈐轄,替我管理秀州的捕盜人員。蘇中三子,蘇過最佳,我準備讓他在我衙門裡擔任一名書記……」

趙興想了一下,馬上回身向昌國縣主鞠躬:「縣主,這昌國縣現在被當作軍港使用,港口使用費我已經存在三大票行,縣主可以隨時提取。除了港口外,昌國的捕魚業也很發達,那裡盛產各種珍貴魚,不過,因為魚類容易腐爛,所以大家只在冬季工作,這眼看春節了,昌國附近漁船已經少了許多。

不過,碼頭上都有船隻往來記載,每艘船交納的港口使用費也都登記在冊,還請縣主審閱。」

昌國縣主柔聲回答:「在京城的時候,本縣常聽說趙相的衙門運行最有章法,樣樣規矩分明,對於趙相的說法,本宮是信的,這才春節了,官員們都放假,讓他們好好過個假期吧,等年後本宮再調閱文書……」

昌國縣主剛說到這,晁補之帶著一大群人闖了進來,邊走邊嚷:「趕上了趕上了,總算趕上了,喬相撲且休停,我還沒來得及看看,揀有趣的再演一遍。」

晁補之的到來像是開了閘門,眨眼之間,秦觀也帶著毛滂等越州官員闖進大廳,一進門就長出一口氣:「總算趕上了這趟熱鬧,我來也……離人,等會再打招呼,且讓我飲幾口酒潤潤嗓子。」

這兩位師兄禮節散漫,兩人帶來的官員卻不敢懈怠,他們恭恭敬敬的挨個向趙興行禮,向趙興身後的太宰鄭居中問候,當然也少不了對昌國縣主進行問候。

鄭居中這時終於明白了,想湊在趙興身邊尋找話題,是根本不可能的任務,他哈哈一笑,自語:「今日熱鬧,且不談公務——離人,我回頭還有事,需與你詳談。」

趙興哈哈笑著點頭,昌國縣主在百官問候完,盈盈站起身來,招呼宮女端來了宮中太后給趙興的賞賜,並一一封賜眾人。

守歲的習慣是從宋時開始的,除了守歲外,宋代還有分歲酒的習俗。昌國這是給趙興分歲酒,宮中賞賜的酒是蘇荷香酒,味道有點類似希臘的大茴香酒,亦即「大料(八角)酒」。這種多種濃郁香料泡成的酒據說有通竅的作用,每年除夕,皇宮都會給帝國重臣分這種歲酒,以示恩寵,昌國這次特意從京城帶來賞賜,是因為孟皇后想用這些方式感謝趙興。

作為罷齪的皇后,她又不能改嫁,只能終身幽居,在這種情況下,如果生活待遇稍稍不足,幽居的皇后會在窮困潦倒中貧病而死。趙興幫助孟皇后重新回到皇宮,如此一來,孟皇后下半身的生活問題就解決了,所以她才借這個機會感謝趙興。

昌國代替太后賜酒,晁補之等人這才發現了自己的失誤,他們連忙站起來補行禮節,等晁補之來到昌國面前時,昌國好奇的詢問:「本縣在宮中的時候,常聽說少游先生不在職守地,喜好四處遊盪。晁先生是個老實人,怎麼你也離開了職守地?」

晁補之顯得理直氣壯:「縣主,除夕大假,再加上元宵大假,前後有一個月的功夫不用上衙門,如今南洋事務局交通便利,從南到北不過五六天的功夫,有這一個月的假期,下官剛好回家一趟,拜候一下父母,以盡孝道,誠不為過也!」

秦觀笑著說:「沒錯沒錯,一個月的大假足夠去勃泥晃一趟了,縣主不知道吧,如今我南洋衙門都流行度假,這一個月長假,有去勃泥的,有去交趾的,還有去斯里蘭卡朝拜佛牙的,下官這是勤勉的,借這個機會來拜候上官,真稱職也。」

昌國被秦觀的厚臉皮逗笑了,她笑著問:「少游先生,不知道你最近又寫了什麼新戲?」

「有有有」,談起戲劇秦觀興高采烈:「離人提了個頭,我最近正在創作一出新戲,講的是進士登科離棄糟糠妻的事,新戲的名字叫『秦香蓮』,縣主今日趕得巧,這齣戲就在今日首演。」

正說著,秦少游帶來的大隊女伎也接連入場,秦少游領著她們往小舞廳走,大多數婦人忍不住了,起身往小舞廳而去,搓麻將的聲音落了下來,李清照幾次起身,終於還是坐了下來,大聲嘟囔:「罷了,戲什麼時候看都行,這牌必須打完才走,都坐下都坐下,回頭我讓秦叔叔專門為我們演一場。」

秦少游這廝一鬧開,城堡里的人都分流了,有人去了小舞廳欣賞戲劇表演,也有人坐在這裡邊搓麻將邊看藝人表演的雜技。此外,各地官員彙集於此,不免要找機會交流一番,於是各個書房的門都打開,每個房間里東一堆西一堆的,全是閑扯的官員。

這就是宋代,這是宋代典型的宦遊場面。

杭州城徹夜無眠,這場守歲活動持續到第二天清晨,讓杭州的早晨顯得出奇的寧靜,因為所有人都回去補覺了,等這些人醒來,才發現在他們沉睡的功夫,官府已經發布了十餘條布告——現在已經是宣和元年了。

伴隨著官府改元的通告,還有官府宣布廢除新政通告,從這一年起,王安石所搞的各種變法已經明令禁止,同時,官府還宣布對遭到侵害的百姓予以補償。

朝廷沒錢,這份補償就由各地衙門在財政節餘之後另外想辦法,財大氣粗的南洋衙門一口氣出了多項措施,首先宣布今年繼續免除轄下各州的農稅,差役錢,丁口稅。其次,南洋事務局宣布因為財政節餘多,打算在給商人退稅結束後,每戶分發琉璃燈一盞,以幫助轄下百姓夜裡讀書。

而後,南洋事務局還宣布對農產品進行補貼,由官府出面,按去年年初的糧價收購百姓手中的餘糧,餘糧收購工作在各縣招標,由當地最大的糧商負責實施,而後官府直接與牙商結算。

對於餘糧的處理方法,朝廷也公布正式公告,宣布本著同胞之情,不忍遼國漢民饑寒,決定對兄弟之國伸出援手,予以救助,一半救助糧將直接交給遼國官員,另一半則由宋商監督發放——同時宣布對還有開放對遼國的糧食貿易,允許遼國商人直接在天津城採購糧食。

諸項措施宣布之後,杭州城一片歡騰,南洋事務局一片歡騰,整個大宋也一片歡騰,連帶著,新的執政班子的政治威望也上升到了頂點。對於這項善政所耗費的巨大錢糧,想明白的黃庭堅一點都不擔心,他在京城自己的宅院里,平靜的對來訪的張商英說:「張相,這些善政全部加起來,又能花多少錢。我大宋全部加起來約有一萬萬丁口,但我知道趙離人手中還有一筆巨款,我幾位在趙離人那裡任職的師弟都說了,這錢數目大的難以想像。

我知道趙離人打南洋回來收穫不小,他獻給皇帝十億貫,不過是按杭州的價格估算戰利品,但陴路支國王付給他的卻按陴路支的價格,這一進一出,你算算該多少錢。

往少理算道君皇帝拿走至少五億貫,這筆錢攤在大宋每個人頭上,每人能夠發五貫錢,張相,是每個人,連黃口孺子都算上,每人可以領上五貫錢。五貫錢可以干很多事,足夠我們完成這項工作了。

趙離人手上有錢,補之既然說他還存有一筆備用款,那他手中一定還有五個億。據說他手下那位度支郎中老擔心這筆錢撒出去會引起物價飛漲,所以要細水長流,那我們就給他來個細水長流,這一項項善政挨個實施,將五億貫灑向全國,如此一來,南洋衙門不久免去了物價飛漲的擔憂了嗎?五億貫啊,讓南洋衙門一個人承擔,那物價是鐵定漲的。」

張商英想了片刻,笑了:「黃相,你真的『魯直』么?瞧瞧你,明明在算計趙離人手上的錢,可你這話說的好像幫了趙相多大的忙一樣。」

黃庭堅笑了:「你忘了,我在那廝身邊待了八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八年了,足夠學會趙離人那套佔了便宜還賣乖的本事了。」

秀州、陸軍衙門,剛剛抵達的鐵騎軍連續吃了幾頓飽飯後,除夕夜,軍官們都被拉去看秀州的戲劇表演,等他們揉著惺忪的睡眼返回軍營後才發現,自己的士兵不見了,一個都沒有。驚愕的軍官正尋思這是怎麼回事,南洋事務局陸軍總監帥范得意洋洋,搖搖擺擺的從軍營指揮部走了出來,伸手招呼那些軍官:「諸位,見了上官為何不拜……呀,我忘了,今日放大假,諸位,可以不拜了。」

軍官們驚疑未定,帥范一背手,轉身向指揮所走去,邊走邊招呼:「諸位,隨我進來。」

由不得鐵騎軍軍官不聽話,都指揮趙良輔還想努力一下,發現身邊的軍官們已經走開了,幾名陌生的士兵一個勁的催促:「太尉,外面天寒地凍,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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