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逆天的瘋狂 第三百六十五章 京城裡的「人情」茶樓

不能不說金錢的魔力實在巨大。自廣南將版權法涵蓋到專利技術上,廣南的奇思妙想像井噴一樣噴涌而出,而隨著趙興的勢力範圍涵蓋了大宋最富裕的東南地區,巨大的市場讓宋人的創造力勃發。現在,每一天都有上萬人去南洋專利局申請自己的版權,以至於南洋專利局不得不一再擴大,成了趙興屬下部門最龐大的機構。

趙興提出後裝火炮的設想後,匠師們被巨大的利益驅使,各自拿出了自己的解決方案,上千名匠師湊在一起,一研究,立刻篩選出最佳組合。

這些匠師們知道自己手中的武器市場龐大,他們隱隱覺得這種新武器的發明可能改變一個世界,迫不及待的他們剛拿出研究結果,只是試射了兩發炮彈,就急著拉上樣品,帶上設計稿,樂顛顛的跑到杭州申請專利。

這些人剛剛到杭州,專利局的官員還沒有驗證他們的設計,就又被趙興拉到了義烏……

炸藥這個玩意向來是危險品,經過多年研究,趙興從西域挖來的兩名火藥匠師黃氏兄弟已經在火藥事故中受傷,如今兩兄弟中只剩下了重傷未死的黃二。但火藥市場巨大的利潤,依然讓後繼者絡繹不絕。

據說,新炮在研究過程中發生了多次炸膛事件,已有多名匠師在事故中遇難。這種未經實戰測試的火炮弄不好就是一個自殺工具,趙興屬下的炮兵都不願接觸,只有幾個研究的匠師是賊大膽,他們巴不得儘快測試完畢,而後定型、裝備全軍。

得到趙興的許了,這幾名匠師興沖沖的拽上來小炮,這種小鋼炮是行軍炮,它口徑並不大。限於當時的技術條件,它的炮管也並不堅固,匠師們在山頭興高采烈的架設大炮,趙興一抬腳,邊向後山跑,邊沖自己的孩子使眼色。

楊時也不是傻子,看到趙興帶著自己的孩子躲得遠遠的,他也抬腳就溜,等到現場清空,一名匠師傻傻的拿著一枚引信,跑到趙興跟前樂呵呵的詢問:「太尉,我們研究了幾種引信,一種是延時引信,一種是觸發引信,太尉大人喜歡哪種?我們就先試驗它。」

趙興一擺手:「拿遠點……兩種引信都行,隨便你,記住,炮彈不要打到人群,要讓他們體會到爆炸的威力就行。」

匠師拿著兩枚引信,一轉身興沖沖的向山上跑,趙興在後面扯著嗓子提醒:「小心,拿穩點,別掉在地下了。」

山上在擺弄火炮,山坡上,兩千餘龍騎兵靜靜佇立,久經訓練的戰馬沒有發出一絲響聲,它們都安靜的垂著頭,等待主人的命令。

隨著趙興一聲令下,士兵們從身上取出一塊頭巾,蒙住了馬的眼睛,塞住了馬的耳朵。戰馬不安的噴著響鼻,騎手們耐心的撫摸馬脖,安慰著戰馬。等到趙興這裡一切準備妥當,山上舉起了信號旗,趙興這裡舉起回應。

不一會兒,兩邊的山口響起了嘹亮的軍號聲,趙興這裡吹號回應。隨即傳令官將手中的軍旗一揮,山頂上匠師一拽炮繩,轟隆,炮響了。

這炮聲在趙興看來並不大,然而,在宋代的中國,它的爆炸聲活像一個超級大炮仗,最多聽過人嗓子喊聲的村民們很不適應,但讓他們更不適應的是炮彈觸地後的爆炸聲,這聲爆炸震天動地,整個山樑都似乎抖了一抖,炮彈落地處騰起一朵大號的蘑菇雲——這種蘑菇雲在宋人看來,簡直達到了極處。

這枚炮彈是用兩種火藥製成的,限於炮管技術,火炮的發射葯依然採用了黑火藥,但彈頭裡裝的是威力更大的硝化棉,觸發使引信撞地後,引燃彈頭裡的硝化棉,它發出的爆炸騰起十數米高的火雲,彈坑深達一米。

「成功了」,山樑山的幾個匠師相抱著歡呼,他們光顧高興去了,忘了打下一炮,趙興已經等不及了,他一揮手,吹號員吹起軍號,士兵們催動戰馬,小步走向坡頂。

「吹軍號,亮軍旗,鳴槍示警!」

士兵們按照趙興的指示,一起衝天放置手銃,而後約束著戰馬,小步走下山樑,向械鬥現場逼過去。

與此同時,山坡口兩端也各自出現一隊士兵,他們人人手持雙槍,兵兵乓乓的衝天上放了一通槍,而後齊聲吶喊:「太尉有令,放下武器,棄械投降!」

山頂上才一亮開軍旗,械鬥現場已經一片喧鬧,隱約可以聽到幾個年輕人在叫嚷:「爺呀,怎麼把杭州那頭老虎惹來了,誰幹的,誰把他調來的,我們這塊地方不是不歸他管嗎?」

「惹不得也!」義烏方面,幾名年長者叫一聲苦,而後吩咐族人與弟子:「快把武器放下,這人惹不得,好在他講理,都扔下武器,我們跟他講理。」

稍佔上風的義烏人潮水般退開,對面的械鬥者也悄然退去,但他們並沒有放下武器,雙方隔著老遠對峙。

龍騎兵穿過械鬥現場,他們小心控制馬匹,防止戰馬踏到傷者或者死者,等騎兵完全將現場分隔開,趙興揮手示意醫務兵救治傷者,並開始辨認遇難者遺體。

騎兵這一友好的舉動緩和雙方的對他們的敵意,趙興招手下令:「兩邊的人,各自出來幾個領頭的人,過來辨認屍體,識別傷員。」

這要求令械鬥雙方無法拒絕,但他們沒想到,交出了這幾個幫首後,等於他們交出了人質。

為了防止械鬥繼續進行,這些辨認者禁止踏入械鬥場,他們都跪在趙興馬前,醫護兵每抬來一個傷者,或者陣亡者的遺體,就由他們現場辨認,誰的人放在誰那一側,壁壘分明。而傷者也由醫護兵進行包紮好傷口,分列兩邊。

趙興看到現場救護工作已經進行了差不多,他一點雙方的代表,用不容拒絕的口氣下令:「叫你們雙方的族長來回話。」

這是要詢問械鬥原因,處理械鬥糾紛。械鬥雙方精神一振,立刻派一個代表回自己那一側,不僅招來了族長,還帶了幾名伶牙俐齒的人,準備現場辯論一番。

趙興卻沒有心思聽他們的解釋,這種宗族械鬥一旦結下死仇,雙方都聽不進去道理,而且雙方各自有各自的一套道理,沒有旁的道理可講,他下令:「沒聽到我的命令嗎,放下武器,各自回家。你們幾個族長跟我回衙門,再做理論……嗯,雙方的傷員可以到醫護兵那裡包紮傷口,若有繼續醫治的必要,還需留下姓名,以便醫官繼續送葯。」

械鬥雙方無法拒絕,他們只好派出人手,命令雙方放下武器,各自回家。那些傷者有的求醫官進行了救治,還留下名姓希望醫官繼續上門診治,還有些人根本不屑找醫官,自己草草包紮一番,各自回家。

堵住兩邊山口的士兵看到沒有武器的村民,他們敞開道路放行,等村民們逐漸散去,趙興才記起打量剛才炮彈的彈著點——這一炮從趙興這一側山頂開炮,打到了對面山頂,巨大的爆炸削去了一葉山樑,讓對面山頂憑空矮了一層。

幸好這是土山,沒有崩塌的岩石,否則大塊滑落的岩石會造成更大的傷亡。

趙興正打量間,對面的匠師興沖沖的跑了下來,眼巴巴的問:「太尉,我們已經把岩石引信裝上彈頭,已經填裝到大炮里,這一炮什麼時候打?」

趙興驚出一聲冷汗:「混蛋,你是說我一直處在炮口之下,萬一你們的操炮手手一發癢,一拽炮繩,那我豈不……」

「絕不發嗲,絕不發嗲」,趕過來請示的匠師拍著胸膛保證,而後他又補充說:「大人,這火藥研究頻發事故,我們已經制定了嚴格的操作手冊,火炮裝填後,沒有命令不準摸炮繩,還需要離開火炮一丈遠。」

在匠師的千般懇求下,趙興撤走現場的所有人後,允許那匠師再打一炮……可惜這一炮並沒有成功,炮彈出膛後,倒是打中了目標,但炮彈卻遲遲不爆炸,眼巴巴的等到日落時分的趙興打了個哈欠,無奈的下令:「誰拉的繩,誰擦屁股。那枚啞炮必須取出來,拿回去研究一下為什麼失敗。」

匠師們苦著臉,畏畏縮縮的回答:「太尉,我們試驗的那發炮彈成功了,絕無問題,這枚怎麼失敗的呢,不如我們用一個炸藥包把它引爆,要拆除炮彈,實在太危險,稍一震動,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趙興催促:「既然有了解決辦法,那就快點動手,這山谷是人來人往的大道,炮彈放在那裡太危險,必須趕快處理。」

趙興說完話,轉身領著孩子退回義烏縣,一邊走,還一邊跟孩子耐心交代:「孩子,以後這種事可千萬別自己干——專業的事情,讓專業人士去干,我們只需要知道結果就行。這結果就是:我們的開發炮彈成功了,至於岩石炮彈,誰管它。」

京城汴梁,趙風入城後就住在父親在京城買的住宅,馬夢得陪著他東逛西逛,四處巡視,他留戀在這座世界第一城市中,陶醉在大宋的風光里,以至於忘了回家。

趙風入城時引起的喧囂已經平息,在這個二百萬人口的城市裡,沒有人認識他是誰,不像在杭州,他走上街頭就有人認出他來,隨便買什麼都有人賠著小心,低價優惠。趙風在這座城市裡享受著平民的樂趣,感覺到心情特別舒暢,禁不住對陪伴的馬曦感慨道:「嫡父常說市井生活格外美,我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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