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逆天的瘋狂 第三百六十一章 「打白條」贖身

所謂雷帽火槍,是滑膛槍向後裝步槍的最後過渡形式。

趙興在廣州時,引入了在孔夫子時代已於歐洲完成體系化的化學概念。

不能不說,宋人的求知慾是旺盛的,化學概念的引入,藉助玻璃器皿的普及,宋人立刻迷上了這種千變萬化的物質反應。與此同時,原本道家用來騙錢的煉丹道術也立即解密,並走入了平常百姓家,被絕大多數讀書人掌握。現如今的大宋讀書人,家裡沒有幾隻玻璃試管、沒有一台酒精燈,出門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化學引進後,中國古煉丹師所用的綠礬油被正式定名為「硫酸」;而從硝石反應中所得的強酸被定名為「硝酸」。稍後,有一名喜好煉丹術的廣南讀書人偶爾用硝酸與「紅丹(硫化汞硫化鉛混合礦,此物即道家秘籍中所說的紅丸、赤鹽、紅汞。而道家秘籍中所說的『鉛汞謹收藏』,說的就是紅丸硝化反應後的易燃易爆性。金庸在《九陰真經》中引用過這句道家真言,不過他說的不是雷汞的製取,而是說人吃了雷汞後,如果幸而不死,內力能像雷汞一樣易燃易爆充滿破壞力令人小宇宙爆發……嗯,現代化學分析確定,赤鹽中還含有富量釙鹽)」反應,不巧得到了一種極不穩定的物質——雷汞誕生了。

雷汞的發明使滑膛槍迅速過渡到半後裝時代:紙裝火藥與彈丸全部從前膛塞入,火槍激發則變成了用撞針撞擊一個裝有雷汞的銅帽,這個銅帽被稱為「雷帽」。

這種半後裝火槍,恰好是美國南北戰爭時期的主力槍種。

「這槍打得快,每分鐘可以打到七發以上」,試槍的軍官感慨道:「用上這種槍,我們完全可以抵禦住中等規模的騎兵衝擊。」

「這槍還不行」,趙興感慨的嘆息一聲,有意識的引導道:「火藥和彈丸包在紙里從槍膛前方塞入,雷帽卻需要從槍膛後面塞入——太麻煩。能不能把兩種裝填方式縮減成一種?比如這雷帽再延長一點,包裹住火藥與彈丸,如此一來,子彈全部可以從後膛裝入……嗯,完全被包裹的火藥、彈丸與擊發雷帽,既便於運輸,又便於保存,還可以提高我們的射擊速度,豈不美極。

這還不夠,我記得水運儀象台有一種推升裝置,可以在一個水壺裡的水漏空後,將一個拉杆推上來,頂住機械,讓這個機械發出固定的鐘鳴——我們可不可以在槍里裝上一個簡化版的推升裝置,可以在每次射擊完畢後,通過手工推升,推上來一個子彈,把它送入槍膛……如此一來,射擊速度會更快。」

試槍的軍官眯著眼睛琢磨了一會兒,許久,睜開眼睛讚歎:「奇妙,太尉大人的構想真令人嘆為觀止,原來我們可以把槍做成這樣,真是創造無止境,太好了!」

趙興悠然的說:「我也不是憑空想像出的——我知道它的發展方向。」

趙興這句話沒人能聽懂,軍官們還沉靜在趙興剛才的設想當中,他們興奮地竊竊私語,熱烈討論著這種新設想,旁邊數位廣南軍械局官員也奮筆疾書,邊記錄下趙興剛才的想法,邊嘖嘖稱奇:「原來還可以這樣,原來雷帽延長之後,包裹彈頭,竟能躍出這麼一大步……世界真奇妙,創造,什麼時候有盡頭?」

現在,大宋各個城池都已經有了鐘樓,座鐘已經作為平常百姓家必須的日用品,連帶著,小時、分鐘、妙的概念也深入大宋,所以剛才那名軍官使用了「每分鐘發射多少子彈」的概念。現在他們討論的就是,創造什麼時候有盡頭?火槍照這樣發展下去,每分鐘可以發射多少子彈?

他們不知道,火槍最終能夠達到每分鐘發射百萬顆子彈的駭人記錄……

擺弄著這桿前後混裝的滑膛槍,趙興也在感慨:宋人最先發明的火槍,但在此後一千年當中,中國火藥的技術沒有超越宋人探索的成就,甚至落後。沒想到,在他的引導下,現在宋人一步跨過了一千年,火槍技術過渡到了美國南北戰爭時期。

再往深一步想:如果沒有金人的入侵、沒有蒙古人的入侵、沒有滿清人的民族大融合,中華文明又會發展到什麼樣子?

「這種火槍還不是我滿意的……發回去,讓廣南軍器局重新研製,告訴他們,他們離我心中的完美槍支只差一步:只要將雷帽延長,容納一份定裝火藥與一枚彈頭,就是我心目中的理想火槍了。只差這一步。

當然,我認為推彈上膛的裝置並不複雜,只是一個裝彈簧的彈夾與一個槍栓而已,我要求他們在今年年底完成新火槍定型定裝,明年,我希望火槍的產量能夠達到五萬桿。」

趙興剛才將火槍時代進行了觸類旁通的引申,現在,輪到在場的宋人向他展示觸類旁通了,試槍軍官異口同聲的說:「還有火炮!我們剛才談到的火炮,火炮也有一個射擊速度慢的弊病,有了雷帽,我們也可以把火炮定裝,讓炮彈打的更遠,威力更強。」

趙興拍手稱讚:「妙!妙!把這話轉告給南洋軍械局,讓他們迅速製造出一隻新式火炮,告訴他們,炮上無需裝復進器,因炮彈沉重,有推彈上膛功能,不免要把這裝置造的很大,反而累贅。炮上不需要多餘裝置,炮彈只需定裝火藥與彈丸就行。」

軍器局軍官連忙回答:「大人所說的開花炮彈,我們最近似乎也正待突破……我們研究了上千種燃燒緩慢的東西,已經從各種材料中選擇十餘種進行測試。或有人說,既然雷帽有撞擊後激發的特性,何不將雷帽也裝在彈頭,使得彈頭觸地衝擊雷帽引發炮彈爆炸。

目前初期試驗,發現雷帽不耐高溫,常常在膛中爆炸,我們正在研究使它耐受高溫的辦法。若這一點成功,開花炮彈也取得了突破。」

「確實!我常常說『一個新的時代來臨了』,這就是新的時代,一個火器為王的時代,它必將改變這個世界……」趙興撫摸著槍支,感慨萬千:「如今,我們已經毀滅了朝中那股想毀滅我們國家,毀滅我們民族的力量,從此再沒有五德輪迴的亡國與入侵,從此,我們能將『共和』永遠……這世界多麼美妙。」

說到這,趙興轉頭吩咐石文冠:「把那些貶官立即轉運海外,告訴廣州官員,給這些人分配的地方越荒僻越好,我希望他們終身不能回大陸。」

石文冠應聲離開,趙興又興沖沖跟試槍的軍官聊了幾句,等他覺得新式快搶的設計沒什麼懸念了,才意猶未盡返回揚州官邸。

才進院子,耳聽長樂樓花魁秋日曼聲唱道:「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捲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咦」,趙興驚詫的止住腳步。

這首詞應該是李清照的早期作品《如夢令》,怎麼揚州歌伎也會吟唱?

正思索間,內院走出了秦觀秦大才子,身邊是他的跟屁蟲、馬屁精毛滂。

答案清楚了。

秦觀輕搖小扇,笑著解釋:「你家媳婦思夫了,寫下了這首詞,我瞅著不錯,便帶來教導這揚州歌伎,怎麼樣,是不是很不錯?!」

毛滂緊著拍馬屁:「豈止不錯,簡直是絕唱。太尉大人挑人的眼光,能有錯嗎?」

趙興苦笑著搖頭:「師兄,你當的是越州官,怎麼跑到揚州來,當官都當成你這樣,能行嗎?」

秦觀無所謂的笑著,搖著扇子回答:「揚州繁華,正中我心愿……我聽說侯蒙調走後,朝廷顧忌你的存在,沒有任命揚州新主官,我跟毛澤民商量了,我倆靜極思動,也想來揚州玩耍一番,此地甚好,我準備終老於此了。」

趙興叫著苦:「別人不知道,你還能不知道嗎?朝廷正在猜忌我們呢,連黃魯直也在幫朝廷的忙,我敢把手伸到揚州嗎?」

秦觀搖著扇子,笑問:「你現在沒有把手伸到揚州嗎?」

趙興無語。秦觀繼續說:「我不管了,你現在伸手問朝廷要一個知州官,你以為朝廷會拒絕嗎?」

趙興搖頭:「朝廷不會拒絕!」

毛滂興奮地摻和:「奏章我來寫,太尉署名即可!」

秦觀輕搖摺扇:「揚州好,今後我就安居於此了……嗯,你選的幾名歌伎都不錯,我來替你調教一番。說實話,師弟也該休息一下了,誰當了太尉,家中沒有幾個寵姬?」

馬屁精毛滂有覺悟,聽到師兄弟談起家務事,連忙拱手:「太尉,我去潤色奏章,你請安置!」

看著毛滂的背影,趙興笑著說:「這廝文筆不錯,我還想著万俟雅言公事越來越多,公文書寫另找他人,沒想到他卻寧願來揚州。」

毛滂如花妙筆一現,朝廷確實沒有拒絕,考慮到趙興終究沒把揚州強行歸屬在南洋事務局名下,而讓秦觀這名大才子出任揚州官,等於變相把揚州歸還到朝廷手上,這讓朝廷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了,隨即升任秦觀為淮南東路轉運使,升任毛滂為揚州知州,就此,揚州名義上重歸朝廷——因為等這二位卸任後,朝廷指認的繼任官員可以任由自己選擇。

九月,趙興終於結束了徐州防禦群的修築工作,他再也沒理由繼續滯留揚州,便尋思返回杭州治所。風聲傳出後,揚州五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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