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逆天的瘋狂 第三百三十四章 兩個大洲兩個時代的對撞

趙興見到軍官們的勢氣有稍點被奪,他搖了搖鞭子,輕鬆的說:「沒錯,這就是塞爾柱,它從歐洲最北端一路南下,向颶風刮過了歐洲大陸,一路滅國無數,倒在他們腳下的國家不下一百個。

在他們被大唐趕出去的數百年間,這些人一邊戰鬥,一邊糅合他國的軍事知識,已經創出完全不同於唐時的戰鬥方式,這種戰鬥方式有很多波斯特點,也有很多突厥特色——這就是塞爾柱,融合了東西方軍事知識於一體的武士國家塞爾柱。

諸位,毀滅他們的榮譽今天降臨在我們的頭上,讓我們完成這個使命吧,沒聽到辛巴達說過,塞爾柱已經分裂,這十二萬軍隊,恐怕是南方小邦國所有的軍隊,消滅了他們,前往巴格達的路一片坦途。快行動起來,各自回你們的軍隊,讓我們戰勝他們吧!」

趙興剛才提到辛巴達,辛巴達上前,嚅囁的說:「元帥閣下,陴路支王子既然答應我們出城決戰,在勝負見分曉前,他絕不會攻擊這座城堡,我的建議是:元帥閣下應該帶所有的軍隊出城,以便跟敵人分個勝負,這座城堡無需守衛著,而守衛這座城堡對勝利並無一毫幫助。

閣下可以把守衛者的任務交給我,我保證依據禮節,在你們分出分曉前,保障城中的安定。」

趙興搖頭:「你知道阿拉伯人的習俗,但不知道我們宋人的習俗,我們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如果我戰敗了,這座城堡絕對會堅持到最後一人,你可以回城堡,這場戰爭已經沒你什麼事了,但城堡的守衛由我的海軍司令負責……」

說話的工夫,無數仆兵趕著偏廂車衝出城門,偏廂車上裝滿了一木桶一木桶的火藥,此時,倒U型大陣已經緩慢的推進到山腳下,開始仰面登山,這些仆兵趕著兩輪馬車,繞過倒U型大陣,在面臨陴路支軍隊的前方,用馬車組成了一道簡陋的城牆,而後他們將火藥卸下來,星星點點的放在山坡上,布設出一個火藥大陣——這是防止陴路支軍隊耍詭計,在宋軍布設陣地的時候,突然衝擊。

等到仆兵將偏廂車連接完畢,火藥桶擺放好後,倒U型方陣已經推進到山頂,此時,兩側的騎兵仍在左右遊動,保證宋軍出城的通道暢通。

接著出場的是炮兵隊伍,一千人的隊伍推著一百門大小口徑的大炮,艱難的開始登山,當他們抵達山腳下的時候,火槍兵空群而出,開始進入山坡陣地,而後是仆兵,剩餘的仆兵繼續趕來無數的偏廂車,這些偏廂車裡裝載著炮彈與子彈,他們來回奔波數趟,等到趙興登上山坡,將炮兵陣地按照預先的設想布設完畢後,一個上午過去了,時間慢慢的進入下午。

對面的陴路支軍隊已經不耐煩的催促了數次,趙興連對方面也不見,直接派手下的小官前去應付,等到趙興剛剛完成工作,陴路支的聯絡官已經急不可耐的問:「好了嗎?」

趙興拍拍手,像是鼓掌,又像是將那些灰塵撣去,他隨口說:「讓我們開始吧。」

對面,陴路支軍隊陣營中穿出數匹駱駝,高大的駱駝上駕著比中原戰鼓更高的肩頭鼓,這鼓恰好駕在兩個駝峰左右,駱駝上,面容猙獰、皮膚黢黑的壯漢惡狠狠的敲著腰鼓,十一面大鼓一起敲響,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聲音中透著惡狠狠的味道。

隨著這鼓聲,宋軍士兵有些面色發白,對面陴路支著的軍陣移動了,首先出戰的是一支萬人隊,頭戴雞筒盔,身披波斯鎖子甲,那些波斯軟甲在午後的陽光下,活像一團團波動的水,而整個波斯陣線就像是錢塘江大潮一樣,向宋軍陣地涌動過來,那股騰騰的殺氣讓宋兵士兵小腿發軟,嘴中乾澀。

趙興用馬鞭拍了一下馬靴,他站在坡頂,語氣輕鬆的對身邊的軍官說:「放心,我們的大炮絕對比他們的鼓聲響亮。」

對了,我們有大炮。

得到趙興提醒,軍官們的表情緩和下來,那名剛才質疑趙興的參謀望著對面涌過來的銀色浪潮,情不自禁的感慨:「這支軍隊,就是被大唐驅逐的罪民嗎,如此兇悍的軍隊,也被大唐打的狼奔千里,有家不敢回,甚至不敢回頭東顧。想想大唐的雄姿,禁不住令人悠然神往。」

趙興見到軍官們的表情緩和下來,他繼續用馬鞭拍打著馬靴,表情輕鬆的說:「宋代唐而立,大唐能夠做到的事情,我們大宋也能做到,而且比先祖做的更加徹底——我們要完整的埋葬這支軍隊,替先祖曾經受過的苦難報一箭之仇。」

趙興的話令宋軍軍官熱血沸騰,一名宋軍軍官振臂高呼:「先祖英明不遠,看我大宋滅此罪民!」

另一名參謀揮動著胳膊,高聲唱道:「六合之內……」

這是秦軍軍歌,雖然採用的是現代曲調,但在宋代,經宋人稍加演化,使它帶上了一點秦王破陣樂的味道,面前這支突厥遺族正是被唐軍敲著破陣樂擊潰的,但他們顯然已經遺忘了這首曾經令他們膽寒的歌,軍歌響起,對面的腳步並不停,依舊氣勢洶洶的逼了上來。

觀測員不停的報告敵軍的距離,五百步、四百步……二百步,一百五十步!

「開火!」趙興揮舞著馬鞭下令。

大炮轟響了,巨大的轟鳴聲壓過了陴路支軍隊的腰鼓,出膛的炮彈重重的砸在伊朗高原的土地上,這是這片土地第二次接受火藥的洗禮。那炮彈墜地,激起一片衝天的煙霧,而後跳入空中,從第一排波斯兵頭頂飛過,帶起一股熾熱的大風,它畫了個弧線,墜向十餘排後的一名士兵臉部。

炮彈的速度雖然已經肉眼可查,但依舊不是人所能夠閃避的,墜落的炮彈重重的砸在一名士兵的臉部,這名士兵是幸運的,他立即被秒殺了,那枚炮彈像是絲毫沒有遇到障礙一般,穿過他的臉部,帶起一片血泊,炮彈的軌跡後面,那名士兵的臉已經憑空蒸發,破碎的骨肉飛濺。

這一切發生的如此之快,以至於那名倒霉士兵身邊的同伴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便感到滿臉濕漉漉的,他順手抹了一把臉,而後很納悶的向同伴的位置望去,這時,他聽到當的一聲,同伴的頭盔正好擊中了側後的士兵胸部,那名士兵胸口立刻塌陷,而那頂鐵盔也立刻變成一塊鐵餅,它裡面蘊含的動能完全被側後那名士兵吸收。

這時,飛出去的炮彈像保齡球一樣,而陴路支軍隊則像保齡球球瓶,被炮彈擊的東倒西歪,他們是不幸的,炮彈現在的動能已經不足以秒殺一個人,但它蘊含的能量切下幾個胳膊腿,砸爛幾個肋骨不成問題,被擊倒的士兵一時之間還沒有死去,他們躺在地上,聲嘶力竭的叫喚著,彷彿遇到了才從地獄出來的魔鬼。

與此同時,前面駝鼓的駱駝已經被巨大的響聲驚的跳起來,駱駝上面的鼓手在空中飛舞著,重重的墜落在身後陴路支士兵的槍尖上,立刻被戳成蜂窩煤,鮮血彷彿從一個漏水的水袋漏出一樣,不可遏止。

宋軍只發了一炮,這一炮就像一把剪刀剪斷了電影的膠片,使得畫面凝固,陴路支軍隊的所有動作都在這炮聲響後定格,在一片寂靜中,陴路支王子輕聲說:「阿杜里,這就是你說的魔鬼武器嗎?」

阿杜里點頭:「沒錯,它帶來了鐵與火,噴洒著妖魔的力量,真神,我為這片土地祈禱,但願它能夠免於災難。」

山坡上,宋軍打過一炮後,開始調校炮口,阿杜里望了一眼山坡,喜上眉梢:「整整一百門魔鬼武器,他們是我的了,只要宋軍願意投降,我會用這些武器轟開哥哥與叔叔們的大門,使我成為塞爾柱唯一的王——傳令下去,繼續進攻,敵人的武器並不多,他們的戰鬥人員不過幾千人。而我帶來了十二萬大軍。」

稍停,波斯人的鼓重新響起,波斯兵猶猶豫豫的開始上前,與此同時,宋軍的大炮也調校好了射程,隨著趙興一聲令下,正面山坡上,像是一個吞雲吐霧的怪獸一樣,依次響起了炮聲。

第一炮發炮的是一門八磅炮。這樣的八磅炮在趙興這裡屬於中程炮,有十五門。除此之外,炮兵陣地還布設了五門十六磅炮,八十門三磅炮。

按現代的標準衡量,這些炮都不是標準制式炮,但按照宋軍度量衡衡量,三磅炮發射三宋斤的彈丸,故稱「三斤炮」,這種小鋼炮帶有兩個輪子,輕便易於攜帶,被趙興當作行軍炮大量配置。而那五門最大射程的炮,則被當作攻城炮,用於攻城拔寨。

炮火下,陴路支軍隊頑強推進,冒著宋軍沒發一炮,紛飛的炮彈就能在陴路支軍隊中淌開一條血衚衕,在炮彈力竭之前,它行進軌跡上所有的波斯兵都無法站立,那些炮彈像一根根犁,在波斯軍隊中犁開一道道血肉築成的深溝,陴路支軍隊原先緊密的陣型被他們削得稀疏,然而,波斯軍隊終於攻擊到了山腳下。

前排的波斯兵已經用手斧砍劈廂車,手持長槍的波斯兵則用力挑著廂車,企圖將廂車挑開一個口子,此時,宋軍方面此起彼伏著傳送著新的命令:「換霰彈,換霰彈。」

趙興失望的嘆了口氣,轉過身去,眺望著山樑的另一邊,嘴中說:「沒啥好看的,剩下的只是單方面的屠殺。」

大炮響了,無數細小的霰彈像金屬洪流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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