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大軍閥的狐步舞 第二百四十六章 對付狗的肉包子

孫琮笑了,他脊背重重靠在椅子上,狡猾的回答:「聽說你在雲南已經開始改土歸流,劃分縣治……朝廷,朝廷的意思是完全看你的意思,你該趕緊向朝廷上奏。」

趙興憨憨的笑著,一副肝膽為國的模樣:「廣西邊境設立了太多的羈絆州,我卻不打算讓大理一開始就成為羈絆——如今,我已經將善闡府一分為二,將大理北部也分為四,設立六個州,準備將整個大理作為一個新的路,我希望朝廷能夠允許這個『路』按我的想法處理。」

孫琮回答:「我來的時候,章老大人的意思是將大理單獨劃為一個路,恢複古稱『象林』,稱之為『象林路』,由廣西代管,這大理與廣東隔著一個廣西,大人若感覺插手不方便,朝廷的意思是取消廣南西路轉運司,合併成為兩廣轉運司,但廣西必須另設鈐轄,治所桂林,統管廣西兵馬。」

趙興拍手:「正合我意!」

孫琮順勢又說:「若是離人肯用快船運送大理『偽王』,那我還有時間去大理王都看看,不知道大理的王都怎樣?」

趙興馬上贊同:「是該看看,一國之都啊,那座羊苴咩城(今大理古城城西一帶)非常美——傳說,仁宗年代、慶曆元年,大理國第九代國王段素貞打算退位為僧,問資質聰慧的孫子段素興是否願意繼位。段素興說:『阿祖若傳位,當讓吾土繁花似錦,賽過皇帝洛陽。』

果然,段素興繼位後,立刻『以東庫金銀營建拓東,開春登堤,遍種四時黃花二十四品,名金梭堤。又於雲津橋種二十四品四時白花,名銀梭堤。辟三泉九曲,仿蘭亭事』。每年春天,他挾妓又載酒,男女列坐,晝夜行樂。妓女中有一個叫素馨,甚得段素興喜愛,因而命名堤上白色花為『素馨』,這就是素馨花的來歷。

可惜,現在不是春季,春季的時候,羊苴咩城百花盛開,滿城香氣,美不勝收。」

孫琮搖頭:「那有什麼,那座城市再美,不過也是段素貞追仿我洛陽製作的,它能有洛陽美嗎?不過,我怎麼沒聽說過段素興的名字,慶曆年間,大理國王段廉義曾入貢朝廷,這位段素興,未曾聽說過,現在大理國王還是段廉義嗎?」

趙興答:「說起來。我的入侵趕了個好時候,熙寧九年(1076年),大理國王段廉義曾派使者入貢宋廷。但那時,權臣高智升已漸漸攫取了全部權柄。

到元豐三年(1080年),大理臣子楊義貞發動政變,殺國君段廉義而自立,改元德安,號「廣安皇帝」。高智升派兒子高升泰帶兵討逆,誅楊義貞,擁立段廉義的侄子段壽輝,自任布燮,以兒子高升泰為善闡侯。自此高氏父子在大理國權傾朝野。

段壽輝畏懼高氏,在位僅一年,就出家為僧,禪位給堂弟、段思廉之孫段正明。紹聖元年(1094年),高升泰廢段正明自立為王。這位廢王段正明帝號為『保定帝』,他有一弟名段正淳。

去年(1096年),高升泰病逝。由於雲南諸部的反對,高升泰臨終囑咐其子高泰明還政段氏,於是高泰明擁立段正明的弟弟段正淳為第十五代大理皇帝,但大理國柄依然掌握在高氏手中,人稱這位善闡侯為『高國主』。

段正淳兒子段和譽(即《天龍八部》中的段譽)今年一歲,也在俘虜堆中。(在金庸小說《天龍八部》中,高升泰與段正明、段正淳親如好兄弟,忠心耿耿、可昭日月。而小說中保定帝段正明將皇位傳給段譽,反而高升泰、段正淳並沒有當皇帝。)

段正淳去年才登位,但大理權臣把持國政,國內動蕩不安,再加上宗教衝突不斷,大理人人都無心戰鬥,讓我撿了個便宜……你看,大理國國王段廉義被殺,大理國沒有告哀;大理國國王段正淳複位,沒有向我大宋報告,我大宋對於這個蕃屬完全失去了控制……我認為這些入侵理由足夠了,剩下的讓朝堂那幫大臣去編吧,他們要想不出我們滅亡大理的理由,就白讀了一肚子聖賢書了。」

孫琮啞然的問:「慶曆元年繼位的是第九代國王段素貞,現在已經是第十五代了?大理王位的更替可真快,那位喜歡攜伎暇游的段素興又去了哪裡?」

「段素興熱衷於城池建設,自然無心於國事。因而不到三年就被群臣要求下台,給段思廉讓位。而段素興接到新皇帝讓他去皇位做善闡侯的詔書,竟高興地說:『阿彌陀佛,當皇帝有多稀奇,聽大臣奏事耳朵割麻。如今我住我建的鄯闡,地位和皇帝無兩樣。觀我的花,行我的樂。今後我怎麼行樂,段思廉也管不了。』

而段思廉之後,高智升已經興起了,段素興建好的城市便便宜了這位權臣……此後大理國王更換頻繁,幾任國王常常出家為僧,結果讓高升泰篡了位……」

孫琮有滋有味的聽趙興講述了一遍大理國的近代史,興緻勃勃的說:「我真該去大理王都看看,不過,在此之前我還要見一見王穎、董必、文勛,離人賢弟,我見他們,沒什麼大礙吧?」

趙興笑眯眯的擺手,招呼從人:「來,端上二陳湯。」

「別,離人兄,雖然公事談完了,但我們這還沒說幾句私語呢,你怎麼就開始奉湯送客……」

趙興笑眯眯的回答:「君子坦蕩蕩——老師教我要遵守規則,我是個最守規則的人,比如大理國王的情況,我不是也沒阻止他們上報嗎,我對朝廷沒什麼可隱瞞的,孫兄要去,只管去。」

孫琮笑了:「得了,趙離人,你別在我面前裝樣子了,比如你的火炮,比如你造槍的廣東槍械局,這些你都沒有向朝廷報告,是我在職方司替你壓下了這些報告,所以我這次來,你不能虧待我——我聽說廣東現在有不少真臘貨物,天竺貨物,運到京城賣的很火。往京城運送戰利品的船隻,你得給我留一半的艙位,我順便帶點私貨回去,也好補貼家用。」

趙興晃著腦袋,笑著說:「我到廣州四年了,廣東的小船基本上淘汰了,現在用最小的快帆船跑沿海,每船大約是二百料的艙位,按我們這裡的計演算法,能裝百噸貨物,而最大的船,一船貨可以裝五百噸,你真要裝半船貨物過去嗎?那可是百噸,這些貨物用馬車裝,你能裝兩千輛馬車,你有這麼多錢買貨嗎?」

孫琮咧著嘴,無賴的笑著:「瓊州知州周逢、昌化軍節度使白樞——」

趙興笑而不答,孫琮拖長了腔,見到趙興始終胸有成竹,笑了笑,回答:「這兩個人曾經報告,說你在瓊州建立碼頭,屯墾養兵,這份報告是遞往福建的,報告中說你名下有不下五百艘商船,如今,這封報告被我壓下了,趙大人還有什麼說的?」

趙興鼻子聳了聳,哼了一聲:「你以為,我不允許,他倆能夠把信遞出去。哈,這封信還是樞密院衙門裡的『一賜樂業』小吏提醒你的吧?也就是他們提醒你了,你才注意到,是不是?我聽說這封信你拿回家裡,你不妨回家去翻一翻,看看信還在不在?」

孫琮脊樑發冷,他嚅囁的說:「難道……趙大人,私自屯墾,養軍,那可是大忌,我當初看了也是一身冷汗,可又想到南兵不堪戰,水軍終究上不了陸地,才替你瞞下來,你不會……」

趙興哈哈笑了:「你認為我會反叛嗎?你認為我在策劃謀反嗎?」

孫琮搖搖頭:「廣東偏僻之地,你最多能湊集兩三萬軍隊……昔日劉邦居漢中稱王,要燒毀棧道才行,你一到廣東就大肆修建通向鄰近各州縣的道路,章相公也說了,這不是割據稱王的架勢……我是怕瓊州多事,又惹來朝堂攻訐,才替你瞞下了。」

趙興點頭:「還是章相公知我。原本我開發瓊州,也有一個犯忌之處,就是那座農莊用了大量的崑崙奴,這違反了天聖令。另外,碼頭也是有多國蕃商共同管理的,違反了朝廷關於蕃商的管制條令,所以我不想說出去,打算慢慢向朝廷遞過話去,然後揭開秘密。畢竟現在瓊州收入不高,便是徵稅也征不了多少,等到那碼頭建起來了,稅收上去了,再向朝廷說,也是個收入。

奈何董必去了一趟海南,幾名官員都嚇了一跳,他們疑神疑鬼,不敢向廣東投訴,我索性將他們的信遞送到了福建,這樣,也避免我廣東掀起軒然大波。

我就是想讓他們看看,這件事原本就是一件不以為然的雞毛小事——瓊州能有多少人力?貨物能有多少消費市場,我也就是在那圈了一片地,種點糧食,種點糖對外賣賣,那個地方,幾個鳥人也能掀起叛亂嗎啊?」

孫琮拍了拍胸口,補充說:「你的意思是,我若不扣下那份文件,一賜樂業小吏也會將文件扣下,而朝廷不做批複,時間久了,也便冷了他們的心,是吧?

……我明白了,告訴你,你剛才不是問我有多少錢,是否能夠買下半船貨嗎?我沒打算掏一個錢,我幫了你這麼大忙,你該給我的。」

趙興氣狠狠的回答:「當然,我原本也知道你這次不打算掏錢,對了,你給我的那份職方司名單,我也都用上了,咱倆現在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你捅出我的秘密,自己也落不了好。」

孫琮舔著臉回答:「當然,說起來朝堂大臣待你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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