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優雅的貪官生涯 第一百零六章 挖了好大一個坑

鄧御夫神情尷尬,悄悄的把趙興拉到一邊,低聲解釋原由:「簽判,這個詞……可不能亂用的……這詞……」

鄧御夫左右瞧了瞧,唯恐人聽見的拉著趙興走到背風處,悄悄解釋「主人翁」這個詞的由來:據史書記載,西漢館陶大長公主劉嫖——也就是竇太主——養了個小男孩董偃做面首,這事傳到了漢武帝劉徹的耳朵里。有一次,公主稱病不朝。漢武帝樂了,親自到公主府中去探望她。進門後,漢武帝開門見山問劉嫖:「願謁主人翁。」

竇太主一聽,萬分的驚恐,十萬分的羞愧,卻又不敢隱瞞,於是忙跪伏在地叩頭請罪,羞羞答答地讓人把董偃叫出來見駕。漢武帝因為也有喜歡漂亮男風的嗜好,不但沒有怪罪董偃,還賞賜給董偃一些東西,大有相見恨晚的意思。席間,漢武帝不稱呼董偃的名字,一個勁的稱呼他為「主人翁」,從而「董君貴寵,天下莫不聞」。

「嫖」這個詞在西漢以前還有「美好」的意思。西漢霍去病曾任「嫖姚校尉」,這裡的「嫖姚」表示勇健輕捷的樣子,同時也指男子長相俊美。此一事件後,「嫖」這個詞的意味變了,它與「主人翁」緊密聯繫在一起,成為「嫖之主人翁」。原話的意思是「劉嫖的男伎」,後來「嫖」成為動詞——嫖誰,嫖主人翁!

趙興大慚:原來,「主人翁」這個詞從古到今都是一個意思,都是用來蹂躪的。古代「嫖」的是「主人翁」的身體,後來「奸」的是他的意志。

似乎,這個詞尤其不能用日本話說,而且不能跟「英明」這個詞聯繫在一起。如果非要用日本話來說:官人「英明」,我「主人翁」——這話要多玻璃有玻璃,而且是偏好SM的那種玻璃。

這時候趙興能說什麼,尤其是他船上還帶了一個「源英明」的後裔,這讓他怎麼說得清。

眼珠轉了轉,趙興決定把剛才那話當沒聽見,他神情嚴肅的彈了彈身上的衣服,莊嚴的走到夾溫兄弟身邊,說:「那麼好吧……從此讓遼人做這片海域的『主人翁』,我們該嫖的嫖,該蹂躪的——可勁蹂躪。」

出身於宋代的鄧御夫拍手讚賞:「對呀!主人翁,是該讓別人擔當的,我們就做這片海域的大嫖客……本該是由遼人當『主人翁』呀,咱不能自己搶著當吶?」

趙興喘了口氣:「我剛才說的沒錯,今後遼人就是這地區的『主人翁』。他們要向我按時納稅,所有的權益都由我代表了……在我目光所及之處,所有的船——哪怕是塊木板,也要向我上稅。任何膽敢偷漏我大宋稅收的漂浮物,我都有權扣留。」

夾溫清臣笑了,他首次開口:「大人,海面上還有許多躍出水面的魚,它們正漂浮在海面,呼吸著自由的空氣,曬著自由的陽光。你也要想它們徵稅嗎?」

趙興強詞奪理:「……最好別讓我看到,如果被我發現,我將命令它們學習我的稅法。否則,我會用漁網讓它們明白規矩。」

趙興這不是空口說白話,在他驕傲的宣布這句話的時候,幾艘船上的水手已經對著冒出海面的魚射箭,更有些小船開始下網捕撈。使海面上響起了一片魚歌與拉網的號子。

趙興這時表現的一副很蠻橫的態度,他說的道理引得鄧御夫直皺眉,但他身為趙興的幕僚,不好開口勸解。然而,中原人聽不懂這番道理,兩女真人卻能理解。因為在他們那裡是強權政治,他們非常理解這一套,所以他們只斜著眼睛看了趙興一會,渾沒理會涉漁船的行動。

他們在等,等趙興表現出一那番宣言相等的實力,他們馬上會謳歌趙興偉大正確……

不一會,桅杆上的水手高聲喊叫:「西側位置發現幾艘遼船,正向我們這駛來。」

聽了這話,兩名女真人露出「看笑話」的表情。趙興也露出了「終於開始了」的狂喜,他比了一個手勢,嘟囔:「快馬計畫開始了。」

這句話夾溫兄弟沒聽見,鄧御夫壓根沒注意聽,他心中一片亂麻,只想著此番越界別出什麼岔子。趙興怒吼出聲:「小子們,干正事了,都警醒起來。」

隨著喊聲,一連串的彩色旗幟升上了桅杆頂,幾艘正捕魚的船砍斷了漁網,升了滿帆,開始調整船向,其餘的效用船有的在驚慌收網,有的看到趙興迎上去心裡鬆口氣,繼續悠閑自在的捕魚。

對面來的船隻越來越大,用肉眼已可以清晰的看清船隻的樣子,趙興看的很認真,左右比較了一陣,他悠閑的放下望遠鏡,撇著嘴說:「瞧,騎馬的人長大了,他們不在澡盆里游泳,竟然跑到大海里來了。」

趙興這次帶的主力戰船屬於他的私人船隊,只是掛著密州團練效用的名稱而已。指揮這樣的船隊不擔心有政令不通暢的事,所以,雖然張用緊張的面色蒼白,雖然鄧御夫強作鎮定,但趙興卻表現的很悠閑。

他轉過臉去,閑閑的跟夾溫兄弟聊起天來:「夾溫兄弟,我曾在遼國看到一份戶籍冊子,上面說金州有驅口四千戶,是吧?」

女真人手下的驅口,後來演化為八旗中的漢軍旗,這伙漢族奴隸在女真入侵中原時,屠殺漢人最賣力,由此成為女真人的「旗下奴」了,中原漢人眼中的「人上人」。趙興問的就是他們。

按契丹人當時的戶籍,金州約有漢人奴隸四千戶,每戶按七人計算,總共大約有兩萬八千人。

夾溫清臣迴避了趙興的問話,他指著來船說:「將軍,這是遼國的船,你不是說要查稅嗎?我很期待你能檢查他們的船引。」

趙興咧著嘴笑了:「你覺得這事很困難嗎?好吧,本官今天就給你做個樣子,讓這群牧羊人瞧瞧海戰怎麼打的——誰都不許幫忙,看本官的。」

隨著趙興一聲令下,他的船隊裂成兩半,另一艘與他坐舟體積相仿的巨舟,帶著一艘中型船、一艘小型船駛向左前方,而剩餘的一艘梭型快舟則單槍匹馬的兜向了來船的右前方……在夾溫兄弟眼裡,這艘快舟獨自一人兜向了對方尾後,與其說是勇敢,不如說是狂妄。

對面的來船已經完全顯露了身軀,總共有七艘船,見到趙興這方面的船時,他們紛紛落下了船帆。

看到對面船上的動作,鄧御夫的身體雖然在打擺子,但他還是堅強的問:「大人,他們在落帆,準備交戰。為何我們的船反而鼓滿了帆?」

趙興指指對面:「他們是硬帆船,目標固定;而我是軟帆船,帆里兜滿了風……這些都不重要,今天我讓你看一場兩個時代的戰鬥——不,不能說是戰鬥,是一場單方面的大屠殺。」

對面的遼船已經錯落的擺開隊形,依靠慣性與風力,洋流慢慢的向趙興這面兜過來,趙興的船身單影孤的沖向了這支船隊,他沖著船隊中央切了過去。這時,船長已經跳下了指揮台,趙興親自掌舵,而船員們也在快速的向甲板上搬運著三弓床弩。

趙興的船隊升著張用的將旗,但張用此時又犯了暈船病,他被幾個花胳膊台下甲板,進入船艙休養。鄧御夫雖然恐慌,但看到趙興的船體型明顯高於對面來的遼船,而船員又顯得有條不紊,他忍了忍,終於還是堅定的站在趙興身邊,手裡拿著一把出鞘的戰刀,雖然渾身哆嗦,但腳站得很穩。

夾溫兄弟也沒有下去,他們問船員要了兩把腰刀,兩面盾牌拿在手上,一左一右的站在舵輪旁邊,一邊裝模作樣的保護趙興,一邊認真的觀察趙興的動作。

走下指揮台的船長注意觀察著來船,等到兩船接近射箭距離,船長下令:「左舷,預備。」

甲板上一陣轟轟作響,艙底下也傳來連續的口令與應答聲,這時,趙興一傾舵輪,巨大的風帆兜滿了風,整個船艇傾斜過來,橫桅杆上,幾名水手快速順著繩梯左右移動著身體,為桅杆增加反向力距,以維持船的平衡。

船慢慢的恢複了平衡,這時船已經與對面的遼船保持了水平狀態,對面的遼船呼喊道:「來者何人,為何不掛船旗,速速通名報姓。免得咱家誤傷了你。」

對方說得是漢語,遼國的水軍都是「頭下軍」,也就是被俘虜的漢人奴隸。他們屠殺起漢人來,最不遺餘力。因為他們最需要通過對同胞的兇殘,來表明自己的立場。

趙興這是孤船上前的,這是一個檢查的派頭,而不是一個戰鬥的布局。對面的戰船問的彬彬有禮,但趙興這面船上的回答卻一點不仁義。只見那名船長扯開了嗓門,大吼:「密州水軍出海巡檢,呔,來船可有我密州船引,是否照章納稅?是否夾帶私貨?來船聽真,立即落帆停槳,等待我方查驗。」

估計這時,對面的船隊快要聽得吐血,那大嗓門毫不客氣的回擊:「大膽,這是我遼國地界,輪不到密州水軍來查驗,你這廝欺我不識船嗎?密州水軍何時拿軟帆『大食船』做戰船,你這明明大食胡船,扮什麼『米粥水軍』。小子,是不是你劫了通商藩船來我大遼,我遼國南京道營州水軍在此……」

趙興的耐性不夠,沒等對面把話啰哩吧嗦的說完,趙興這頭已揮落了手。此時船已經切入了上風頭,正擺著頭向遼國船隊中央的縫隙鑽去,趙興的回答只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