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軍火

由於事先準備工作做的非常充分,儘管各個部門雖然很忙碌,但事情都是井井有條的在按照王靜輝和李管事事先安排好的方向良性發展。曾唯的市舶司雖然早就按照王靜輝的要求加強過,但頭一次面對這樣的局面也不禁讓他有些撓頭,前幾天王靜輝從楚州那裡帶來一個會計團支援他,他還笑道說不用,現在面對這麼多的客商還有賬本,他心中倒是對王靜輝的先見之明佩服的五體投地,要不是這些人來支援他,他恐怕就要忙得跳海了。

王靜輝還在汴都救治老丈人的時候,便委託李管事先回到楚州,回合通判薛向之向全國的客商都發出了海外貿易船隊即將滿載高麗特產回到楚州的消息。楚州的過境費雖說仔細算起來比別的地方低不了,但勝在省事便捷,所以南方的客商要想北上或是北方的客商南下,楚州都是他們第一選擇。李管事他們發出這道消息後,南來北往的客商都紛紛直奔鹽城和阜寧,希望能夠一睹來自高麗的特產,看看中間有什麼適合自己行業的好販運回去賣個好價錢。

新修正完畢的水路交通讓這些客商感到楚州不愧是個風水寶地,儘管沿途都有廂兵轉行開的客棧,但還是供不應求。等他們來到鹽城和阜寧的時候,這裡原本在一年多前還是個不起眼的小魚村,現在已經發展成為一個中等規模的市鎮了,這種變化讓了解這裡的客商都十分驚訝,而當地的地方官早就做好了準備來迎接他們的到來,遠航貿易船隊一靠岸,所有的商家都紛紛趕往港口。

無論是港口還是大宋皇家海運的船隊,興國銀行都在其中佔有很大比例的股份,當初募集資金成立興國銀行的時候,楚州的商人都怕王靜輝會藉機斂財所以不敢投資,而徐氏則不會在意這些,巴不得他們都不來入股,結果讓徐氏一家獨大。現在徐氏身為興國銀行當之無愧的代表在碼頭上和來自汴都幾位入股大宋皇家海運的大商家的代表一起來驗收貨物和賬簿,看著滿船的白銀,那幾位代表都笑歪了嘴——獲利頗豐,這可能是他們頭一次一單買賣能夠賺取超過二十萬貫利潤的生意了。

「跟著駙馬做生意果然是有賺無虧!」這是所有與會參股商家代表的共同想法。雖然皇帝出資才三十萬貫就佔了三成的股份,而他們最少出資的可都是掏了三十萬貫,甚至是把自己的船隊直接合併到大宋皇家海運中來,才佔了不到四成的股份,但其中的利潤實在是驚人,再來上這麼一次,就可以完全收回投資了,這樣的回報率平息了他們先前對此的抱怨。

正當各位主要投資的商家在碼頭上數錢數到手抽筋的時候,王靜輝、薛向之和呂先雲正在書房中談論這次貿易中大宋和高麗與倭國之間的軍火貿易的情況,準備擬寫奏章給神宗趙頊仔細報告這件事情的結果怎麼樣。

「這次受樞密院的委託供攜帶了三百枚震天雷前往高麗,全部存放在護航艦隊的貨艙中運送。沿途剿滅海盜的過程中使用了十三枚,在高麗和倭國做演示的時候共使用了十枚,為了防止回程的時候再遇到海盜,船上還有十枚,總共賣給了兩國二百六十七枚震天雷。按照大人的吩咐:高麗結算貨款盡量使用白銀,而倭國結算採用黃金,每一枚震天雷在高麗的售價平均是七十兩白銀,而在倭國是三十五兩黃金。共獲利白銀兩萬兩,黃金一千八百兩在倭國將白銀兌換成黃金後,總共便是黃金一萬餘兩!」呂先雲滿臉興奮的說道。

現在大宋的貨幣主要是銅錢,千文銅錢為一貫,一貫便是一兩銀子,十兩銀子等於一兩金子,這都是大宋官方的標價。不過由於各種原因,這個標價不過是個參考價值罷了,事實上的價格與這個標價要差上許多。黃金白銀是硬通貨,尤其是中國本身並非是白銀生產大國,所以現在白銀還不想後世那樣這麼橫行無忌,黃金才是真正的所向無敵,一兩黃金兌換成銅錢可能會達到三四十貫也不稀奇。大宋商人在海外為了賺取最大的利潤,會將身上最後一個銅板花掉換成白銀或黃金,這樣回到大宋便是又一筆生意,江浙地區這樣將黃金白銀兌換成銅錢的行業已經非常成熟了。

在大宋,震天雷這樣的大威力火器一枚的造價在三百文左右,船隊臨啟航的時候,王靜輝還專門把呂先雲叫來商定震天雷的價格。為了能夠狠狠的刺激大宋放寬對火器的出口,他一咬牙便給震天雷的原價上乘以十,今天呂先雲告訴他一枚震天雷的價格居然能夠賣到七十兩白銀,這讓他不禁用驚訝的眼光看看呂先雲——難道是自己看走眼了?這個滿腦子只會打仗的水軍提舉居然有這樣的商業頭腦,比自己還狠?!

王靜輝笑著對他說道:「子紹可是為大宋賣出了一個好價錢!有這樣的利潤,大宋大規模生產火器來裝備軍隊的日子可是不遠了!若是子紹來經商,那大宋的商人可都要賠掉褲子了!」

旁邊的薛向之雖然知道護航艦隊上裝載了樞密院委託的東西,但沒有想到大宋會將震天雷這樣的頂尖武器賣給高麗和倭國,心中一冷便說道:「改之,這向高麗、倭國出售震天雷聖上知道嗎?若是欺上瞞下那可是抄家滅門的大罪!」

王靜輝說道:「慶雲兄不必擔心,向這兩個國家出售震天雷是本官和太上皇親自定下的,都是中樞和樞密院的大臣經過仔細認真權衡後的結果,絕對沒有欺上瞞下進行走私!就算你不信任我,那本官才見過子紹兄幾面而已,慶雲認為僅憑這幾面就可以使子紹為之犯險嗎?!慶雲兄如若不信,可向聖上上書詢問此事,定可以有一個滿意的答覆!」

薛向之聽後,臉色緩和了下來:駙馬說的也很有道理,呂子紹是從杭州水軍臨時抽調過來的,他也不過才見過幾面,如果說接觸深淺,恐怕他還比駙馬要多些,而且雖然駙馬在楚州官場上行事是有些霸道了些,但從來不在乎權勢,也不貪圖功勞,若說他謀反,這也只有那些御史諫官才會相信。反正到時候一紙奏章送到皇帝那裡,不就什麼都清楚了?!

薛向之想通這一關節後,便說道:「不是下官懷疑,但此事事關重大,在下身為通判一職來輔佐知州大人,糾正過錯是在下的職責,少不得要想聖上問個明白,大人得罪了!」

王靜輝聽後沒有不高興,反正他又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不怕誰來翻帳,反而笑著說道:「慶雲兄剛正不阿正是我輩官員學習之楷模,此事正當如此處理才能夠符合通判之職責!慶雲兄不必有什麼顧慮,你我雖然是好友同僚,但都是身為大宋的官員,為大宋效忠是自然的,你不必擔心本官心中會對你心存芥蒂!」

薛向之聽後心中反而倒是有一絲愧疚,但職責所在,他心眼也比較死,按照大宋律例,通判監視規範知州是天經地義,他也沒有因為王靜輝這幾句話而打消寫奏章的念頭。不過王靜輝的這幾句話倒是深深的印在他的心中,日後本來在歷史上籍籍無名的薛向之出任大宋政事堂中的參知政事後,就因為今天王靜輝光明磊落的風範而從來沒有懷疑過他要行王莽之事,反而在所有人面前稱讚王靜輝的雅量高致。

王靜輝知道自己的副手心中還有些疙瘩,便說道:「本官為包拯著書立傳,為的便是希望我大宋官員都能夠以包拯為榜樣,不僅是因為包拯的清廉,更是為了他的剛正不阿而折服本官!一個國家總是需要一些這樣的『純臣』來做脊樑的,否則就算他再強盛也不過是曇花一現罷了,望慶雲兄自勉之!」

王靜輝看到因為薛向之橫插這一杠子,屋裡面的氣氛有些沉悶,所以便笑著問呂先云:「子紹兄經商有道,還望教教本官,你是怎麼把震天雷在高麗和倭國賣出這樣好的價錢的!」

呂先雲是個軍人,雖然也知道薛向之剛才所說的話狀況嚴重,但他是直接接到樞密使富弼的命令,他不過是具體執行上級的命令罷了,心中坦坦蕩蕩自然是不會害怕擔心,再說他和駙馬有過幾面之緣,雖然談不上了解,但他絕對不相信駙馬會做這樣類似謀反的事情。

呂先雲當下笑道:「末將不過是一名軍人,哪裡來的這種本事來經商?!下官能夠把震天雷賣出這樣好的價錢都是高麗國王幫忙!」

王靜輝好笑的問道:「是不是你還沒有報價,結果高麗國王或是他們的大臣就迫不及待的報價了?這也正好省去了咱們自家的麻煩!」

呂先雲說道:「駙馬好算計,正是那高麗國王自己上套報價,不然就算下官再活上一百年也賣不出這樣的好價錢。不過也是高麗人自己幫了咱們一把,大人可還記得下官在信中所提到的那幾股海盜嗎?」

見王靜輝點點頭表示知道後,他又接著往下說道:「其實這些海盜大部分都是高麗人的,經常騷擾高麗沿海的商船,讓高麗有些頭大,多次征繳也沒有什麼成效,還開出了賞格來要那幾股海盜頭目的人頭。下官初到高麗,見到在城牆上貼的告示,請通譯翻譯過來後就知道自己正愁沒有門道來賣這震天雷,正好用這海盜來做見面禮來搭橋,便揭了高麗國王的皇榜,告訴他們的官員我大宋水軍已經剿滅了這幾股海盜……」

王靜輝笑著說道:「那高麗君臣自然不信,子紹兄正好拿震天雷來演示給他們看,再帶上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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