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曹太后

負責引路的這個慈壽宮太監總管在收好交鈔後,輕聲對王靜輝說道:「駙馬,其實太后把你叫過去也沒有什麼事情,只是對聖上的身體健康有些不大放心罷了,駙馬不必多心,蜀國公主和潁王殿下、東陽郡王殿下都在慈壽宮等著你吶!」

一路上王靜輝和這個老太監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話,才知道他姓劉,從這個劉公公嘴裡吐出的一些雜亂信息結合王靜輝所知道的曹太后的歷史,他才知道這個老傢伙居然侍奉曹太后幾十年,由於經歷了幾次類似歷史上宮內叛亂那樣比較大的宮廷的風波後,加上他活的時間足夠長,居然是慈壽宮的太監總管,深得曹太后的信任。不過王靜輝參與過濮議角斗的策劃,心中想到那份有太后親筆簽名的手諭,就不禁懷疑到韓琦和歐陽修買通曹太后身邊的人偽造太后手諭,是不是就是這個劉公公呢?

不過王靜輝不會傻到去對這件事進行旁敲側擊的證實的,畢竟自己可不是英宗趙曙、韓琦和歐陽修等人,對於他們來說濮議角斗的勝利是一場輝煌的政治勝利,但對於他來說,自己面對曹太后的怒火可不是件鬧著玩的事情,嘴巴緊點對自己沒有壞處,最好便是曹太后永遠不知道他在濮議角斗中所起的作用。

王靜輝雖然沒有和曹太后說過話,但也見過幾次,一看這個老太婆的氣色和面相就是長命的,一定活的要比英宗趙曙的命長,無論是在歷史上還是現在他所看到的宗室關係,這個曹太后都是趙宋皇室中的神邸,自己的老婆蜀國公主雖然在濮議中的關鍵時刻幫了自己一把,但對於曹太后,她心中還是非常尊重的,自己和蜀國公主成親一年多來,沒有少聽她講當年曹太后的英明之舉,曹太后在蜀國公主心中的分量,王靜輝還是非常明白的。

王靜輝對劉公公的猜測是正確的,當年在濮議中正是這個老傢伙神不知鬼不覺的盜用了曹太后的玉璽,幫助了英宗趙曙和韓琦渡過難關。不過除了韓琦的長期經營,每次都很重視這個深受曹太后信任的劉公公都能夠在韓琦身上得到非常巨大的好處外,他也並非像王靜輝心中想的那麼不堪。說出來可能會讓王靜輝掉下巴:他居然是趙宋皇室的忠實的守衛者!這倒不是歷代皇帝的經營,而是仁宗皇帝對他恩寵尤佳,才使得他終於皇室,正如韓琦和歐陽修當初的想法一樣,換了一個皇帝後,所效忠的對象也就更換了,這個老太監雖然深受曹太后的信任,但他卻是終於皇帝的!如果王靜輝知道為什麼當初韓琦等人為什麼能夠如此順利的得手的原因,居然是因為這個老傢伙還有效忠皇帝的思想,那他非要瘋掉不可了。

不過能夠打動劉公公放水,金銀財寶自然是不可少的了,王靜輝剛才給他的四百貫交鈔若是放在平時,這個老傢伙還真的會不屑一顧,因為身為曹太后身邊的紅人,所收的東西自然不是這些土得掉渣的玩藝,人家韓琦送的可都是名家字畫和珍貴瓷器,交鈔這些東西也就能夠打發那些低級小太監而已。不過他可是收過蜀國公主孝敬給他的不少好東西,那些風靡汴都高官貴族家中的各式玻璃器具,他這裡早就裝備上了,他也知道駙馬是臨時碰上他的,否則不會給這些他看不上眼的交鈔,不過為了安撫駙馬,他也只有「勉為其難」的收下了。

在皇宮中走動一般是絕對不可騎馬乘車的,只有皇帝和太后皇后這樣重量級的人物才能夠有這個特權,所以劉公公領著王靜輝在這個偌大的皇宮中繞圈子,等走到慈壽宮的時候,花的時間居然比他乘車回駙馬府的時間還要長,這真是讓王靜輝感嘆老丈人的住所之龐大、之奢華,心中不免腹誹道:要是把修皇宮的錢用來打仗,估計西夏早就被滅了,下次可要打打皇家費用的主意了,不然韓琦守著這麼一個窟窿,能不叫窮嗎?!

有劉公公這樣慈壽宮的第二號人物的領路,王靜輝很快便到達了一扇小門外。在這裡,劉公公說道:「駙馬,太后是很少見生人的,自仁宗皇帝大行後,太后幾乎就很少見客,只有韓相公、富公、歐陽大人、曾大人和司馬大人才能夠見到太后。駙馬您雖是皇親國戚,但也要在這裡稍等片刻,容老奴先行稟告,片刻既回!」

劉公公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雖然是駙馬,身為外戚但卻是當今皇上所看重的人物,再加上蜀國公主是他看著長大的,在婚後對他的孝敬也是極為豐厚,所以便對王靜輝格外的客氣,若是放在別人身上,就是三司使韓絳他都不帶瞥一眼的,這算是對駙馬極為客氣了。

王靜輝也知道這個曹太后在歷史上持身甚正,在他所看過的歷史書中,好象也只有韓琦和富弼能夠在第一時間見到她,平時除了宗室中人外,幾乎不見客,就是見韓琦的時候,也是要掛上珠簾的。路上劉公公也和他著重說明了曹太后在慈壽宮訂下的規矩,他自然明白劉公公的話,說道:「還請公公煩勞,在下知道太后的規矩的!」

劉公公打開門進去後,王靜輝便在門口等待,不一會兒劉公公便朝他招手讓他進去。果然,在一間似乎專門用來待客的小客廳中,王靜輝又再一次「見到」了這個在歷史上受到高度評價的曹太后,這間不大的客廳中除了有曹太后外,還有蜀國公主、潁王趙頊、東陽郡王趙顥、韓琦富弼也坐在上手座,這個小小的客廳中集中的可都是權貴人物了。當然,慈壽宮的主人曹老太太正端坐在珠簾的後面,王靜輝還是能夠透過珠簾看到她。

王靜輝進入客廳後劉公公在他的面前擺了一個蒲團,他跪下三叩首後說道:「給老祖宗請安!祝老祖宗身體安康!」

珠簾的後面傳來了曹太后那種不帶有任何情緒的聲音:「駙馬請起,劉和給駙馬看座!」王靜輝這才敢抬起頭來,在劉公公的眼神示意下,他坐在蜀國公主的旁邊。

旁邊的韓琦看到王靜輝似乎見到曹太后後很緊張,當然知道這個義子心中所擔心的是什麼,任誰也想不到濮議角斗中最後一計定乾坤的居然是當今大公主的駙馬。不過這個小子也沒有想到她老婆最崇拜的便是曹太后,現在知道了見了面恐怕心中怕得很吧!韓琦心中在揣摩這個讓他有些看不透的「義子」,不管怎麼說,他對王靜輝是非常有好感的,但同樣他也對王靜輝的「駙馬」身份「深惡痛絕」,但正是王靜輝這種「白痴」行徑讓他心中有了底:王靜輝決不是歷史上王莽之流!如果說唐朝駙馬還有機會造反,但在宋朝這樣百年積累的慣例面前,駙馬是絕對不會有穩定權力巔峰的機會的!

宰輔韓琦咳嗽了一聲,對著還有些不太適應的王靜輝說道:「改之,不用緊張!今天太后召你來是為了聖上的身體安康狀況,你和太后照實陳述好了!」

王靜輝朝韓琦看了一眼,便知道這個老傢伙明白自己擔心的是什麼,也明白了韓琦的嘴巴十分牢靠,能夠守得住秘密。他的心中鄙視了韓琦一把:你自然是不用害怕曹太后了,我的根基淺薄,老太婆要是知道我在濮議背後搞鬼,那還不要掐死我?!

王靜輝收起這份心情,在心中整理了一下思路,站起來朝曹太后躬身說道:「聖上的身體現在重在調養,臣也心中也想聖上能夠早日恢複龍體安康,但聖上所患的病症極為複雜,並不能夠做到藥到病除,只有安心用藥物來調養才可以!」

韓琦之所以能夠擔任校正醫書局的第一任提舉,除了他上書提議之外,便是他自身在醫學這方面還有兩手,雖然比不得那些國手名醫,但也算是醫學愛好者,這也是趙宋皇族對醫學發展的格外重視所影響的,朝中許多大員就算再差勁,但要是說起醫學來,那嘴巴裡面的名詞還是不少的。

韓琦說道:「改之,太后要你說的是實情,你不用擔心,照實來說聖上的身體到底怎麼樣?你剛才的話可是每個太醫都會說的,太后之所以把你叫到這裡來,就因為你是駙馬,而且深通醫道,那些太醫說的話,太后是信不過的!」

此時一直沒有怎麼開口的曹太后說道:「韓相公說的對,駙馬你據照實說吧,這裡除了皇族外便是朝中頂梁重臣,但說無妨!」

王靜輝聽後也知道自己似乎這關可不像剛才糊弄老丈人那麼好過了,索性把心一橫跪在地上說道:「啟稟太后,聖上所患之病症其實全是由於全身氣血不暢所引起的,如果能夠在聖上幼年時期加以徹底治療當然不會難辦,但日積月累,此症已成頑症,貿然下猛葯會有損龍體安康,只有用藥物緩和調養才是正道!在調養期間不能過度勞累,情緒也必須緩和,否則……否則……」

富弼被王靜輝的「否則」給鬧的心慌,急忙問道:「否則會怎樣?!」

王靜輝說道:「過度勞累和情緒的大起大落都會嚴重有損龍體,很容易突發犯病,而且發病之前徵兆很少,很難以預防,發病後輕則身體癱瘓,重則……」王靜輝知道心腦血管疾病如果突發犯病很容易造成半身不遂,治療不當喪命也並非稀奇事,更何況在這個時代是沒有二十一世紀那些先進的急救設備的,而中醫最倒灶的便是在急救上治療方案太差勁,就是自己二十四小時守在英宗身旁,其作用也是非常有限,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

客廳中的幾個人都是聰明人,王靜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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