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出書

當趙頊聽過王靜輝的辯解後,果然臉色好轉了不少說道:「王兄這麼想可就有些過慮了,雖然你寫的策論在立意上有些讓人難以接受,但不可否認非常的使用,皇上看過後也對你的策論稱讚無比!」

王靜輝聽到趙頊這麼說後,思維當機了:真是失策啊!這種策論還傳到皇上的手中去了,那還得了?!朝堂之上的那些榆木腦袋還不把我罵得狗血噴頭?這不是把自己放在宋朝讀書人的對立面上去嘛!

王靜輝回過神來後連忙說道:「殿下,我的策論你還是燒掉吧,這些東西不符合孔孟之道,流傳出去後會給我找大麻煩的!」

趙頊看到王靜輝那緊張的樣子說道:「王兄放心吧!父皇也是這麼說的,這些文章是不會流傳到外面去的!不過父皇希望你能去參加科舉考試,將來好為國家效力!王兄的策論到現在為止也就我和父皇看過,希望王兄還能寫下去啊!」

王靜輝說道:「殿下,你是知道我的心意的,我對當官實在是沒有什麼興趣,你也就不要再難為我了!更何況我是沒有功名在身的,自己又是個孤兒,從小由師傅撫養長大,今年年初才在平氏鎮落籍,自己的身世都說不清楚,我這樣的人是不適合在朝為官的!至於策論的事情我是不會給你寫了,但我是商務印書館的老闆,我打算把自己的文章刊印發行出來,如果殿下對我的文章還感興趣的話,你可以花錢來買嘛!」

趙頊看王靜輝在入朝為官這件事情上還是那麼固執,索性就放在一邊不去想它,倒是在寫文章上,王靜輝居然想把自己的文章刊印發行,這倒是他所想不到的,畢竟王靜輝寫的那些東西還是有些見不得光的,不過他轉念一想王靜輝不會笨到去做那自毀長城的事情,他肯定會刊印一些人們能夠接受的東西。想到這裡,趙頊倒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看王靜輝到底會出版什麼樣的書,連忙問道:「王兄肯定寫出什麼大作了,我是否可以先睹為快?」

王靜輝神秘的笑了笑說道:「殿下倒是不用這麼著急,過不了幾天你就能看到了!不過先期我會把自己做的詩詞刊印出來,至於其他書要放到稍微靠後些的時候,畢竟現在我還沒有寫出來呢!」

趙頊這次來找王靜輝本來就抱著失望而歸的念頭來的,事先就做好了從他這裡掏不出什麼東西的準備,不過王靜輝似乎不打算在地下「打游擊」了,而是改成大模大樣的出書了,這實在是讓他喜出望外。書房中的氣氛也隨之變得輕鬆起來,兩個人也開始有說有笑起來,隨後趙頊在王靜輝即將感到不耐煩的時候起身告辭了,王靜輝非常高興的把他送出了大門。

王靜輝把趙頊送走後就獨自一個人坐在書房中靜靜的思考,自從他來到這個時空在汴都開封的生活穩定下來後,他就特別喜歡一個人在書房中思考、發獃,搞得低下的人和劉賬房他們都在以為這個年輕的東家在書房中有要考慮如何做生意發財或是如何在窮人身上花掉一筆巨額資金了。

在這個時空中出書是肯定的,王靜輝早就有這樣的打算,他還根據自己的記憶整理了一批醫書出版了,但這次出的書可不是醫書這麼簡單,這次他可是要把自己在二十一世紀時空中的一些觀點寫到書中出版出來以此影響整個社會。這樣做的風險是很大的,但他又必須這麼做,不然豈不是坐視中國沿著幾千年的老路再走下去。

即便他以後把現代槍炮這樣的熱武器做出來武裝大宋的軍隊,那也是武裝了一大堆綿羊而已,打打契丹人、党項人、女真人還可以,但他們決不是蒙古人的對手。畢竟把蒙古人雖然是野蠻人,但他們在戰爭中卻是不折不扣的天才,他們用中原的武器來對付西方人,用西方人的作戰方式來對付中原人,逼急了就往對方的城池裡面扔攜帶鼠疫的死屍,這可是細菌戰的始祖啊,這幫熱武器武裝起來的綿羊那是蒙古狼的對手!

如果不算土匪流氓等「第三社會」中人,文人跟監獄的距離想必要比其他人近那麼一點,越是有才華的人,危險似乎就越大。有人反過來說,這種危險其實成就了這些才氣亂冒者,讓他們寫出傳世的詩文,所謂「文章憎命達,魑魅喜人過」。但是受難的當口,當事人似乎沒有這樣自覺的受虐意識,幾乎沒有不想早點擺脫苦難、過平常人的日子的。

王靜輝想出書但決不想被御史台的那些烏鴉們請去喝茶,所以在書籍的內容上必須謹慎謹慎再謹慎。王靜輝想到歷史上蘇偶像曾經在「烏台詩案」中所經歷的遭遇,那簡直就是一部《公羊傳》,御史老爺們拚命從裡面尋找微言大義,以便羅織蘇軾謗訕朝廷的罪名。說蘇軾誹謗的新政已經遠遠不夠了,審訊者所想要的是將此獄鍛煉成誹謗皇帝的重罪,雖然宋朝祖制不殺士大夫,但犯「大不敬」罪是例外的。為此,蘇詩中所有涉及「龍」字的詩句,都被反覆追究,上掛下聯,審訊者的想像力居然大到這樣的程度,蘇軾有首詠老松的詩,其中兩句「根到九泉無曲處,此心惟有蟄龍知」,其實無非是說松樹的根子非常深,但是審訊的御史老爺卻認為這是影射,講蟄龍的實際用意就是蔑視「飛龍在天」的皇帝,絕沒有一點讓變法時期的專案組專美於後的意思。

當街議論朝政是非的事情他是絕對不肯去做那樣的傻事的,那些事情是由發高燒的書生們去做的,他只需要打打黑槍就行了,對此王靜輝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絕對不會內疚,畢竟有命才能去革命嘛。王靜輝想當蘇偶像,但不想和他一樣的下場,所以在這方面格外注意,畢竟受到中國歷史的熏陶,對御史台這些皇家御用的文人「狗腿子」心中是充滿了畏懼的心理。

他考慮再三後展開紙筏給趙頊寫了一封信,在信中他向趙頊陳述今後商務印書館將會大量刊印大宋文人的書籍,這中間肯定會有些人借著出版書籍的機會來闡述自己對朝廷各項政策的評價,所以也就難免有些衝撞朝廷的事情發生。王靜輝向趙頊提出希望朝廷能夠派幾個文職官員到商務印書館來,以便評價其出版的書籍是否合乎朝廷的法制,商務印書館願意承擔這些朝廷進駐官員的薪水。

由於此時宋朝還沒有文字獄的事情發生,蘇偶像的「烏台詩案」也是十幾年後才發生的事情,熟知歷史的王靜輝認為此時宋朝的書獃子們還沒有把御史台的潛在威脅放在眼裡。所以他在信中向趙頊又詳細闡述了這樣做的必要性:在大宋這樣寬鬆的政治條件下,要想在朝堂之上幹掉一個人的最好辦法就是在他的文章中去尋找那些犯逆的詞句,這樣做方法簡單易行,而且絕對會讓對手置於死地而不是有流放外地這樣的便宜事……接著他又把這樣的設想再次放大,在信中把蘇軾的案件以虛擬的手法寫出來,以此來增加說服力。

信是寫好了,不過王靜輝這才發現自己又犯了一個大錯誤:潁王趙頊是他這個布衣想見就能見到的嗎?王靜輝想了半天才想到現在還在商務印書館當高級監工正在享福的那兩個「銀魚袋」身上,要說他們不知道怎麼見到趙頊才鬼了,就這麼巧:今天賄賂你們,轉天趙頊就找上門來了?王靜輝讓劉賬房把信交給那兩個「銀魚袋」讓他們想辦法交給潁王趙頊。

王靜輝在書房中把自己來到宋朝後所「盜竊」的詩詞全部整理了一遍後,在書稿的封面上厚顏無恥的加上了自己的名字後來到了城郊外的商務印書館。曾掌柜確實是個管理能手,商務印書館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條,王靜輝看著僱工們忙碌有序的身影,很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時曾掌柜帶著商務印書館的賬房先生趕到了他的身旁,原來他們還以為王靜輝是來搞突擊檢查的。

王靜輝把書稿交給他們,告訴他們今天的來意後,曾掌柜十分好奇的翻開書稿想看看東家到底寫了什麼樣的詩詞,居然能夠拿出來刊印出版。雖然他知道東家與汴都開封當今風頭最火的詞人是同名同姓,但他一想到東家成天忙碌的身影便覺得這不可能是一個人,其實王靜輝寫詩詞的事情只有趙頊兄妹和最初跟著他的劉賬房知道原委,其他人也曾好奇的問過他是否是外界的那個火爆的詞人的時候,王靜輝只是笑著也不回答,所以周圍的人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東家會寫詩詞。

宋朝文人自己自費出書也好,還是應印刷作坊之邀出版自己的作品也罷,這都已經是非常普遍的了,曾掌柜執掌商務印書館以來,也曾有過這樣的想法,但自己的東家小心謹慎,還特意囑咐他不要在這方面犯錯誤,後來商務印書館承接皇家御覽圖書的刊印後,更是沒有時間來刊印個人作品,久而久之也就淡忘了這方面的事情。這裡其中緣由之一也是因為出版這些個人作品的利潤極低,自己是小作坊主的時候可能會在意這點兒利潤,但跟了王靜輝之後,那次的生意的利潤要是少於一萬貫,那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虧本兒的代名詞,後來更是做了一次《太平御覽》得到七十萬貫的大買賣之後,他就更看不上這點兒利潤了。

作為開封文化界的一員,曾掌柜對現在誰是現今最火的詞人心中當然是非常有數的,他心裡之所以有數不是想外面那些讀書人那種想法,因為流行詞人現在的地位不亞於王靜輝那個時空中九十年代大陸年輕人對港台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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