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手術

昨夜中秋,王靜輝獨自一人在酒樓喝得酩酊大醉,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奇蹟般回到醫館的,到是劉賬房說了一聲:「你是醉倒在附近一條街道上,幸好過往的行人有到過咱們醫館治病的人認出了你,否則你就在大街上睡一晚了!」

王靜輝拍拍自己還有點暈的頭,聽到劉賬房的牢騷也不好說什麼,所以就趕快起床梳洗了一下,就來到醫館前堂看看有沒有什麼棘手的病人需要自己親自出馬解決。今天的病人比較少,兩個郎中足以應對了,他又跑到製藥作坊和孤兒那裡看看後,就回到後堂自己的書房專心致志的寫醫書去了。

自從王靜輝開始修訂醫書就不滿足與把已經有的東西寫出來,所以他還寫了幾本專科的醫書,如《兒科》、《婦科》、《瘟疫》等等,這些書寫好後他也沒有急著發表,而是交給醫館的三個郎中傳看,看看他們對此有什麼意見,王靜輝打算等他們挑不出什麼毛病的時候,就是準備出版了。

正當王靜輝以為這個上午就這麼平平淡淡的過去的時候,一個學徒跑進後院來找他:「先生,前堂被人抬進一個二十多歲的漢子,肚子劇痛,疼得臉都變成青黑色了,坐堂的三個郎中經過診斷是肚中腸子堵了所致,請您快去看看!」

聽到學徒的報告,王靜輝趕忙提起醫療箱趕往前堂,一路上還不住的想:「該不會是闌尾炎吧!那要救病人的命只有給他做手術了!」

趕到前堂後,王靜輝又仔細的給病人做了一次詳細的檢查:沒錯,是闌尾炎!其實王靜輝一直都在期待有這麼一個機會來向大家展示他的外科手術技巧,讓他們對華陀的傳說不再視為空前絕後的神跡,也好奠定自己在中醫外科手術上地位,使外科手術能夠大範圍的推廣,讓朝廷組織專門的醫學人才來對人體內部構造進行探索。

來到這個時代後,他曾經和醫館中的郎中們對人體結構進行過探討,這也是解答他心中一直隱藏的一個迷題:中醫對人體穴道這麼玄而又玄的東西認識那麼深刻,為什麼對人體的骨骼、肌肉、內髒了解的那麼少,外科手術雖然在中醫中有很大的發展,但遠遠不及西方兩三百年的發展,這不禁讓王靜輝感到十分遺憾。

但郎中們的回答讓王靜輝十分的失望,他們只對骨骼和肌肉有一定的了解,對人體內部構造幾乎是一無所知,更讓他哭笑不得是郎中們告訴他,官府中的一些驗屍的杵作對此可能十分了解。在這個時代中,也只有宋慈的同行們有機會進行人體解剖,別人如果也來解剖屍體的話,肯定會被人認為是異教邪端抓起來問罪,所以人體內部結構的知識也只是在他們這個圈子裡面流傳。

王靜輝希望能夠通過一些外科手術將華陀這位醫學外科手術的前輩給拉下神壇,讓這個時代的人們認識到外科手術的重要性。這個想法已經在他的腦海中思量過很久了,為此他也做了大量的先期準備:聯繫了藥材商人從他們手中搞到了曼陀羅花,用川烏、草烏、白芷等中草藥混合製成了類似麻費散的麻醉藥劑;用金盞花、松果菊、山金車花和混合皮硝渣汁、烘陪、結晶得到了消炎粉;自己還製作了一個簡單的蒸餾器,將買來的低度白酒反覆蒸餾得到高度白酒用來殺菌。自己的醫療箱中有一整套外科手術工具和一些剩餘的麻醉劑,完成一個闌尾炎手術對於他來說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王靜輝看到這個送上門來的病人後就意識到自己等待的機會來臨了。他對著那些抬病人進醫館的人們問道:「你們中間誰是他的家屬?」

中間一個和病人長得很像的男子說道:「我是他哥哥,王先生,你可要救救我弟弟啊!」

王靜輝對他說道:「你弟弟的病情我已經清楚了,現在給他吃什麼葯都晚了!但有一種方法也許可以救你弟弟的一條性命,那就是給你弟弟開刀,將他腹中那段堵塞的腸子割去便可以了!不過這種方法有一定的風險,病人也許還是會死去,所以要用這種方法治病的話,你還要和我們醫館簽一份生死條約,我們才可以給他治病,這要看看他的運氣了!」

三個郎中聽王靜輝這麼說都感到十分吃驚:看來那個李管事沒有騙他們,這個東家真的有華陀開刀治病的本事!那個漢子聽了王靜輝的一番話後更是猶豫不絕,聽見弟弟在擔架上痛苦的嚎叫聲,他終於同意王靜輝給他弟弟做手術。王靜輝立刻讓人將病人抬到二樓,這裡有個房間,平時是他實驗麻費散和消炎藥的地方,也是他進行動物解剖實驗手術的地方。

王靜輝讓三個郎中留在手術室內看他做手術,其他人都在外面等待。王靜輝用高度白酒清洗完手臂和各種手術器具後,就開始準備做手術了。旁邊的胡郎中忍不住問道:「王先生,華陀開刀治病已經失傳了幾百年,現在我們這樣做能行嗎?」

王靜輝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將盛在碗中的麻費散給病人服下,不一會兒剛才還在痛苦到嚎叫的病人便如死人一般躺在手術台上,他這才轉過身來對剛才提問的胡郎中說道:「華陀當年給人開刀治病靠的是兩樣東西,一就是你們剛才看到碗中的麻費散;二是他對人體內部器官構造的了解。有了這兩樣東西,區區一個手術又何足道哉!」說完便打開盛放手術器具的箱子,三個郎中看到箱子裡面那些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奇形怪狀的手術器具都驚訝的目瞪口呆,心中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也許他真的可以治好這個病人!

闌尾炎手術在一千年前來說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但對於一個一千年後中國名牌醫學院走出來的王靜輝來說,那是個不值一提的小手術,他非常熟練的在病人的腹部開了一個小口子,旁邊的三個郎中雖然對開膛破肚的景象有一些準備,但真的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只有剛才提問的胡郎中臉色煞白的還堅持站在手術台旁邊看王靜輝進行手術外,其他的兩個郎中都趕快跑到外面狂吐不已,今後的一段日子到是為王靜輝節省了不少飯錢的開銷。

王靜輝抬頭看看胡郎中還在那裡站著看他做手術,他微微朝胡郎中點點頭,但胡郎中現在已經沒辦法控制自己了,只是獃獃的看著病人腹部的刀口。王靜輝也沒在意,反而邊做手術邊給他詳細講解手術中的注意事項和過程,不到四十分鐘,闌尾炎切割手術完成了。

王靜輝將從病人體內切割下來的那段盲腸放在旁邊一個瓷盤當中,還意猶未盡的對胡郎中說道:「給病人做完手術開始縫合傷口的時候一定要注意不能全部封死,還要在末端留一小道口讓它把體內的淤血排出來!」

在焦急的等待手術完結的病人家屬的注視下,手術室的門打開了,令人疑惑的是王靜輝把胡郎中給抱了出來,交給早已目瞪口呆的助手:「胡郎中有點不舒服,你們把他抬回房中讓他好好休息一下!」原來胡郎中早就快撐不住了,再加上王靜輝最後那句話,他立刻陷入了休克狀態。

病人的哥哥立刻趕到王靜輝的身前焦急的問道:「先生,我弟弟怎麼樣了?!」

王靜輝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弟弟應該沒事了,不過他還要等一個時辰,等葯勁過了,他就可以醒過來了。不過他還要在醫館裡面住上幾天,等病全好了就可以回家了!你放心,我們不收你弟弟的醫藥費用,大家都快回去吧,都聚集在這裡對病人不好,等明天他就可以出來看看大家了!」

畢竟王靜輝在這一片區域里的威望是十分高的,大家聽了他的話雖然還有些不放心,但也都慢慢的各自散去,只剩下病人的哥哥。王靜輝把他安排在住院樓裡面得到一個房間居住,等候他弟弟的康復。

過了一天之後,病人便可以下床走動了,但在王靜輝的堅持下,他還是乖乖的在病床上又躺了兩天,等腹部手術創口完全癒合後才開始下地活動。當病人的哥哥看到弟弟雖然還不能下地走動,但以平常人的眼光來看,病人確實已經好了,剩下的只是需要時間來癒合創口罷了,激動的跪在地下不住的給王靜輝磕頭,王靜輝好不容易才制止了他的行動,安慰了他一會兒後又到前堂去給病人看病去了。

相對於病人的治癒速度相比,這三個坐堂郎中到是好象受到了巨大的折磨,連續兩三天都沒有精神,王靜輝只好讓他們再休息幾天,自己當坐堂郎中了。不過這當然不算完,當人們三天後親眼看到病人在他哥哥的攙扶下坐在醫館的花園當中的時候,開封城中的大街小巷和各處茶館酒樓就到處傳開了:城東「平民醫館」里的王先生是華陀在世,能給人開膛破肚治病……

王靜輝當然不知道外面的造神運動已經像颱風一樣掃過了整個汴都,而他本人和「平民醫館」正是這場造神運動的中心,他還是像往常一樣給人看病開藥,閑暇的時候指點收養的孤兒讀書或是自己躲在書房中奮筆疾書。

不過這麼平靜的日子終將被人們的好奇心所打破,醫館裡面的病人是越來越多,而且來看病的人的穿著綾羅綢緞,明顯就不是周圍所住的貧窮人家。王靜輝被這些突如其來的病人給嚇壞了:這麼多人,我怎麼能忙的過來?!

此時他也顧不得那三個郎中在手術中所受的刺激了,把他們全都從房子裡面給拽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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