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章 野生的真命天子

昆崙山法會雖結束,但神州浩土的局面,反而更加暗潮洶湧。

隨著玄門天宗第三次開山大典,已經平靜三年的神州浩土局勢,終於要再起波瀾。

不管大或者小,各家勢力都開始積極謀劃,寄望於自身可以在即將到來的大潮中保全,甚至更上一層樓。

天外山掌門烏雲良自然也是其中一員,在法會結束後,他終於獲得了親自面見林鋒的機會。

只不過,林鋒只接見他一人,天外山其他人等,卻是沒有獲得接見資格的,蒙超然也不例外。

「掌門師兄,你此行關係到我天外山的未來,還請你……慎重!」一個中年修士站在烏雲良身邊,沉聲說道,正是天外山此行二號人物,李柏濤。

蒙超然在一旁說道:「都是之前已經議定了的事情,二師兄多慮了,以玄門之主今時今日的地位,也不可能對我天外山有什麼過份的要求。」

李柏濤轉頭看了蒙超然一眼,點點頭沒說話。

烏雲良說道:「蒙師弟所言不錯,一切按照原先商議好的計畫進行便是。」

李柏濤看著烏雲良的眼睛,徐徐說道:「祝掌門師兄馬到功成。」

「我也希望如此。」烏雲良說完之後,便進入諸天大殿內。

大殿主座上,林鋒正平靜的坐在那裡,在他身體側後方,站著一名面無表情的少女,頭髮半黑半白,背負一口巨型劍匣。

見烏雲良進來,林鋒微笑說道:「烏掌門看來已經有了決定。」

烏雲良向著林鋒鄭重一禮:「天外山唯玄門之主馬首是瞻,只望日後發動之時,可以保全我天外山上下,烏雲良感激不盡。」

林鋒淡淡問道:「烏掌門之意,是貴派上下全部嗎?」

烏雲良嘆息一聲:「不敢作此妄想,但請玄門之主相信,我天外山上下大部分人,都心向玄門天宗。」

林鋒輕聲笑道:「既然如此,你只需要記住,凡對我玄門天宗抱以希望者,蔽宗從不讓其失望,而犯我玄門天宗者,雖遠必誅。」

「烏掌門的想法,本座已經知道了,具體事宜,可與本座弟子接洽。」

烏雲良恭敬的說道:「謹遵玄門之主諭令。」

結束談話之後,烏雲良便從諸天大殿內出來,李柏濤、蒙超然等人目光都看向他。

烏雲良神色平靜,目光中隱隱有些複雜,迎著眾人的視線,緩緩點頭。

李柏濤嘆息道:「接下來,我們只需耐心等待便是了。」神色間隱約有些輕鬆,但也有些憂慮,和烏雲良一樣,目光變得頗為複雜。

烏雲良不發一語,面沉如水,但在和蒙超然等幾名心腹長老目光交錯間,眼底深處精光一閃即逝。

蒙超然等人神情沒有絲毫變化,彷彿完全沒有注意到烏雲良的目光變化。

但人群中的褚陽,作為在場最熟悉蒙超然的人,便可以隱隱感到,蒙超然繃緊的心弦,稍微鬆了那麼一下。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褚陽也是面不改色,但心中卻鬆了一口氣:「接下來只希望在大碰撞中,我天外山可以幸免於難了。」

他默不作聲的跟在蒙超然等長輩身後,一行人下了玉京山,離開玄門天宗山門地界。

褚陽不由自主回首望向虛空,心中長嘆一聲:「輕舞……」

雖然最終仍然只是驚鴻一現,但玉京山弘法堂內那個紫色的身影,完全與記憶中那個紅色身影重合。

在那不知是夢境還是前世的記憶中,天外山破滅後的自己,將畢生精力都用於修練,用於追查天外山破滅的真相。

修練無意中得到的中古傳承滅情道,先入情後滅情,而被他用來修道的對象,便是那個紅色的身影。

其實,那個蕙質蘭心的少女,早就知道這一切,卻仍然如同飛蛾撲火一般,直到最後身死,亦自不悔。

只可惜,他褚陽卻直到記憶中自己死去的那一刻,才意識到自己並沒能真的滅情。

遺憾、愧疚、悔恨、憐惜,這些情緒,充斥著那時褚陽的心胸,令他空留余恨。

褚陽感受著昆崙山間山風的吹拂,緩緩閉上自己的眼睛,片刻後才再次睜開,用只有他本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喃喃自語:「不管是午夜夢回,還是重活一世,既然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相同的錯誤,我絕不會再犯。」

「輕舞,這一次,換我生死相隨!」

黑衣青年目光恢複清明,心中浮現出另外一個人影。

一個看似如凡俗世人一般平平無奇,卻又彷彿通天徹地,雄踞大千的紫衣青年。

褚陽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玄門之主,我記憶中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人,因為這個原因,我一直不敢正視他,只希望能快快遠離,避之唯恐不及。」

他苦笑一聲:「倒是在人家面前,我像是完全沒有秘密的存在。」

褚陽心中有一種直覺,其他人或許都沒有看破他神魂內劍影的秘密,但林鋒卻是知道的。

沒有任何依據,就是褚陽自己的直覺,並且褚陽還能隱隱感覺到,是林鋒幫他遮掩,這才讓其他人沒有發現任何端倪。

也正是因為林鋒隱隱然的暗示,讓一些抱著寧殺錯不放過心思的人,權衡之後,最終選擇不為了一件完全沒影兒的事,惹林鋒不快。

「看玄門之主的意思,僅僅只是隨手為之,解了我的麻煩,並沒有獨佔圖謀的意思。」褚陽嘆息著想道:「說起來,還是我承了玄門之主的恩情呢。」

想到這裡,褚陽突然笑了起來:「輕舞拜在這樣一位雄奇人物座下為徒,當真是天之嬌女呢,現在我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

「唔,可要好好努力了,要不然將來有我哭的時候。」褚陽心中笑道:「神州浩土上惦記玄門之主座下小弟子的男人都省省吧,那可是我媳婦兒!」

玉京山上,林鋒貌似無意的看了山下虛空一眼,然後便收回目光,搖了搖頭,饒有興趣的想道:「目前為止遇到的真命天子,四個都已經到了哥的門下,只剩這一個野生的。」

「嗯,小夥子,讓我看看你能成長到什麼地步吧。」林鋒一笑:「想娶我的徒弟,看你自己本事了,哥不多說話,你都還有好幾關要過呢。」

他頗有些無良的笑著,看向面前的洛輕舞,以及少女身邊的蕭焱、朱易、汪林、石天昊等人。

洛輕舞讓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由低下頭看看自己。

衣服沒有穿反啊。

「師父?」洛輕舞試探著開口問道,林鋒沖她擺了擺手:「今日你也算是揚名立萬了,元放雖然沒有動手,但想來也不會有什麼人小視於他。」

「今天你二人也可以開山立府了。」

說罷,林鋒笑著一擊掌,就如同當初製造焚天崖、乾天殿、凡林居等六座洞府時一樣,剝離玉京山石與玄天寶樹枝幹,化作七彩雲橋和山岩,與玉京山本體相連,卻又獨立於外。

饒是李元放一向冷靜沉穩,此刻也心潮澎湃,洛輕舞更是歡呼起來:「師父,這是給我和元放師兄的?」

林鋒笑道:「按自己心思布置,為師會從旁協助你們。」

就像蕭焱等人當初布置洞府一樣,李元放和洛輕舞布置洞府,也都融入了自身對於道法的理解,以至於充滿了個人風格。

李元放在林鋒幫助下,令山石產生多種變化,將八卦物象全部融入其中。

八卦相依相守,組成了一個巨大的陣勢,共同拱衛中央的一件小房子。

中央的房屋本身,卻不如何複雜,就是簡單的一重院落,只是院落房屋一磚一瓦,都碼得整整齊齊,沒有絲毫偏差,各類磚石木料,彷彿用最精細的尺子量過,不出任何瑕疵。

蕭焱等人相互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石天昊搖頭嘆氣:「六師兄活得好累。」

李元放也不辯駁,只是微微一笑,在房子匾額上題了「河洛居」三個字。

接下來洛輕舞也笑著將自己的洞府營造完畢,卻是將玉京山石化作山崖模樣,在崖頂築起一座精緻的小閣樓,看似精巧,其實很多地方都顯得很隨性。

玉京山下方陰陽海中的黑色海水,被她引上山來,化作流泉飛瀑,白山黑水,別有一番風光。

閣樓外立起一塊山石,上面隨意的題寫了「輕舞閣」三字。

蕭焱笑道:「小師妹,你比小師弟還要憊懶!」

洛輕舞笑嘻嘻:「讓師兄們見笑了。」

一旁躺槍的石天昊則抗議著說道:「大師兄你也比我好不到哪裡去。」

李元放看向林鋒:「師父,這意思是弟子和小師妹也要開府收徒了嗎?」

林鋒點頭笑道:「不錯,下次真傳弟子考核,通過之人,便也可以選擇你和輕舞為師。」

石天昊這時突然說道:「話說,師父,你看別人家的修士,元神期的就不說了,元嬰期、金丹期都有尊號,我們師兄弟幾個沒有,在外行走,未免不夠威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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