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騙你先商量 第54章 再見奇父

上午,整十時,汪慎修坐著一輛計程車到了鼓樓分局。

換上了夏裝,瘀傷已淺,幸福了幾天,那個陽光的小警又重現了。他和門房打了一個招呼,精神抖擻地進了大院,二進院子,準備回協辦了。

請的一周假期還沒到,也不是非回來不可,可是多年的習慣已經把你的思維做成一個定式了,除了這裡,他還真沒地方去。或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原因,讓他看上去格外地陽光,興沖沖地推進門,那麼陽光地嗨打個招呼,把屋裡諸位驚得,辟里叭拉下巴掉了一地……噢,不對,還有案卷。

嗖嗖嗖幾人奔上來了,看外星人一般上下左右瞅了個遍。

「去哪兒了?」

「傷好了?」

「怎麼找你也找不見?」

「故意躲什麼?有啥事兄弟給你撐著腰呢。」

「快說啊,去哪兒了。」

幾人急切地問著,汪慎修被熱情包圍著,反倒不知道怎麼回答了,半晌被問急了,他吼了一聲道:「別問了,煩不煩啊,我泡妞去了行不行啊?」

喲,把哥幾個嚇了一跳,滑鼠愣了下,愕然道:「哇,這娃腦袋被打壞了吧?怎麼拽起來了?」

「你腦袋才壞了呢。」汪慎修反駁了句。

「他腦袋是壞了,哎,漢奸,不是非追問你啊,知道那天出了什麼事嗎?」駱家龍嚴肅地道。

後來的事汪慎修哪知道,聽著滑鼠被麻翻,聽得餘罪被襲擊,再聽案子已經進展到這個程度了,他突然發現自己離隊好久了似的,愕然地解釋著:「我我……我真不知道……對不起啊,標哥,你最危難的時候,我不在你身邊。」

「沒事,我們在。」杜雷和藺晨新一對,舉手道。

這哥倆居然還在,讓汪慎修好一陣牙疼,他要說什麼的時候,藺晨新舉手道:「您別煩啊,汪哥,我們現在是鼓樓分局正式外聘的警務人員。」

「簡稱,協警。」杜雷補充著。

「就是臨時工,下個月都有工資啦。」藺晨新興奮地道。

「就是暫時沒服裝。」杜雷又道。

這哥倆把汪慎修逗得笑翻了,再問時,卻是考慮這兩人對於警務確實作出過貢獻,總這麼不三不四地進出分局不好看,肖政委就申請了兩個協警的名額,湊個數,應個名。反正在她看來,估計這倆貨也呆不了多長時間。

恭喜恭喜,汪慎修拱手相慶,這倆蹬鼻子上臉了,湊上去就要借警服了,被滑鼠一腳一個踹過一邊。初見的興奮勁下去,可疑問還沒去,又是關切地問他究竟怎麼一回事。

「真沒事,我喝得有點高,自己碰的。」汪慎修解釋著,撫著自己臉上的傷處。

不對啊,好像是個幸福的傷口,否則不會這麼孤芳自賞。

「你們不要問了,勾搭妞被揍了一頓,非要問出來啊。」杜雷道。

也是,肯定有不願意告訴別人的地方,汪慎修趕緊點頭道:「對,非問出來讓人家難堪啊。」

一說到這兒,滑鼠和駱家龍不好意思問了,獸醫卻是發現什麼新情況了,湊到汪慎修身邊,看看、嗅嗅、然後嚴肅地盯著他。汪慎修知道這貨的本事,緊張地問:「怎麼了?」

「你身上為毛有一股淡淡的淫蕩味道?」獸醫嚴肅地道。

眾人一愣,好奇心勾起來了,都盯著汪慎修,汪慎修緊張地道:「胡說,我剛洗過澡。」

哈哈哈……獸醫哥仰頭大笑幾聲,一指汪慎修道:「看,露餡了,誰尼馬大早上洗澡?還打扮這麼精神?根據本協警的判斷,汪哥這兩天和女人在一起。剛剛洗去作案痕迹。」

「證據呢?」駱家龍笑著問,汪慎修傻眼了,刻意把痕迹清除得可是一乾二淨了。

「證據就在他臉上。」獸醫道:「假設一下,他這兩天如果一個人躲在什麼地方鬱悶,會有這麼開心的笑容嗎?再假設一下,如果和一個男人在一起,會有這麼幸福的微笑嗎?答案太尼馬簡單了,生活好滿足,一公和一母。」

眾人賤笑成了一堆,汪慎修僅僅是偶而的不適,意外地沒有和以前那樣和所有人辯個是非。半晌這笑的幾人都沒意思了,好奇怪哦,汪哥去和女人修鍊了幾天,就變得這麼蛋定了。

「這個判斷不能成立,你們這一群公的,看這樣生活得也挺幸福的嘛……嗨,余賤呢。」汪慎修笑著道,輕飄飄地轉移著話題。

沒從汪慎修身上挖到笑料,猛料來了,一提餘罪,眾人的臉色變得戲謔了,變得玩味了,變得快憋不住了。

「他又出什麼洋相了?」汪慎修好奇地問。

沒出洋相,是今晨出差了,準備到大同、懷仁一趟。誰承想家裡出了點急事,就先回家去了。

家裡有事了?汪慎修一緊張,趕緊追問,眾人笑了半天,滑鼠才附耳道:

他後媽懷上了,他爸讓他回去……別告訴別人哈,這事就我知道。

滑鼠這漏嘴,恐怕早讓很多人知道了。餘罪那個奇葩爹汪慎修見過,一想兒子都結婚還沒孩子,這後媽卻懷上了,刺激得汪慎修巨大的驚愕之後,張著嘴開始放肆大笑了……

……

已經到家的餘罪可能就笑不出來了,幾個月沒回家,變化好大啊。

後媽挪著不適的身子,有點羞赧似的鑽在屋裡不敢出來。林宇婧也沒想到事情會這個樣子,後媽都四十多了,這種高齡產婦,肯定很危險的。

但也邪了,這倆人根本不懼危險和艱難困苦,非要生下來。

於是餘罪的臉就拉成苦瓜了,林宇婧從內屋出來,看丈夫難成這樣,看公公做錯事一樣,臊眉耷眼偷瞟兒子。她湊到餘罪跟前,扯扯衣角,示意著公公的方向。

余滿塘和兒子目光相對時,像被灼了一下,躲開了。

林宇婧現在覺得自己夾中間,比兩位當事的還難堪。她尷尬地道了句,我去買菜準備午飯哈,逃也似的離開了。沒跑多遠,就在家門外不遠,大早上借了輛車風馳電掣地回來了。餘罪這個奇葩老爸,每回進市區都催著兒子,急著抱孫子,這回倒好,孫子還沒有,自己又抱上兒子了。

她尋思著這事情吶,怎麼覺得這麼無語呢?

是很無語,平時碎嘴不斷的余滿塘也訥言了,好半天實在憋不住了,他愁苦地看著兒子道:「兒子,你說句話啊。」

「這事,你讓我怎麼說,是我能當得了家的?」餘罪有點怨氣了。

「是啊,這事還用你當家?」余滿塘突然明悟了,擺著家長的架子,找到可以說話的方式了,直接道:「也沒啥意思,就是回來告訴你們一聲。這不聽聽你們的意見。」

「都四個多月了,你聽我們的意見,早幹嘛去了?」餘罪瞪眼了。

余滿塘氣勢又萎了,肯定是瞞著兒子的。不過被兒子態度刺激了下,他惱羞成怒,火大地道:「那總不能我干這事,還得向你請示彙報吧?」

「都不準備商量了,還把我們叫回來幹嘛?」餘罪道。

「這不……這不……反正就跟你們說一句,不管你們同意不同意,反正我和你媽商量好了,這孩子我們倆還非要不可了。」余滿塘道著,站起來發表了一通,又坐下了,中氣雖足,可眼光還在猶豫。

餘罪無語地看著老爸,頭髮白了不少了,他其實很生氣的,忍不住想罵一句丟人現眼的……可他又出不了口,每每在勃然大怒的時候,心裡那個揮之不去的影像總會浮現出來……那是父子倆相依為命的時候,推著平車,走街串巷叫賣著水果。坐在紅紅綠綠黃黃、香噴噴的果籃間,是餘罪兒時最深的記憶。

而且是可以影響到一生的記憶,那時的含辛茹苦,每每念及,總會讓他有一種心痛得發顫的感覺。

父親誤解了,他難堪地低頭,喃喃地在說著:

「丫丫也不回來了,你也回不來,再過兩年,我們倆一對傻老頭老太太,可怎麼過啊?」

「其實我也擔心你媽身體……可是,她堅持要的,以前那麼難都把兒女拉扯大了,現在這日子都這麼好過了……這個,就沒那麼難了……」

「爸真不是讓你難堪……爸也想再要一個,要不你就獨生一個,多孤單吶……」

余滿塘在喃喃地編著他也難以啟齒的理由,餘罪看到父親時,他不好意思的躲著他的眼光。驀地,餘罪憋不住了,撲哧笑了,笑著,笑著道:「雖然我沒資格提意見,可我確實也沒意見。」

「啊?你說什麼?再說一遍。」余滿塘驚呆了,站起來了。

「我說我沒意見……再說我有意見,還不是白搭,你又不聽我的。」餘罪哭笑不得地道,看著老爸臉上的表情難堪,他心疼了,轉著話題道:「這是好事,不多生幾個,都對不起您這才華啊……水果攤成水果店,一個店成了連鎖店,這麼成功的水果商人,汾西能有幾個?」

「噢,那是,論賣水果,你爸在汾西是這個。」余滿塘得意地豎著大拇指,自誇道。

「所以啊,您要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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