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警營過大年 第13章 蚌病成珠

「好吧,你狠。」

良久,左側的那位終於頹然地道,認輸了,這算是見事很明的一位了,現在他有點後悔,倒期待根本沒有發生過。

上面的領導試圖捂著,可現在恐怕捂不住了,三位檢察看著蹺著二郎腿洋洋得意的餘罪,個個垂頭喪氣,收拾著東西,準備離開。

「喲,就這麼招呼都不打一聲,準備就走?」餘罪開口了,翻著眼,反客為主了。

「沒你的事了,我們可以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刑警隊的人,我們馬上撤走。」居中的那位道,有點低聲下氣了,不過事態到這種程度,他知道再攪下去,灰頭土臉的只會是自己。

最好的結果也是兩敗俱傷,明顯不對等啊,總不能把身家和一個副科級的小刑警隊押在一起吧。

「你們的事完了,我的事還沒完啊。」餘罪不屑道。

「你還想怎麼樣?我警告你啊,這裡是檢察院,就沒有立案我們調查你都屬於正常情況。」居中的這位,火了。右側那位也看不慣餘罪的囂張態度了,拍著桌子叫訓著:「你不要太囂張了啊,真以為我們沒法辦你?」

「哈……嘴臉出來了,你們這話怎麼聽著像凌駕於法律之上啊?你們說辦就辦我?真是給臉不要臉啊,要不試試看,看他媽誰收拾誰?」餘罪不屑地道。

這倒把三個人嚇住了,面面相覷著,左側那位年長好歹說了句軟話道:「行了,手心手背、唇亡齒寒,本來這事我們也不願意接,可上面的領導壓著,我們也是迫於無奈……余隊長,我知道你是個偵破上的奇人,我們並沒有想把你怎麼著。」

「你,我可以相信。」餘罪指指這位年屆四旬的,慢慢地道,又指向居中的那位說著:「他,我不相信,說不定正思謀著,回頭怎麼想法子整我呢。另一個我更不敢相信,這麼年輕,還不知道社會險惡呢,別有人一指使,他又當槍沖我來了……別瞪我,我現在都看得出來,你是不是已經想好了,羅織個什麼罪名,給我添點堵?」

說得居中那位咯噔了一下,此時才識得這人的不凡了,敢情一夜坐地起價都是表象,他不屑地笑了笑道:「你們刑警隊,哪個不是一身毛病,還用我羅織嗎?明擺著呢。」

「可我們畢竟站在打擊犯罪的一線,你們呢?現在全市每天上百起各類案件,偷搶拐騙姦殺什麼嫌疑人沒有,我們在想辦法抓他們,你們呢?坐在辦公室想想怎麼整誰?你們的所作所為,等於是間接保護這些違法犯罪啊……明擺著一個大賭場,你們都想包庇著?」餘罪不屑地道。呸了口,連唾沫帶煙頭,吐得好遠。

這好像明顯針對幾位檢察了,居中的這位被刺激到了,指著餘罪氣憤地道:「你……你別太囂張了,不要逼我真對你的莊子河刑警立案偵查啊,跨區、越權、開槍,你還是想想自己吧,就我們不調查,也夠你喝一壺了,真以為沒王法管你們這幫子刑警了。」

「是啊,誰說沒有呢,法制社會,我就給你們講講法……一會兒我從這兒出去,會直接找個律師起訴你們,非法限制我的人身自由,而且對我刑訊逼供,採取相當惡劣的手段逼我移交在偵辦的案件……你們說,會不會有王法管你們啊?」餘罪笑著問。

「什麼?我們什麼時候刑訊逼供你了?」右那位年輕的,氣壞了。

「對我威脅、恐嚇,毆打……還有更惡劣的,用煙頭燙我的胳膊……你們說我這種表情,會不會有人相信?」餘罪可憐兮兮伸著胳膊痛訴,一轉眼又笑眯眯地問。

刑警的變臉術,已經練得爐火純青了。

「那是你自己燙的,做人不能這麼無恥吧?你好歹是警察啊。」右側那位,快被氣哭了。

「瞧你說的,你們三位限制我的自由,把我帶這黑屋子裡,然後我身上又有這種傷了……我就說是我自己燙的,有人信嗎?要不我再到地上打個滾……你們出去大聲宣揚一下,看有人信你們毆打了,還是信我自己打滾了?」餘罪謔笑道。

哎呀,把三位檢察刺激得,咬牙切齒,對面前這個無賴無計可施了。居中的那位剛要說話,餘罪伸手攔著道:「什麼也別說,你們的偵辦手續還沒來得及辦吧?所以你們一切都是違法的,同意我的意見嗎?你們既然敢做,就要為此付出代價,這個代價是相當慘重的啊。」

噝,左側那位,這才識得對方的狠辣了,敢情每個小動作都留下了幾手,他回想著,整個事情如果僅僅是檢察和他一個人的事倒也好辦,現在這麼咄咄逼人,他想到了幾次餘罪掏口袋的小動作,猛地眼睛一凸,驚聲問著:「你……你身上有技偵設備?」

「哈哈哈哈……薑是老的辣啊。現在才想起我的專業來,是不是晚了?」餘罪笑了笑,渾身得瑟。

那位年長的同志緊張了,急急地拉開窗帘看了眼,一看面如死灰,大門外不遠,正泊著一輛廂式車,行內人一看那車的做工,差不多就認個七七八八,何況車頂還帶著那種高頻天線。他放下窗帘退回來時,其餘兩人都緊張地看著他。

是的,這是一次擦邊的行為,就像警察抓壞蛋一樣,真抓到壞蛋了,萬事好說;不過要抓不住壞蛋,可這個壞蛋就得抓人的來當了。

「要麼承認你們對我進行刑訊逼供,要麼我把你們和我談條件的錄音,給省高檢、省紀委都送一份,我說過丟官、坐牢,我都不在乎,不知道幾位,是不是也像我一樣不在乎?」

餘罪叉著胳膊,揶揄地問著,那三人僵立著,像犯錯的小學生一樣,戰戰兢兢,汗不敢出。

餘罪像生怕對方不相信似的,撥開了手機,撥通了電話,讓對方回放,很快,節選的錄音,從手機里放出來了,根本就是討價還價,要錢要官的那一堆話,明顯是黑幕交易,聽得三位檢察面如苦瓜,啞巴吃黃連,算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

三輛警車呼嘯著駛進了勁松路二隊,支隊長李朝東急急地奔出來,迎接著這個解押隊伍。

對於支隊長簡直是油鍋邊上走了一遭,昨晚上層齊齊失聲,差不多都在等事態的發展,可不料事情有了戲劇性的變化,那位被槍傷的賭場人員,居然是一名在逃嫌疑人,姓張名進,在陝西夥同他人持槍搶劫後逃逸,一直潛藏在太原,已經有數年之久,昨晚現場排查之前重案隊幾位只覺得持槍的人不簡單,可沒想到,餘罪一槍崩的,居然崩出個公安部B級逃犯來。

當時指模比對結果一出來呀,李朝東支隊長就樂歪了,直嚷這貨是個福將。

手術後略作休養,便被解押回二隊了,支隊長看著幾位警員把人押解下警車,瘸了,估計是陰溝裡翻船讓這位悍匪很是不服氣,兇巴巴地看了支隊長一眼。

「傷不礙事吧,陝西警方今天就派人來。」李朝東問著一夜未休的邵萬戈。

「洞穿腿部了,沒傷到骨頭。」邵萬戈道。

「真夠邪的啊,沒槍的,把持槍的打傷了。」李朝東有點邪乎地道,這個他有所了解,餘罪在反扒隊呆過,據說偷東西不次於老練的扒手,誰承想用到這兒還建奇功了,他又問著:「那一位槍傷的什麼情況?」

「王老千的弟子,以前沒案底,不過昨天捅了嚴德標一刀。」邵萬戈道,他有點鬱悶,堂堂的二隊一年辛苦,居然沒有這幾個貨臨時興起抓賭立的功勞大。

「這就好……可算能交待了。」李朝東長舒了一口氣道著。

「可這事……好像沒那麼簡單吧?」邵萬戈道。

「那就不關咱們的事了,許處指示,實情上報,所有抓獲人員,依法處置。」李朝東道,邵萬戈應了聲,他急急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了,問著邵萬戈道:「萬戈,小余被檢察帶走了,不會有其他事吧?」

潛台詞很明確,別外面費力把案子往下辦,他在裡面胡說,先承認了,那回頭又得麻煩,畢竟檢察上那幫人對付人也是有一套,不過邵萬戈卻撲哧笑了。

「你笑什麼?」李朝東不解了。

「我是擔心那幫檢察出事。」邵萬戈笑道,沒有再多說,扭頭走了。

也許在他的角度,更容易理解這種和悍匪惡罪打過交道的人會是一個什麼樣子,那是無法用對錯和善惡等簡單的辭彙形容的。

支隊長想了好大一會兒,還沒有明白其中的意思。這時候,電話響了,是總隊長,許平秋出現了……

……

六時三十分,王少峰接到刑偵支隊對昨晚案情的詳細彙報,儘管他知道一些情況,不過還是被真相嚇了一跳,那個賭場里居然還潛藏了一位在逃嫌疑人,查獲的賭資現金六百餘萬,通過POS解析出來的賬目,有一億七千多萬,涉嫌的人員相當龐大,正在進一步細查之中。

他有點慶幸,沒有盲目地插一手,到這種人人喊打的程度,恐怕就親爹媽也不敢回護了。

這個情況他旋即向市委做了一個詳細彙報,本來一出這種事,上層都是會相當震怒的,一定是斥責公安在辦案上不是拖延推諉,就是措施不力。可不料這次意外了,市委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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