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警營過大年 第07章 摸魚撈鱉

餘罪趕到時,兩輛捷達都被攔下了,兩輛車,三個人,正和兩輛警車裡出來的四五位刑警爭執著,都是當地人,你憑逑什麼抓我們?刑警們也有捋不順的刺頭,誰抓你們了?抓你們,你們還想站這兒?

不抓我們走了,劉禿有點色厲內荏。

指導員說話了,小子噯,車號、照片都留下了,你想走隨便,信不信今天半夜到你家裡抓人?

聚賭的這幾位不怕,可黑車司機怕呀,都一臉如喪考妣地看著劉禿,不敢走了。劉禿難堪了,他知道現在還沒有證據,等拿到證據,自己可就攥在警察手裡了,思謀著脫身之策還未果,就見到那兩位扮交警的匆匆趕來了,他一拍額頭嘆著苦也,知道自己做了一輩子局,今天算是被人做局裡了。

「劉禿,坐車上等著。」滑鼠一指自己帶來的警車,劉禿這人年紀不小了,知點趣,訕訕地坐到車裡了,標哥又一揮手:「你們,也坐車裡,覺得我們找不著你,想走隨便啊。」

兩位司機心虛,坐回了車裡,還真沒敢發動車跑人,畢竟屁股下坐的就是謀生工具,真是給你當作案工具沒收了,你可上哪兒說理去?兩人擠咕一塊,已經在商量是不是得出點血才能逃過此劫了。

滑鼠嚴肅地打發走嫌疑人,拉著餘罪,站到了車後時,猥瑣畢露了,小聲道:「賭場涅?你不是說有賭場么?今天兄弟們要抓不到賭場,非把你個逑抓回去。」

「管吃管嫖,不抓我也跟你回去。」餘罪賤笑道,滑鼠被打敗了,心慌地拽著餘罪問著:「親啊,到底在哪兒?過年了,就指著這點外快了啊。」

「秘密就在他們身上,放心吧,今天非吃撐你……來我告訴你……」餘罪附耳教著滑鼠,標哥這腦瓜數理化不靈光,可這其中的小道道,只需要點撥幾個字他就是能融會貫通,餘罪說了一半,他一怔明白了:「哦,我懂了,你是想拔花生苗,一拔一串仔?」

「哎,對,他們這些人又是同行又是冤家,彼此肯定有來往,而且我抓的那些賭客里,肯定不止在一家玩過,找出他們來不難。」餘罪道。

「可得小心,稍大點的攤,肯定和派出所分局什麼的,地下有聯繫,說不定尼馬還分成呢,要踢到鐵板上,咱哥倆可兜不住啊。」滑鼠治安隊呆過,已經預見到可能遇到的情況了。

「所以得快啊,等人贓俱獲,他們還說個逑?」餘罪道,一捶滑鼠的肥胸,標哥點點頭。

兩人在這個上面相當滴默契,滑鼠走向那兩輛黑車,把兩位司機招下來訓上了:「……別瞪眼,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幹什麼的?輕點是治安管理處罰,重點處罰完了,把你們這破車當作案工具沒收了,不服氣是吧?敢幹壞事,就別怕被抓呀?」

司機一下子打蔫了,一位哀求著:「警察同志,我們就一天一千雇車的,我退了租金還不成?」

「我還不夠,一天八百……警察同志,我們真不知道他幹什麼的。」另一位司機,苦著臉道。

「編什麼理由也是廢話……簡單點,可以對你們不做處理,可以把你們當路人放走,不過,幫我找幾個開賭的人怎麼樣?」滑鼠賤賤地瞅著兩位司機。

兩人猶豫,看看自己的車,看看威風凜凜的警察,這結果啊,基本沒有懸念哦,不大會兒都見滑鼠和司機湊一塊抽上煙了。

車裡難了點,劉禿是個老賭棍了,現場沒抓住,那你就別想讓他認罪,況且他也不會認罪。

「喲,名不虛傳吶禿哥,劉文軍,劉禿、劉哥、禿哥……這名字聽出來真是久仰啊,據說您老是不緊不慢,一天幾萬啊……您說啊,屁都不崩一個,就沒事了?」餘罪勸說著,這傢伙確實是歷經打擊,心理素質好的令人髮指,刺激這麼多,臉上的表情都沒變一變。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抓你隨便抓吧,我窮屌一個,正發愁過年沒地兒住呢。」劉禿不屑地道。

天下有兩種人可以為所欲為,一種是富可敵國,誰都在乎你;一種是一無所有,沒人在乎你,禿哥明顯是後一種。

「是嗎?組織賭場也是罪名啊,判得雖然不重,可罰得也不輕啊,我就不相信有人賤到真想進看守所過年去,難道真沒點別的想法?」餘罪誘導著。

劉禿一切,搖頭道:「我真不知道你說什麼,愛咋咋地,別嚇唬我。」

看來是有恃無恐,餘罪此時才拋出殺手鐧來了,手機上的照片,放在劉禿的眼前,一頁一頁翻過,邊翻邊說著:「5號,你從賭車上下來,親自接的這位;6號,你開著這輛車去加油;7號,你和這幫人一塊吃的飯,他們可是參賭人員啊……禿哥,這幫人嘴硬不硬你應該知道吧,真以為我們沒權力拘你?看清楚點,我們是刑警,不是交警,不是治安。」

噝……劉禿一看餘罪的臂章,直吸涼氣,氣不自勝地道:「你們刑警管這些爛事啊?」

「警務改革啊,打擊違法犯罪,還分警種?」餘罪不屑地道,收起手機提醒著:「想想你自己,還想繼續說,你什麼也不知道?」

「你想怎麼著吧?」劉禿一歪腦袋,斜斜地覷著餘罪,知道他媽的這劫逃不過去了。

「簡單啊,飯碗肯定是砸了,這也不是什麼好生計,你呢,坑人坑得也不少了,差不多就行了……我知道還有幾家……給我說說怎麼樣?」餘罪道。

「你看我像出賣朋友的人嗎?」劉禿很屌地反問。

「那得看賣個什麼價格了,比如可以對你不予追究,比如,你那輛改裝車可以不罰沒,差不多就這樣了,你們想抽水過過年,我們抓賭也是過過年,反正都是宰那幫賭客,在這一點上,咱們還是有共同語言的,你說呢?」餘罪道,立場站錯了,劉禿眯著眼,嘎嘎奸笑上了,真想不到警察里還有比他爛的人,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不過明顯很對脾胃,在討價還價之後,雙方達成了秘密協議,幾輛警車呼嘯著,又奔赴下一個目標了……

……

「進去,都進去……叫誰誰出來啊。」

「你……你到審2。」

「你……審3。」

「方芳,你安排一下,馬上做筆錄,建成,這些贓物統一保管,叫幾個值班的清出一間來。」

第一撥嫌疑人被帶回莊子河刑警隊,苟盛陽安排著,說著話就有一位賭客和刑警商量上了:同志,能打個電話不?

「不能。」刑警不通融了。

「不能這樣吧?就賭個錢,下午單位還有事找不著怎麼辦?」賭客難堪地道。

是名公務員,稅務上的,刑警一指審3:「那就進去,趕緊做筆錄,否則還得在這兒過夜啊。」

那人耷拉著腦袋,跟著進去了,苟盛陽笑了笑,指揮著把一大包繳獲往清出的證物間帶,一進去,大單子一抖一散,嘩啦掉著牌九、撲克以及鈔票,已經窮了N年的刑警看著這錢,眼睛是格外的發亮。

「我真想試試數錢數到手抽筋的感覺。」大嘴巴直搓手。

「還是隊長厲害啊,這一把繳了十幾萬吶。」師建成不得不佩服了。

招呼著內勤開始清查賭資,剛開始門嘭地一響,指導員來了,他得到的消息遲了,一進門一看滿桌子的錢,驚得兩眼直凸,緊張地問著:「這這……哪兒抓的?」

「環城路上。」苟盛陽道。

「刑警抓幾個賭博的,也不怕人笑話?再說環城路那個路段,不是咱們轄區你們瞎攪和什麼?誰讓你們抓的?」郭指導員連續幾問,眾警齊齊低頭,然後他明白了:「哦,隊長是吧?胡鬧,簡直是胡鬧。」

背著手,可這事辦得還是讓指導員心慌意亂,跨區執法,抓賭,而且一次性抓回來了八個人,裡頭小老闆、小包工頭、小公務員啥人都有,這要是惹了不該惹的人,讓別人揪著「越位」的口實,恐怕不好善了了,他走了幾步,又返回來了,揪著苟盛陽直接道:「盛陽,你也是老刑警了,你怎麼也能沒有組織性和原則性?這種事是一個刑警該乾的嗎?」

「指導員,我們也沒辦法啊,隊里窮成這樣,外勤報銷單子放了一年了,咱們老隊長家裡困難,隊里額外補貼支援他,我們沒意見……可上面對咱們不管不問,經費落實不了,也不能讓兄弟們都勒著褲帶幹活吧?好歹也是編製內的刑警,不能連城裡派出所的協警都不如吧?」苟盛陽道,臉色有點難堪,儘管他知道這事不該刑警辦,可還是無可奈何辦了。

「狡辯。」指導員噴了句,手指揮揮訓著在場諸人:「你們是人民警察,是刑事警察,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忘了你們的身份,就為一點小錢,組織性和原則性都不要了,跟上一個半吊子隊長鬍鬧。」

這話狠了,諸位刑警都有點難堪了,明顯對於指導員的原則性有逆反情緒了。內部矛盾終於集於一點,要在這事上噴發了,指導員話出口也覺得自己的話重了,嘆著氣道:「隊長呢?」

「不知道。」大嘴巴道,直接掩飾了。

看看隊員們一個個蔫里叭嘰的,又想想壓在肩上快一年解決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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