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鄉警也瘋狂 第36章 勇不敵賤

「快,發動車。堵上。」

卓隊長出門看到了大個子嫌疑人朝著一輛小卡奔去,第一時間下了個正確的命令,司機飛奔著去開車了,而此時,追得最快的張猛已經快攆上了,卓隊長使勁吼著道:「小心,別近身,他練過摔跤。」

說時遲,那時快,張猛臉當中挨了一拳,哪咽得下這口氣。看著嫌疑人已經接近車門了,他怒吼一聲,單臂發力,掄了一圈手裡的凳子,嗷一聲,呼地向嫌疑人砸去。那人手已經搭到了車門上,猛地覺得腦後不對,一矮一閃身,咚的一聲巨響,凳子直砸在車窗上,車玻璃嘩地碎了一片。

一個延遲,讓嫌疑人沒有上車的機會了,他側身就跑。此時張猛已經追將上來了,幾步之外,呼地原地彈跳,單腿蹬上來了,一腳正中那人肩膀,那人一個趔趄,差點栽倒,不過他勉強定了身形,一下子回過頭來了。

張猛一站定,拉開了架勢,手裡甩上了銬子。此時看清人,這位老糞一對牛眼閃著狠辣和驚恐,滿臉絡腮鬍子,露著一口白森森咬緊地鋼牙,正喘著氣,像困獸一般隨時準備反撲一樣。

不用說,不是負案的都不會有這麼凶的拚命架勢。

不過對方的個子比他高了近一頭,生擒沒那麼容易,張猛做了幾個假動作,趁那人心神不寧的一剎那,一屈膝,飛身直上,兩人纏鬥在一起,這時候,奔近的卓隊長又在警示:「別讓他近身。」

遲了,早打在一起了。張猛要勒對方的脖子,這是王鑌指導員教的一招,可惜體力不對等,失效了,自己兩臂像被兩根粗纜繩絆著一般,使不開手腳。他連施幾個肘拳直搗這人的胸腹,沒想到這人比他還牲口,厚厚的皮裝,那幾個肘拳像打在沙包上一樣,根本沒有反應。張猛急了,一拎那人的腰帶,要強行壓人,卻不料還是小覷了嫌疑人,他彎腰躬身,手腳並用,腰勁一收,張猛不自然地向前蹬了一步,一步重心不穩,被嫌疑人順勢一壓。

吧唧,趴在地上了。

幾乎就是電光火石的工夫,張猛失利了,那人在張猛背上狠狠踏了兩腳,呸了一口,掉頭就跑。追到中途的李逸風嚇得一激靈,生生剎住腳步了,一前指,喊著李呆和李拴羊道:「兄弟們,快上,立功的時候到啦。」

兩位鄉警有點愣,直奔著追上去了,李逸風卻落在後面了。卓隊長掏著槍,砰砰朝天鳴了兩槍,大吼著叫人站住,可不料那人理也不理,繼續狂奔,牲口群也被驚亂了,哎喲,氣得卓隊長直跺腳。

碰上這種不要命的山炮,除非直接開槍,否則示警還真不起什麼作用。卓隊長不得已,又把槍插回去了,怕誤傷了。

「分開,分開追,別讓他跑了。」孫羿和吳光宇吼著李逸風,拉開了散兵線。跑在最前的兩名鄉警已經快接近了,發動車的司機也駕車繞上來了,那人見前面有車在攔,一頓身,側身換了方向跑。一個延誤,又讓李呆和李拴羊給趕上了,兩鄉警狀似痞漢群毆,一個跳起來勒脖子,一個蹲下了身抱腿。

勒脖子的是李呆,這脖子跟勒了根大樹榦一樣,動也不動;抱腿的李拴羊只覺得像抱了根柱子,想挪一挪都難。可故意跑慢的李逸風覺得機會來了,他一見嫌疑人被抱住了,腳下了一加速,樂滋滋地抄著酒瓶飛奔上來了,邊跑邊喊著:「我操,知道警察的厲害了吧。」

嗷的一聲,彷彿野獸的嘶吼,那人一轉身,不知道怎麼把李呆,直挺挺地舉起來了,咕咚一聲往蹲著的李拴羊身上一砸,兩人哎呀媽呀,你壓我我壓你,吃痛叫上來了,李逸風幾乎已經跑到人家面前了,舉著酒瓶傻眼了。

他看到了困獸猶鬥的嫌疑人正眼紅地瞪著他,那酒瓶子卻是砸不下去了。不這地場合他可裝不了慫了,咬著牙吧唧一摔酒瓶罵著:「嚇唬誰呢,老子是警察……哎喲……」

話沒說完,就見得酒瓶被那人握在手裡,他和一個猙獰的面孔打個照面,幾乎聞到了對方的口臭,嚇得李逸風掉頭就跑,那人抬腿就踢,饒是李逸風腿腳利索也沒逃過去,被結結實實蹬在臀部。一下子李逸風只覺得屁股上崩了個火箭似的,嗚一聲就飛起來,然後,吧唧,直趴在地上。

哎喲喂,風少渾身像散架一樣,艱難地支起頭來,不料更恐懼的事發生了,面前不遠,被驚了的牲口擠擁了一堆,正挪動著。他生怕又被牲口踏上兩腳,慢慢地往一邊爬著,剛爬幾下,就聽呼啦啦幾聲,然後手熱乎乎的。他嚇得一停,一頭老公牛正撅著屁股刷刷往外拉糞,低頭一看,哎喲,手正按在熱騰騰、黏乎乎的牛糞里。

滿手牛糞,他抹也不是,擦也沒地擦,苦著臉看著孫羿被踹飛了,吳光宇被一拳干趴在地上了,那人飛奔進牲口群里,借著畜群的俺護已經看不到人影了。他苦不堪言地道:

「他媽的,這是偷牛賊么,給桿槍直接就是東突隊員啊?」

這個意外著實發生得太快,卓力格圖隊長不敢再開槍的原因就是怕驚了畜群,而這個人也借著畜群的掩護,在車上人的視線里若隱若現,方向是往北的草原。卓隊長知道,只要跑出去,你可想追也追不回來了。他協調著十公里以外的一個邊境檢查站,指揮著司機開到畜群外攔著,只有空曠的地方才能利於抓捕。

場面上真亂了,不少販牲口的呼的湊熱鬧看上來了,還有大吼著蒙語的,看勢頭要和搗亂的群毆。來了個八個刑警倒被放倒了六個,唯一沒放倒的董韶軍根本不擅此行。他氣喘吁吁奔上來,迎面張猛抄著那個斷腿的凳子,揉著腰身火冒三丈地問著:「人呢?他媽的。」

「不知道,還在市場里。」董韶軍道。張猛循著腳印和喊聲,抄著凳子就跑。爬起來的孫羿、吳光宇陸續跟上了。吳光宇埋怨著,尼馬還金牌抓捕呢,連我們司機也遭殃了,張猛卻在埋怨著,要不是老子槍被沒收了,早撂倒了。孫羿邊奔邊瞧了瞧,咦,余賤和鄉警呢?怎麼不見影了。

剛一遲疑,又聽喊聲傳來:「九點方向,在這兒……」

是餘罪的聲音,眾人一咬牙,直接轟著牲口群,穿過去了。

畜群一開,景像立現,餘罪和那人又糾纏在一起了,李拴羊和李呆比眾人快了一步,遠遠地上來了。餘罪瞅空看了一眼,吼著道:「拉包圍,滾皮球。拴羊,找繩子。」

這是當年在學校,學生黨之間的黑話,群毆得有章法,餘罪一喊,那幾個人幾乎是下意識地圍成包圍圈,先圍著,慢慢收拾。餘罪邊吼邊欺身而上,左手亮鋥鋥的剔骨刀朝嫌疑人划上去,那人一躬一閃身,卻不料匕首是幌子,餘罪的右手一甩,銀光一閃,那人吃痛捂著眼睛,嗷地喊了聲,蹬蹬蹬連退幾步。

「我操,余賤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張猛嚇得驚住了。

「這是賤招。」孫羿道。吳光宇驚訝地道:「還有暗器?」

說時遲,那時快,嫌疑人一放手,卻不見眼睛上有什麼傷,看樣也是怒急了,一甩大襖,雙手作撲式,拉開架勢就要和餘罪拚命。餘罪也怒目圓睜,甩著匕首做著攻防動作。兩人拚命一觸即發,還是嫌疑人看人多急了,嗷一聲就撲上來了,卻不料餘罪比他更快,一個懶驢打滾,吱溜跑了,那人撲了個空,差點閃了腰,指著餘罪罵著什麼。

餘罪沒怒氣了,賤笑著,遠遠招著手,撩撥著嫌疑人。

他一鬆懈,看到餘罪使眼色的孫羿懂了,和著地上的雪泥摻牛糞,嗨一吼,嫌疑人一轉身,吧唧,黑乎乎一團,直糊臉上了,扔了就跑,等他一抹臉,這幾位刑警已經換位了。

張猛瞅空,朝人腿上來了一棍,吳光宇抽著皮帶,遠遠的抽了那人一傢伙。一個小小的包圍圈快成絕地了,一往哪個方向跑,前面的不和你正面對決,後面的嗷嗷抄著傢伙就上來了,嫌疑人不得不顧及著後面。等一顧及後面,前面又使壞了。

果真是滾皮球,在學校打架已經練得純熟了,嫌疑人被敲來打去,愣是突不出這個小小的包圍圈。

手腳最快的餘罪,幾次和嫌疑人照面,不是踹一腳打滾就跑,就是面對面發個狠相,然後呸地照臉上吐一口唾沫,一唾准在嫌疑人臉上,這賤相把兄弟們看不過眼了。

呸,又一口唾沫準確地吐在那人臉上時,這奇恥大辱,讓那人出離憤怒了,不跑了,嗷一聲掀著臨時的欄杆,那臂粗的杆子被他手推膝撞,喀嚓一斷,他一吼拽了一根兩米長的杆子,要拚命了,追著逃跑的餘罪捅上來了。

卓隊長見勢不對,駕著車衝進了戰團,他吼著什麼,手伸向窗外開了一槍,這一槍不在於示警了,而是驅散著看熱鬧的牧民,怕引起混戰。也在此時,餘罪邊跑邊大吼著:「拴羊,放繩子。」

嗖的一聲,一個繩套子毫無徵兆地從畜群里飛出來,一套一拉,結結實實地捆住了發瘋的嫌疑人。一束手,四下戒備的刑警一擁而上,掰頭的、壓膀的、抱腿的,個個使出吃奶的力氣。哎喲喂,五六個人,好容易把這人制服了。

六七個壓一個,實在勝之不武,而且累得個個氣喘吁吁,幾乎快有劫後餘生的感覺了。

「哎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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