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鄉警也瘋狂 第05章 聚難別易

到北郊五龍川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了,這裡是豆曉波工作的地方,哥幾個都沒來過,沒事的張猛和熊劍飛湊著來了,鄉警李逸風自然是跟著。餘罪駕車到門外就已經進不去了,報了名,驗了證件,還不許自己進去,要在門外等著。

「啥地方,規矩這麼大,比我當兵時候軍區大院看得還嚴。」李逸風不屑了。

「你當過兵?」張猛一臉不信,看著像個小豆芽的狗少。

「那回頭練練?」熊劍飛給了個挑釁的眼神。

「文藝兵,跳芭蕾舞,你們誰跟我練練,就這樣……」李逸風踮著腳,來了兩個天鵝動作,別說,他這人瘦個矮還真有模有樣,惹得熊劍飛和張猛哈哈大笑,直說余所長帶的屬下,怎麼和他一般賤。

「哎,牲口,狗熊……我說,你們倆幹得咋樣?」餘罪沒說笑,異樣地問了句。張猛拍著胸脯道,當然不錯,熊劍飛也要補充一句,不過看餘罪那撇嘴的眼神,話咽下去了,好一副欲說還休的樣子。

「啥意思?二位哥哥這麼威風,什麼咋樣不咋樣?」李逸風不懂了,餘罪一把把他拉進一邊,一掀熊劍飛的衣服,哎喲,看得李逸風咯噔了一下子,銬子、手槍,就別在腰間,熊劍飛笑了笑問著:「怎麼了?羨慕?」

「羨慕個逑,悠著點啊,去年抓販槍的,我們聽說你們倆蠢貨直接就衝進去了?」餘罪凜然問,那在他看來才是最不可思議的事。

成功一次當然是聲名大噪,可不可能每一次都有那麼好的運氣。熊劍飛訕笑著道:「腦袋一熱,就衝進去了。呵呵,誰知道那幾個貨先被嚇慫了。」

「差點就生活不能自理了。」張猛道,看來兩人有隱情。他一說,熊劍飛反而不敢接茬了。餘罪一抓張猛的肩膀,笑了笑道:「你也是,該拉,就拉住他。有案子一定聽指揮,千萬別逞能。」

最不聽指揮的,反而教育別人聽指揮,熊劍飛一笑,正要反駁一句,不料看到餘罪很關心的眼神時,他明白了,餘罪經歷的那件事,就是個很好的教訓了。兩人凝視間,熊劍飛點點頭,說了聲謝謝,張猛卻是問著:「哎,余兒,我可聽說了,羊頭崖那鬼地方,連撤好幾任鄉長、派出所長,你可別再犯賤了,一撤就拉倒了。」

「還有鄉黨委書記和副鄉長,去年火災,一捋到底了,鄉政府就剩了個幹事。」李逸風道,這事是官場的慣例,總要做出姿態來平息民憤和公論,於是那不疼不癢職位上的小屁官,就責無旁貸地成了替罪羊了。

這麼說起來了,其實到那地方掛職當個副所長,甚至要比市裡當個普通的民警還有不如,不過餘罪無所謂了,他笑著道:「已經不錯了,我以為我的警服要被扒掉的,誰知道反而升職了,呵呵。」

「啥意思,哎,猛哥,啥意思這是?」李逸風不明白了,問領導他肯定不說,問張猛,張猛也笑著,沒說,熊劍飛卻是斥了句:「小屁孩,別多問。」

在這個環境里李逸風可是絕對的弱勢,他一瞅熊劍飛那體型都有衝擊力得很,不敢問了,插在三人中間,又等一會兒,老遠才看到一位身著警服的顛兒顛兒跑過來了,跑得很興奮,臉上很驚喜,老遠招著手,到了門口,急切地問著:「呀,你們怎麼來了?怎麼也不提前打聲招呼?」

「沒來過緝毒犬培養基地,專程來看看。」餘罪笑著道。

「主要是來看狗,順便瞧瞧你。」張猛笑著道。

豆曉波可一點也沒生氣的樣子,挨個擁抱,到李逸風面前時,愣了下:「這位是……」

「小的李逸風,羊頭崖鄉派出所鄉警,余所長屬下,豆哥請多指教啊。」李逸風人來熟,根本不用餘罪介紹。豆曉波看著這小伙,直說有咱警校當年賤人的氣質。他領著一干人,進了內院,那兒就是此起彼伏狗吠聲的來源。說是晚上回市裡聚聚,豆曉波去請假,三個人在宿舍時看著滿場飛奔的警犬,幾乎像通人性的戰士,隨著飼養員的手勢,或坐、或卧、或行,或飛奔過掌寬的橫木,相視間泛著同樣的心思。

自己要有這麼一隻可拽了。

「我有辦法,咱們整隻藏獒,和警犬做雜交,不知道能不能生出更牛逼的品種來。」李逸風眼亮著,提了個合理化建議。

「那還用說,絕對是個雜種。」餘罪道。

張猛和熊劍飛呲笑了,豆曉波回來了,李逸風先迎上來了,追著豆曉波道:「豆哥,給走走後門唄,整隻警犬苗子,我回家養著。」

「開什麼玩笑,警犬可比我值錢多了,說這話你還不如把我拉回去養著呢。」豆曉波道,惹得幾位同學哈哈大笑,這樣的拒絕可夠徹底,李逸風什麼也說不上來了。幾人下了樓,回市裡之前豆曉波還不忘交待同事餵養事宜,心血來潮之下,帶著幾位進高牆圍著大院,參觀飼養基地去了。

很大,訓練的場地足有四五個足球場大,而飼餵的地方像小院子似的,一隻狗一個小房子,張猛看得發牢騷了:「警犬比警察待遇都高,還發房子,靠。」

「那你來和他們住唄。」熊劍飛道。

「那可不行,猛哥這麼饑渴,來這地方還了得。」餘罪笑著道。

話里的潛台詞,幾個吃吃一笑,張猛卻是一把掐住餘罪脖子要教訓了,豆曉波拉著道:「別別,這兒動作千萬別激烈,容易引起警犬的負面情緒。」

「情緒?狗也有情緒?」張猛一聽,覺得說得有玄乎了。

豆曉波不說話了,嘴一努,吁吁來了幾聲口哨,他一吹,猝然響起了幾聲狗吠,嚇了眾人一跳,這才發現,還在房子後呢。豆曉波得意地看了眾人一眼,口哨急促了幾聲,那狗兒像聽到召喚一樣,汪汪吼著,從狗舍里出來,爬上牆了,露著頭在外面,那樣子,連幾個外行也看明白了,這是歡迎呢。

「哇塞,帥爆了。」李逸風好不眼熱。

「它叫滑鼠,我餵了他五個半月了,快能出現場了。喊一聲,滑鼠。」豆曉波嚷著,那狗兒歡騰地吠著,把熊劍飛、張猛、餘罪幾個人看傻了,早知道就應該把滑鼠帶來瞅瞅。餘罪卻是心虛了,小心翼翼地問著豆曉波道:「豆包……不,豆哥,那幾隻狗叫什麼?」

人有時候免不了有點惡趣味,餘罪真怕自己不幸忝入其列,他一問,豆曉波吼了聲:「狗熊,出來。」

熊劍飛一愣,另一狗舍中,早伸出個警犬腦袋來,汪汪吠著。原來是把兄弟綽號用狗身上,眾人笑岔氣了。熊劍飛氣得捋袖就抓人,豆曉波慌忙就跑,後面的人跟著,再後,群犬狂吠,叫得最歡的,卻是「狗熊」和「滑鼠」。

……

晚上吃飯定在太原南城的一家有名的湘菜館,味道辣,合大多數狐朋狗友的口味。曾經躺在病床上的時候,餘罪愈發感覺到在這個封閉的小圈子裡,同學之情的珍貴,那是一種沒有任何附加的關心,在他活得很失敗的生活里,無疑是一個最值得珍惜的地方。

二隊這群兄弟來得最早,餘罪、李逸風、熊劍飛、張猛四人到酒店時,二冬帶著二隊的同學已經喝了好幾杯茶水了,依次坐下,張猛卻是迫不及待地拉著要好的幾位凜然道著,我跟你們說個事啊。說的就是豆曉波養狗的事,把在座的笑慘了,熊劍飛氣上來了,摁著豆包,猛捶了幾下。

「還有誰沒來?二冬,都請到了?」餘罪看著來人,和周文涓照了個面,周文涓笑了笑,害羞也似的躲開了他的眼光。看來看去,就下午那幾個人,餘罪一下子好失落了,李二冬趕緊安慰著:「光棍被隊長拉走,還沒回來,他估計今天回不來了。」

「電話上說,你改天單請他一個,沒事,他不介意的。」孫羿笑著道。

「廢話不是,他不介意,我還介意呢。請一頓容易嗎?我下了大半年決心。」餘罪誇張地道,惹得哥幾個笑意盈然,笑了笑餘罪又問著:「老駱呢?不會又會女朋友吧?」

「值班,抽不開身。」李二冬給了好不鬱悶的理由。

「那滑鼠呢?不至於他也敬業到這種程度吧?」餘罪又問。

「哦,他一會兒拖家帶口就來。」李二冬道,眾人都笑了。標哥撿了個值錢媳婦的事早傳開了,據說細妹子在服裝店幹了半年多,掙得比滑鼠高一倍都不止,可羨煞警校這群光棍兄弟了,說起個人生活,反倒是滑鼠過得最滋潤。

「還少一個。」餘罪道,有點可惜。董韶軍一下子發現了,脫口而出:「對呀,汪漢奸呢?哎,對了,我回來這麼長時間了,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他在哪個隊?」

一說這個,都黯然了,面面相覷著,董韶軍感覺到了氣氛出現了一絲不尋常,他追問著,孫羿道:「別提他,那他媽是個敗類。」

「不說這個我還不生氣啊,在五一商廈門口,我和他照了個面,他一個胳膊挽個妞,我喊了一句。」熊劍飛怒氣沖沖道著,一拍桌子罵著:「我操,他不答理我。」

「老駱說他開了間叫雅痞生活館,很牛逼的,專搞海外代購。」張猛道。

董韶軍卻是納悶了,撓著頭問著:「這麼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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