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明謀與暗戰 第29章 逆勢上位

笑容可掬的沈嘉文輕輕地推開經理辦的門,她親和地笑著,縴手做了個請勢,餘罪進去了。老闆台後坐著的,赫然是傅國生,他笑了,起身迎接著餘罪,握著手問候著:「老二,你怎麼還這麼渣的打扮?走到哪兒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土匪。」

「你就穿上皮爾卡丹也是個王八蛋,有區別嗎?」餘罪翻著白眼道,果真是匪氣十足。

「區別在於,包裝和未包裝過的,是兩個概念。」傅國生不以為忤,笑著打趣道。

「就你我?」餘罪一指彼此,小聲道:「不管怎麼包裝,都是渣,簡稱人渣。」

「哈哈……還是有區別滴,我是像人的渣,你是像渣的人。」傅國生哈哈大笑著,攬起了餘罪,那位美女沈嘉文知趣的一笑,輕輕地掩上了門。

其實呀,餘罪對這位美女的興趣可比對傅國生的興趣大得多,一笑掩門,讓餘罪忍不住作了個一吸溜吞咽口水的動作,然後回頭看著傅國生,那表情在訴說著一個潛台詞:這朵鮮花怎麼有插到老傅你這堆牛糞上呢?

「你個死仔呀,我的女人,你也想上了?」傅國生這會真裝不住了,忿忿地斥了餘罪一句。這回輪到餘罪哈哈大笑了,笑著回敬道:「我還真想上,喂,你在監倉里答應送我妞,算不算數,我就要這個。」

傅國生一怔,不過沒怒,他尷尬地笑了笑,坐回了大班台後,對於文明人,不是監倉里那種光屁股的環境,他不討論這樣的事的。

而餘罪呢,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般,看看這兒,看看那兒。話說老傅的辦公室和外面純粹是兩種風景,外面的曖昧無邊,而房間里卻清雅有致,門口是一缸風水魚、靠牆一組竹木沙發、窗檯邊一溜時新花卉,大班台也是鋼木結構,不顯得奢華,卻處處匠心獨具,這地方餘罪倒覺得很有人味,一點也不像人渣住的地方。

傅國生也在細細地打量著餘罪,這個見面的方式他期待很久,餘罪的表現一點也沒讓他意外,最起碼沒有氣急敗壞;但所有的表現都不在意料之中,比如根本無動於衷,反倒是他按捺不住了,欠著身子問餘罪道:「老二,你大老遠見我一次,沒有什麼想法?」

「有啊。」餘罪回頭壞壞地笑了笑。

「說說。」傅國生很期待。

「就想啊,再勒你一次,這次老子可不留情了。」餘罪表情惡狠狠地,眼神卻沒有那麼凶。傅國生呵呵笑了,好奇地問:「那為什麼不動手啊?」

「看見這麼漂亮的妞,心情不錯,改天再收拾你。」餘罪隨意地道了句,轉過身時,冷不丁湊到傅國生面前,惡狠狠地道:「老傅,你狗日的還是想整死我,是不是?」

「有嗎?如果我想,應該已經做到了。」傅國生不屑地道。完全不似獄中那副企憐的樣子了。

「少他媽跟我假惺惺的。」餘罪火氣終於上來了,也許對傅國生並沒有什麼仇意,但對於被騙來騙去早火冒三丈,他揪著傅國生的領子一把拉起來訓著:「老子才出來幾天,就他媽成了販毒的了……那車貨要被邊檢查住,下輩子都出不來了。」

門嘭地開了,焦濤帶著兩人奔進來了,兩個保鏢裝束的衝上來就要扭餘罪,餘罪一放傅國生,兩手舉著一攤,笑了,對著焦濤道:「喲,帥哥,好久不見啊?」

餘罪這一驚一乍的,讓進來的不解了,傅國生一吼:「滾出去,誰讓你們進來的。」

三人討了個沒趣,告辭出去了,傅國生看了餘罪幾眼,很複雜,他沒解釋,也沒寒暄,一如對待陌生人一般,眼瞟著,手卻端著茶杯抿著,似乎在等著餘罪發飆。

「你……到底是個什麼人?」餘罪突然問,他似乎覺得傅國生不那麼窮凶極惡,最起碼有點念及舊情,否則以他這種身份要尋仇的話,應該比販毒還容易。

「生意人。」傅國生笑著道,放下了杯子。

「哦,算盤打得不錯。老子要折了,你這一繩之仇就報了,一點也不內疚;老子要沒折,你就賺翻了。」餘罪捋著這件事道,瞪著傅國生,很出離憤怒地質問著:「你狗日的是里外都不賠啊!?」

傅國生笑了,似乎餘罪說得很對似的,他啟唇問著:「錢拿到了?」

「拿到了,三萬。」餘罪道。

「那就是了,人生就是一場生意,活著就是不斷地交易。用你的能力去換車換房換女人,沒什麼不對吧?」傅國生慵懶地道著,饒有興緻地打量著餘罪,他評價道:「不錯,你比大多數人都強。」

確實很強,這一行的難度在於,很難走出初次作案的心理陰影,畢竟冒著殺頭的罪名。看來自己的眼光不錯,余小二的確是個神經強悍的,這麼快就適應了,只是稍稍有點不適而已。

餘罪在那雙眼睛的審視下覺得很尷尬,而且角色的定位很難,是做一個俯首聽命的馬仔,還是做一個敢於置疑的新人,似乎都不太合適。他感覺到了傅國生的精明,不但在於他的眼光,而且還在於他的口風,不管說什麼,都很斟酌著言辭,用一種委婉的、和案情根本無關的話表達。

這種人,哪怕就證據放在眼前,也未必能抓住他,因為他根本和那些事不沾邊。

「在想什麼?」傅國生突然問。

「我正在想,你想的是什麼?」餘罪以問代答,掩飾著自己的想法。

「我在想,我們監獄裡那幫人渣兄弟。」傅國生笑著道,很坦誠的樣子,就聽他很揶揄地輕聲道:「都說我們是人渣,不過我覺得不是我們很渣,而是被壓榨成渣了。不過這個我認為可以理解,咱們身邊這個人吃人的環境如果不渣一點,還真不好混……比如啊,像你渣成這樣,不管是走私的把你坑了,還是警察把你收拾了,都沒人在乎你,同情你。」

「所以呢……」餘罪翻著白眼問,知道有下文。

「所以呢,你得向渣成我這個樣子的方向混,有錢、有地位,渣到我這個程度,就沒人敢叫我人渣了,都叫我有傳奇色彩的成功商人,呵呵。」傅國生笑著道,雙手開著大班台的抽屜,輕輕地拿出了一張準備好的銀行卡,放在桌上,笑著看著餘罪道:「不管你怎麼看我,我倒是很看好你,你現在身處的那個魚龍混雜的環境,我想比較適合你,這張卡里有十萬,我算算,加上你手裡的,差不多能算淘到第一桶金了,接下來,改變一下命運對你來說不難吧?」

餘罪一下子明白了,這是要培養他,扶他上位,要在萬頃沙一帶多扎一個地下走私的釘子,傅國生恐怕真把他當成有前途的毛賊了,在給他招兵買馬的啟動資金。餘罪無言的拿著銀行卡,這麼大一筆錢對他來說不是個小數目。他想著該怎麼處理這種情況,很為難,拿和不拿,好像都不對。

這種躊躇讓傅國生有點犯疑,真要是個不貪財好色的「余小二」,恐怕就讓他接受不了,他奇怪地問著:「嫌少?還是不準備要?」

「既然我看到了門路在哪兒,這點錢還真少了點。再說拿這麼點錢就想讓老子賣命,你想得也忒好了。」餘罪兩指一捻,啪地把卡扔在桌上,拂袖而去。

傅國生不屑了,他在想餘罪在故作姿態,他在等著餘罪抬高價碼,卻不料走了幾步又停下,餘罪回頭瞥了一眼道:「老傅,以前是我對不起你,後來你以德報怨,我其實一直把你當朋友的,你不該這麼騙我。」

傅國生一愣,「朋友」這個詞,似乎離他已經很遠了,他愣了,他看到了餘罪布滿血絲的眼睛,讓他一下子覺得有一種不祥的感覺。直到拍門聲重重響起了,他才驚省,皺著眉頭,有點奇怪,自己還是小覷了這個毛賊的追求……但他更奇怪,余小二還可能有多高的追求?

「他走了。」門開了,沈嘉文俏立在門口,輕盈地進來,掩上了門。

傅國生難為地撫著下頜,沒說話,沈嘉文笑著又問:「看來你好像沒有收伏他?」

「我剛才發現,我根本沒琢磨透他。」傅國生嚴肅地道。

「你呀,就是疑心太重……他不就是個送貨的索仔嘛,這樣的人大把的是。那邊消息傳來了,平安到達,這次賺得可不少啊,早知道就把貨量再加點,現在市場可緊俏得很吶。」沈嘉文軟語輕聲,站在傅國生的背後,替他輕揉著肩膀。

「可我總是心神不寧吶,總覺得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傅國生眼前老是揮之不去的影子,是余小二。

「當然有事情要發生了,還有更大的一宗準備近期出貨……富哥已經在海上了,近期就到。」沈嘉文笑著道。

「絕對不行,太冒險了。」傅國生驚得起身了,嚇了沈嘉文一跳,他緊張地手指點點道:「每成功一次,都是三分謀劃、七分僥倖,這條路我們走得太久了,遲早要露餡的,我甚至懷疑警察已經嗅到了什麼風聲,否則這些天不會這麼平靜。」

「一點都不平靜,北方正在嚴打。」沈嘉文嫣然一笑,食指挑著傅國生的臉頰,來了個情人般地啄吻,輕聲道:「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以你經常化腐朽為神奇的手腕,一定能平安通關的。」

「不行,絕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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