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苦逼們的甜蜜愛情 第47章 壯士斷腕皆因急

「高所長……高所長……」

許中行喊著從樓上下來的高大全所長,所長一瞅見這人,本來逍遙的表情沒啦,直接是一副有事在身的樣子,說要參加個會,許中行卻是不放人了,連拽帶拉加哀求:「那我們的事怎麼辦?失盜價值好幾萬的鋼構件模板,都停工兩天了,讓我們怎麼辦?」

「那你讓我怎麼辦?辦案也是需要時間的嘛,已經督促鄉派出所嚴查了,你得找屬地的公安機關。」高所長勸道。

要是一個兩個毛賊,那查查無所謂,可眼擺著群賊,卻是落到了法不治眾的俗套,連鄉派出所也投鼠忌器,明擺著就是村裡老百姓幹得,可總不能全抓回來吧,那樣不是找著發動群體事件么?鄉派出所費了好大週摺,抓了個收破爛的,戰果是找回十幾根鋼管來,沒他們辦案經費價值高,還無法確定是不是五洲工地的。許中行也是急了,一天往派出所三趟跑,追著往下查。

又走幾步,看著所長真要走,許中行急了,伸手一攔道著:「高所,這可是張書記親自指示的,咱們現在退一步講,盜竊的追不回也罷,可以後怎麼辦?總不能我們工地提前奔共產主義,東西隨便拿吧?」

「這個……」高所長一停,看這做工程的也實在難為,一攬許胖子的肩膀,到了大門避靜處,換了副口吻小聲道:「我問你句話,你得照實給我說。」

「我有什麼不實說的?」

「那我問你,是不是那兒把村裡人惹了?」

「這個……」

「一看就是,趕緊補救,潞州民風剽悍是出了名的,你別拿一個張書記壓我,你打聽打聽去,前幾年就一中學老師被警察誤抓打死了,你知道什麼結果?上千人砸了一個分局,往北京告狀,從市長到公安局長,一路往下捋,甭小看這屁民,結夥了就是刁民;也甭小看草根,一把火起來,那是要燎原的。你到各標段打聽打聽,那家給地方上辦的實事少了,出的錢少了,你們這麼大單位,和這些老百姓置氣,至於嗎?他們能要多少,還沒你們扔得多……」

「我這……這,這村長都不在,我們找誰去……」

「你心裡明白,甭問我……我真有個會,我得先走了,我們只能照章辦事,畢竟來修路的不是你一家,這段時間光盜竊案有七十多起,縣裡的都急了……我們也沒治。」

高所長說著,叫著所里的車,匆匆乘上車走人了,把個許中行鬱悶地扔在當地了。

停工兩天了,停得窩火,後調來的工人聽說前邊的事,有一多半嚷著開小差,還是唐隊長許諾休息期間照領工資才把人留下的,那工地的宿舍誰也不敢去,只怕再中招,許中行無奈之下,和唐向榮隊長聯繫著鄉里,把後來的和出院的暫時安排在鄉里,距離工地有七公里多,如果開工,無形中把成本又拉升了。

丟失的鋼件和模板沒指望找回來,公司緊急從各調運,說是今天能到,但老闆也下死命令,再出類似的事,連他這個經理帶隊長,全部滾蛋,無奈之下又來這裡尋援,卻是這麼個結果,真是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呀。此時真箇是讓許中行有種呼天不應,叫地不靈的感覺。

叮鈴鈴電話響時,他剛坐到車上,一接,是薛亦晨的,讓他到市區高速路接應來送貨的車輛,千叮萬囑,再不能出差錯了。

他放下電話,都有點麻木了,潛意識裡甚至覺得,今天一定要出事※※※※

……

「亦晨,你說今天還會出事嗎?」

席韻鳳放下了電話,狐疑地問,這個問題超出了薛亦晨的思維範疇了,如果說看一個男人在想什麼,想幹什麼?她讀得懂,可要讀懂棠梨鄉那幫刁民,怕是有難度了,他囁喃地道:「應該不會吧,要再出事,那是不讓我們活了。」

「張書記聯繫武裝部的,調派了五十名民兵預備役應急分隊的,如果能抓個現行的,也許能起到點震懾作用,現在當官的都不關注民生,可都也怕民變,尤其在潞州,你們的前期工作做得實在太差了。」席韻鳳在搖椅上動著,手托著腮,思考著,又指摘道:「對了,我就不理解了,為什麼有這麼高的敵對情緒?那個牧場應該能談下來。他無非是想要點錢。」

說到此處卻是薛亦晨的心病,她於是把初來潞州,和柴佔山接洽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怎麼談的,怎麼漫天要價的,怎麼談崩的,又怎麼和段總結怨的,而談到最終把維特搞倒閉時,席韻鳳皺皺眉頭,知道這事情怕是難以挽回了,現在就出高價買,也抵不過人家維特的損失,詳細地知道了這些經過,而且薛亦晨又分析,很可能還有柴佔山的人在幕後作梗,否則就偷鋼構件之類的東西可能,總不能不聲不響,把奠基儀式的主席台也偷了個乾淨吧?明擺著就是給你難受,只要人家不離那片灘地,兩處工地,都將成為無源之水。

「那你們段總現在什麼意思?」席韻鳳問。

「鞭長莫及呀,這要是再開不了工,他也交待不了了,我們夾在中間更難受。」薛亦晨道,嘆了口氣,現在倒覺得,當時咬咬牙買下該多好。到現在已經不是錢能解決了的問題了。

但解決問題的根源最終還要落實在錢上,席韻鳳估算了一下,摁著辦公室上的計算機,片刻抬頭道著:「事情不能這樣處理,走黑路的人都是唯恐天下不亂,他不怕鬧事,這個柴佔山我有所耳聞,是從一個下崗工人混到今天的,沒橫屍街頭就說明還是有一定能耐的,你們上面的人可能不太明白下面的事,維特不光是柴佔山的,你們這下子捅得,可是有不少人損失很大,損害這麼多人的利益,你們在潞州的有些事就難辦了。」

薛亦晨眼神一凜,明白其中的潛規則了,維特矗立不倒,幕後肯定不淺,而段總自上而下空降隊伍查封了人家,等於是四面樹敵了,怨不得工地出了那麼大的盜竊案,派出所推諉扯皮不敢接案,報到縣裡、市局,幾天也給你說出不了二五六,一追問就是這段時間盜竊案頻發,正在全力追繳,而偷東西的那些村民還在村裡逍遙道,也許有些利益被損失的人,巴不得你在這兒賠個傾家蕩產呢。

這也是大勢,五洲快被困到網中央了,薛亦晨隱隱地觸摸到了危機,凜然求教著:「那怎麼辦?」

「想辦法撈人,這個不難,你如果確認是他,他出面就能叫停……當然,那塊地的價格,要翻幾番了。」席韻鳳道,看來還是飽經風霜的女人懂事,不過這提議讓薛亦晨為難了,她想了想,撥著電話請示著段總,現在五洲四個工地,就數棠梨村的糟糕,生氣的事不止一回了,她小心翼翼地彙報著,把席韻鳳的意見委婉地轉告給了段總,卻不料隔一會兒放下電話,她黯黯地道了句:「段總不同意,他說明後天專程來潞州。」

「呵呵,年少得志,財傾一方,都是賠錢不賠臉面的性子。也罷,那我們靜候段總大駕……走,小薛,今天陪我去見見王市長,這奠基也毀了,延期到什麼時候,我心裡也沒譜了……」席韻鳳起身道著,攬著薛亦晨,薛亦晨卻是心揪著工地調運來的鋼件和設備,有點擔心,把這個告訴席韻鳳時,席韻鳳笑了笑道:「還不至於大白天搶劫,有民兵跟著……不過你也別太樂觀,如果真是柴佔山這號人,你就設備運齊全,也未必開得了工,他們出牌的規則,誰也摸不到。」

這話說得,卻是讓薛亦晨的心更懸了,兩人下了八一大廈,這是潞州一家房地產公司租賃的辦公地點,碰上相熟的人稱呼都叫「席董」,卻不像和官場那幫在一塊稱呼「席縣長」的口吻,對於這位腳踩商政兩頭船的席韻鳳,此時薛亦晨卻是下意識地把她當成主心骨了。

兩人都身份不菲,都有專車和司機,駛離了,誰也沒注意,喀喀嚓嚓的輕響,兩人的風韻全攝進了相機里。

「這他媽一對妖精呀,多大了都看不出來?」武子翻查著照片,輕聲道著,席韻鳳半老徐娘,勝在風韻迷人,薛亦晨卻是比較年輕一點,那花裙花枝招展的,比維特的頭牌還要妖冶幾分。

「管逑多大呢。咱們玩槍的,跟著這一對娘們什麼意思?」開車的徐少忠不屑了。

武子一聽牢騷又來了,瞪了眼斥道:「人家摸過的槍,那桿說出來都嚇死你。」

徐少忠一下子沒明白了,等想明白了,噗一下子噴笑了。這一跟,直跟到市政府,那兩輛車都有通行證,直駛而入,武子這車可不行了,遠遠地停下來了,徐少忠看這架勢,有點難色地問武子道:「看這樣,又要去借槍去了……你說這事,我怎麼覺得整得有點不對路啊,柴哥還蹲著呢,咱們擱鄉下折騰算怎麼回事?」

「我也正想這事,這事辦得怎麼感覺前路是黑的。」武子道,開始動腦筋,不過不但看不懂跟蹤的這人在幹什麼,同樣也看不懂又一直躲在暗處的單勇想幹什麼。

等待的時間了,另一撥韓黔回電了,跟著許中行發現了五洲的三輛重卡,估計是調運的物資到位了,仍然是要強行開工,讓兩人擔心的是,居然有應急預備役的隊伍去了※※※※

……

「……噢,對,今天就正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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