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吃貨們的奮鬥故事 第106章 功敗垂成誰之喜

一個黑金的雪球能滾到多大!?

如果需要用文字形式表述,可能會缺乏最準確的言辭。樊五義的案子在向縱深發展時已經凸現出了家族式犯罪的特徵,其妻、妻弟、其堂兄、其嫂、包括與其有不正當男女關係的喬柳賽在這個黑金的充當著中堅力量的角色,甚至於家族的第二代裡面,也有不少人試水了,從案發後第二日開始,陸續被各級公安機關或傳喚、或抓捕歸案,一個上午,除了傳喚,滯留的幾乎都是樊五義的直系親屬。

非法放貸、非法集資、暴力收債,還有隱藏更深的涉黑洗錢,與境外犯罪還有關聯。專案組接到從各派出所、分局、市局以及外地警方轉來的報案資料,積案資料越來越多,如果這些還不足以驚人的話,那些查實的非法賬戶里足夠讓人對潞州這個二線城市刮目相看了。全省上一年查實的洗錢案值不過七千餘萬,而這樁案子到現在,需要處理的各類資金,已經達到二十個億。不用說,這些錢是非法集資、高利、黃賭毒以及官場黑金的集中表現,郭文波不用考慮這個了,已經超出了他的職權範圍,現在資金由省經偵專項處理,將有多少人因此落馬他倒不在乎,只是他在想,這些黑金吞噬掉了多少合法產業的利潤,毀掉了多少和睦家庭的幸福,恐怕不會再有人為此負責了。

樊五義死了,消息還被封鎖著,不過也只能封鎖大部分普通人的眼線,想知道的,應該已經知道了,屍體的解剖結果是因為殺手向被害者的輸液中注射了微量毛地黃致死,而毛地黃這類藥物最直接的效果是破壞人的中樞神經,也就是說,有人不想讓他再清醒過來。無論是時機的選擇、作案的手法、作案後的消失,都非常有專業水準,像這類處在犯罪領域頂端的人,郭文波知道,恐怕一時半會未必抓得到人。

也許,殺手他(她)根本不是一個罪犯,而是肩負著特別使命的人?

郭文波突然有這樣一種奇想,不過他搖搖頭,否定了這個危險而奇怪的念頭,沒有再往下想,其實需要處理的事就夠多了,從早震到現在滯留了十二人,抓捕了四人,傳喚了二十七人,這個數字,連專案組列出來的名單一半都不到,而且名單還在加長,省廳從鄰市調來了參案人員,替換了潞州的當地警力,外勤已經奉命開始布置臨時滯留室和參案人員休息的地方了,看來要打一場持久戰了。

篤篤的敲門聲起,打斷了他的思緒,喊了聲請進,身著的便衣的省廳同行,面色很嚴肅地把一單通訊代碼表放在他的面前,他的眉頭皺了,冷著臉起身道:「走!膽子太大了,居然是他。」

兩個人直到省廳的指揮的辦公室,五分鐘後,接到指揮部呼叫的馮支隊長乘車進了專案組大院,奔上指揮部辦公室時,一進門的霎那,臉一下子陰了,郭文波面無表情地說道:「從我們到潞州開始一直查找一個內奸,我們剛查到樊五義的賬戶,他就跑了;我們辛辛苦苦剛抓到他,他卻死了,您對此有何看法?」

「我……」馮國應眼猶豫著,手指在僵硬地動著,即便是他指揮一市刑警多年的積威,現在也提不起絲毫的勇氣來了。

省廳那位肅穆地看著,好不可惜地看著,馮國應終於憋不住了,緊張地、語無倫次地喊著:「誣衊,我沒有……為什麼莫名其妙就問我?從接案到現在,接觸到案情的人多了。」

「是嗎?」郭文波嘩聲一亮桌上的通訊代碼,不屑地道:「我想有人通風報信的時候,他不會在車上,因為不可能沒有同伴;也不可能在外面,因為專案組對結伴行動有嚴格規定,所以,他只能在這個駐地找一個角落,拔一個電話或者簡訊。可惜的是,從這個專案組駐地每出去的一個通訊信號都會截取記錄。」

馮支隊長咯噔一聲,心落下去了,知道自己小看這個臨時組建的專案組了。

郭文波扔下代碼紙,又道著:「今晨內勤對截取的信號對比,與辦案無關的通話有十七組,其中十三組屬於省廳指揮部,兩組在轉移病人之前,樊五義轉移之後已經過零點了,那時候有過兩個通訊,一個是我,一個是你,馮支隊長,您說咱們倆,誰是內奸?誰把樊五義還在武警醫院的消息泄出去的?」

無言了,嘭聲門開,一隊省廳的外勤氣勢洶洶地進來了,六人小組,其中就有守在醫院的,那眼神恨不得把馮國應就地正法。馮國應嘆了口氣,迎著郭文波伸出來的手,交槍,交證,被外勤挾著出去了。

此時的解釋都是多餘的,徒增笑柄而已。

「我每次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這個啊。」省廳那位老案員嘆了口氣,低下了頭,似乎在自言自語地道:「所有的大案偵破,每到攻關的時候,都是我們自己人在和自己人斗。」

一副何苦的表情,郭文波欲言又止,眼色示意著同伴一起出去了,悄悄地掩上了門。

泄密憋的這口氣終於緩過來了,不過並沒有緩多長時間,一個小時後,公安小區的家屬樓,一位中年男毫無徵兆地攀上十二層樓層來了個漂亮的魚躍,划了一條人生最後的優美弧線,轟然墜落在地,墜地的地方離到場的外勤不到二十米,一片血色。

經查,這正是馮國應電話通知的另一方,市局的一名陳姓副局長,主管經偵。

同時被省廳外勤帶走的還有市經偵支隊的支隊長、政委,這兩位的落馬卻是因為喬柳賽的交待,兩人不但是樊五義的座上之客,而且其中一位還是喬美人裙下之臣。

金錢、美女、一個老掉牙的故事,不過只要在現實生活有演出,總不缺那些為了它前仆後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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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什麼?魏支隊長被抓了?那政委呢?什麼?……這,政委也被……好好,我知道了,謝謝啊。」

李鵬宇暈了,啪聲把手機扔在桌上,秦軍虎也聽迷懵了,老孔愣了,李玫蓮聽傻了,崛起計畫的一環,就有通過經偵徹查冷庫和凍肉案一事,誰可知道,還沒開始呢,倒先把兩大員給折進去了。

人生最鬱悶的事莫過於,想辦事,找不著門路。

可更鬱悶的是,門路有了,錢也送了,辦事人倒先出事個逑了。

秦軍虎琢磨著,臉上慢慢變成了哭笑不得的表情了,李鵬宇出面暗地裡和經偵支隊那兩位接觸已經半年了,這個案子兩位已經答應往下查,誰可能想到,這兩位領導哥答應的別人更多,這事出得,可把以前的前功給盡棄了,千想萬算,還是漏了這一點。

「秦總,這可怎麼辦?等經偵上調整、換將,還沒準又得多長時間。咱們還得從頭開始。」李鵬宇犯愁地道。計畫紕漏了,可誰能想快臨陣折將呢。李玫蓮插了句道著:「如果後續無法跟進的話,那假戲就得真唱了,即便除去驢肉香的負債,我們也得籌備一個多億才能拿下來。」

這點可不是大家願意看到的,再說也根本籌不起這麼多的資金來,逃亡一年,加工暗地運作,再加上頤龍灣會所的投資,連秦軍虎手裡的錢也快捉襟見肘了。

「要不,想想其他路子,咱們現在放出去的人,就滅了這幾家都夠使了。」孔祥忠道著,臉上肌肉顫了顫,話說得陰森森的,讓幾位聽眾後背泛寒,秦軍虎搖搖頭道著:「不行,不能胡來,驢肉香的事夠多了,再出別說他們了,我們都快受不了了。」

「那怎麼辦?萬一廉家發現咱們是空手套白狼,那他不管拒簽還是回頭再找一位合作商,都不難。」李鵬宇有點緊張了。

「看來,咱們得找王老和梁董再商量商量了,這個變數得應付好,否則真怕前功盡棄。」秦軍虎道,手撫著下巴,思忖著什麼,李鵬宇最擔心的也是這個,他道著:「恐怕不太行啊,咱們約定的就是驢肉香置換冷庫,在沒有得到之前,梁董是不會給咱們埋這麼大的單的。」

「也未必,現在已經箭在弦上了,就即便他全部出資購下驢肉香都有賺頭,何況可能對他更重要的西苑冷庫呢?無非是迫不得已墊付一部分資金的事,我想對他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嗯,這樣,你馬上找王卓商量,我親自去見梁董,小蓮,你把賬上的錢都集中起來,看看咱們一共能湊齊多少,實在不行,湊齊第一批款項也算……對了,老孔,這兩天怎麼沒見佔山來?」

「他有他的生意,忙唄,怎麼,讓他也湊點錢?」孔祥忠問。

「算了,他湊不出多少來。你告訴他一聲,不管是他,還是那位,千萬別再惹事了,事搞得咱們都快受不了了。鵬宇,先給王老打個電話問問在不在家……」

秦軍虎起身著,和李鵬宇忙著下樓,聯繫著那兩位,後面的李玫蓮卻是稍有喪氣,告辭著出去了,真金白銀要真章了卻出了這事,讓她也頗有高興不起來的感覺。留下的最後一位老孔,一飲而盡殘茶,撥著電話問著:

「佔山,你在哪兒?什麼?吃烤魚?呵呵,還是你小子會活啊,跟你說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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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佔山扣了電話的時候,看了看時間,午後十三時了,不知不覺擱響馬寨這地方坐了兩個多小時,放起手機,另一隻手拿著啃了一半的銬魚,又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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