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吃貨們的奮鬥故事 第93章 請君入甕誰來投

史保全在派出所呆了一個多小時才出來,而北寨鄉派出所此時已經鬧哄了兩個多小時,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指向凌晨三時了,老頭出門看了眼夜涼如水,明河在天,彷彿這心胸也格外開闊也似地,一招手:「老少爺們,回家,要相信政府,相信警察同志,會給咱們一個圓滿地交待……五娃,把你七爺攙上,有福,開車操心點啊……」

有人扒車、有人搖四輪,有車把式揮鞭,有人應著村長的話,一眨眼,這一隊烏合之眾各乘車輛,沿著來路,得勝回村了。史保全左右數數平時和單勇走得很近的人,沒見著根娃、沒見著老柱,也沒見著大彪,這幾個貨幹啥去了他心裡有底,不過現在綁在一條賊船上,那話是不好問出來,反而擔心這人多眼雜地,萬一露出去可得咋個給人說圓了。

不過又一想,似乎問題不大,黑燈瞎火地,前車人被村裡人揪著了,後面的車上溜了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比如所長就給安了個好詞,叫「畏罪潛逃」。

心思轉悠著,到了離派出所幾百米遠的車上,單勇卻是靠在車屁股後正無聊地看星星,老頭湊上來,看看四下無人,小聲道了句:「勇啊,那人叫田紅魁,槍的來源和跑了的那兩人,啥都沒交待,所長正審著呢,會不會出其他啥事?」

「不會,他在等著同夥跑出去通知別人救他……不過怕是沒機會了。」單勇淡淡地道。

「那咱先回去,這大晚上凍人得,別把人給凍壞了,不能老乾耗在這兒啊,走走。」史保全叫著單勇回村,單勇卻是搖搖頭,讓稍等一會兒,有朋友來,什麼朋友來?單勇說市裡的朋友,史保全倒沒多問,兩人坐到車上稍等一會兒,果見一輛普桑從路面上駛下來了,單勇的電話也隨即響了,下了車,卻是柴佔山和李玫蓮同時來了,還帶了個司機,正好,單勇先叫著柴佔山的司機把老爺子送回村裡,史老頭趕了一輩子大車,可僅限於牲口車,汽車這玩意他還真沒摸過。

車一走,剩下的單勇和李玫蓮、柴佔山相對了,兩人遠道而來,異樣打量著彷彿毫髮無傷的單勇,一百個、一千個疑問寫在臉上了,單勇直指了下派出所,邀著道:「走近點看看。」

領著兩人,前行不遠,看到了院外一輛、院里兩輛,一輛賓士G、一輛牧馬人,還有一輛路虎,即便就放在市區也是罕見的車型,柴佔山和李玫蓮互視眼,同時想到了什麼似的,神經凜然,卻是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那些人居然折在個鄉派出所里了,真讓人奇也怪哉,柴佔山都看傻眼了,連事實擺在面前,也有點不敢相信。

單勇說了:「三輛車在國道上撞了村裡人的騾車,不但不停車還朝騾子開槍了,結果被老百姓抓現行了,抓了一個人、三輛車加三支槍,另外兩人趁亂逃脫,派出所正在查找下落。」

「朝騾子開了一槍?」李玫蓮異樣了。

「對,之前還朝我開過一槍。你們應該知道了吧?」單勇道,說得好像不是疼在自己身上一樣。

「那兩人……回去要報信,麻煩大了。」柴佔山看得更遠,想到了不妥之處了。

「未必,這兒屬於潞安縣境內了,山高林密,青紗成型,萬一他們跑丟了、找不著路了、回不了家了,也有可能,對吧。派出所判斷他們畏罪潛逃,總不能不相信警察的判斷吧?」單勇扭過頭,散著小步,那兩位下意識地跟著,柴佔山卻是小聲道著:「這幾個人來路不低,和市裡的樊老五有瓜葛,這個人可能你不太了解,姓樊名五義,我們都叫他「五毒』……」

柴佔山把道聽途說加上自己知道的草草一說,這個洗錢放錢的傢伙看樣在潞州是一號人物,話里明顯聽得出柴佔山話很忌憚,萬一那兩人逃回去,黑白兩頭都有關係,回頭把人撈出來,單勇還得引火燒身不是?單勇聽得此言卻是反駁道:「搞清楚,和我沒關係,而是老百姓,誰非要再找我麻煩,老百姓還會收拾他們,誰叫公道自在人心呢?」

這話說得,李玫蓮噗聲被逗笑了,反而把柴佔山這個老江湖噎得有點不好意思了,又踱步回到了車邊,單勇有一句沒一句把下午遭遇的事草草說了遍,回頭問著這兩位道:「二位,準備怎麼辦?」

「這……這我還真不知道。」柴佔山一下懵了,事情發生的太快,根本毫無準備。單勇看上李玫蓮時,此時才發現李玫蓮穿了一身不常見的運動裝,襯著婀娜的身姿,腳上卻蹬著一雙旅遊鞋,讓單勇訝異地問道:「喲,你這是準備出遠門了……不會真被嚇走吧?」

這話李玫蓮卻是不好意思接茬,說起來還真是,如果沒有這個意外,李玫蓮還真準備暫時抽身事外了,不過既然意外出來了,李玫蓮倒有興趣了,直道著:「你既然叫我們來,應該已經有計較了吧?」

「多少有點吧,否則這下挨得就太窩囊了。不知道李總你喜歡直白點,還是委婉點的談話方式。」單勇問,很客氣,李玫蓮笑笑道:「直白點吧,比如就像雷大鵬的風格。」

「好,那我就直白點,李總你準備從中撈到多少好處。」單勇問。

「我說過了,驢肉香那幢樓盤。」李玫蓮道,這話並沒有刺激到單勇,單勇回頭問柴佔山道:「柴哥呢?能分到多少贓?」

「呵呵,我分不到多少,礙不過面子,跑跑腿而已。」柴佔山笑著道。單勇一聽稍有不悅了,貌似斥責著李玫蓮道著:「那李總就有點不地道了啊,分贓太少,兄弟們不會給你賣命的,比如我,你都不多給點好處就想撈好處,可能么?」

這一說,兩人都呵呵笑了,果真夠直白,李玫蓮笑著問:「那你準備要多少好處,事情可是連邊都沒沾著呢,現在就討論分贓是不是為時尚早。」

「你應該算得出,不早了……驢肉香火鍋從去年投資響馬寨開始,前西街、潞華廠兩個店,佔用了他們六百萬的資金,還有被陳壽民以商標賠償騙走尚未被經偵歸還的300萬。再加上走馬換將,廉捷大肆投入再造驢肉香的形象,連廣告帶兩期裝修,砸進去二百萬不止,這就吞掉了他一千一百萬的活錢……還有廉捷因為急於控制驢肉香,斥資兩千二百萬買下陶成章手裡的一部分股權,他就貪得再多,手裡的現金也快斷流了。」單勇道,這幾句聽得李玫蓮肅然起敬,所說和她了解的情況大致吻合,不過奇就奇在單勇能從經營的角度想到這麼深層次的問題。

「沒那麼容易倒,只要他們願意,有銀行搶著給他們資金。」柴佔山道。

「沒錯,恐怕這正是你們為難的地方,他們不缺錢,你們也就無從下手,對嗎?」單勇問。

「可以這樣講,我需要一個契機,對於我們能入主的契機,對方難以為繼的危機。」李玫蓮道。

「這個不難,廉捷所恃,第一是老爹的餘威,聯合的這幾家股東都是家資不菲的大戶,隨隨便便他可以籌到需要的資金;另一點你們也說了,銀行會搶著給他們錢……可反過來講,負債率越大,越容易埋下隱患,驢肉香的日營收十萬左右,去掉人工原材料成本,有五六萬左右,這是他們的一股活水,掐斷他,用不了多久他就難以為繼,只出不進誰也經營不下去。

另一方面,這幾個股東中廉家已經一家獨大,只要離間他們其中幾位,抱不成團,關鍵時候有人唱反調,他就更不好乾了,現在危機已經看到苗頭了,只要再放大了,只要讓他的經營再糟點,不怕沒人落井下石,比如驢肉香雖然價值一點六億,不過大部分是不動產,特別是那幢樓宇,他們的負債率是百分之三十六點七,如果債主感覺這艘旗艦要沉沒,你覺得他們能坐視嗎?債主可都是銀行。」單勇又道。

這已經描繪出了一個不遠的近景,如果內外交困,接下的清算和破產自然是李玫蓮最希望看到的,一根稻草壓垮一頭駱駝的事不罕見。不過她狐疑著,總覺得事實不該像話里說得這麼簡單,反問道:「這中間有一個難點你沒有想到,廉建國是這個團體的靈魂人物,他當反貪局的領導多年,不但交遊甚廣,而且現在還在政協掛著職,省城吧倒數不著他,不過他要回到潞州,看他臉色行事的人可不少,不管他要辦什麼事,還是要籌措資金,都難不住他。」

「所以我才叫你們來,再龐大的牲口也經不住寸長小刀的肢解,已經削了好多刀了,快見骨頭了……把這把火燒到他們身上怎麼樣?」單勇道,點頭示意了下派出所,意指槍案的事。

「怎麼燒?」李玫蓮來興緻了,攤上這爛事,不怕廉家不臭。

「我這兒有一份錄像,就是下午這幾個蠢貨追殺我開槍的錄像,再加上他們被老百姓抓的事,想辦法炮製一條「警民聯手擒獲持槍歹徒』的新聞如何?」單勇道,壞壞地笑了。柴佔山眼睛一亮,識得厲害,直豎大拇指道:「這個辦法好,鄉派出所這些土鱉巴不得抓個大案邀功呢。這要是見了光,誰也不敢明包著。」

「效果何在?」李玫蓮問。

「肯定是廉捷邀的人,這錯不了,可他沒玩過這事要強玩,太蠢了,居然找了比他更蠢的錢默涵當嚮導,如果這之中有人自首的話,你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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