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吃貨們的奮鬥故事 第69章 天風海島影成雙

又過了一日,單勇神清氣爽的早起,跑步,吃早餐,早早地等在樓下,約好了到鼓浪嶼玩,左教授和小阿姨商量好似的,早早離家,一個去遛達、一個是賣菜,走時候還給了單勇一個笑吟吟的鼓勵眼神。

也許給單勇鼓勵最大的莫過於這位老人,直到今天單勇也沒發現自己身上有什麼閃光點能讓這位德高望重的學者類的人物側目,抑或許,他僅僅是希望看到女兒高高興興的樣子,不管是什麼原因,只要是不戴著有色眼鏡給予理解的友誼都值得珍惜,不僅左老,昨天那一班吹笙拉胡的老頭差不多都是南下子弟,雖然經歷雷同,但境遇迥異,幾十年過後,有兒孫滿堂的也有伶仃一人的,有健康如昔的也有百病纏身的,有逍遙一世同樣也有潦倒一生的,飯間的老人們拉著單勇問著家鄉潞州的長短,唏噓不已,同樣也讓單勇感觸良多,人要活到這份上,除了想想有沒有可能落葉歸根,差不多什麼也能雲淡風輕了。

當然,這份淡定與單勇無關,即便再淡定,有師姐在的他也定不下來,特別是無意發現像不食人間煙火一樣的師姐提著一籃子菜回來,還親手做了一份蔬菜沙拉,讓他感覺到了師姐那份拙於表達,卻在心中從未磨滅的關切。這關切給單勇帶來的暖意足以驅散任何芥蒂,儘管那份沙拉沒人動筷,全讓單勇一個人吃了。

又一次期待地看了陽台一眼,時間並不長,而單勇卻按捺不住那份迫切,靠在鐵藝門廊上,他在異樣地回味著曾經在潞州的點點滴滴,紛亂的思緒偶爾拐個彎,又到了畢業後的那些樁樁件件,兩廂相較之間,除了有點無奈,就剩下自慚形穢了,有時候他甚至在想,真要和孔老驢、秦老虎那幫貨色一樣有一天折了,不是折在警察手裡就是折在同行手裡,那個眾叛親離的時候不知道自己身邊還會剩下誰!?

雷大鵬肯定不會走,那傢伙沒原則,只知道吃和玩;宋思瑩就不一定了,肯定會擇個高枝,那些新認識的城管兄弟不用說,肯定得自顧自了。賢弟呢?不好說,他一直就反感這些事。史家村那幫呢?單勇想了想,根娃大彪這些苦兄弟肯定不會拋下他,反正都窮根窮命沒什麼可在乎。史老驢就不一定了,這老傢伙一貫於趨炎附勢,誰比他橫他就服誰。寶英姐呢……單勇不敢往下想了,寧願把寶英當親姐。至於左熙穎……單勇也不敢往下想,相見的每一天都值得珍惜,再往下想,有點奢望了。

叮鈴鈴電話響著,單勇掏出手機一瞧,愣了下,又是宋思瑩的電話,一側身躲開了好遠接上了,電話里宋思瑩發現新大陸一樣和單勇說著,驢肉香的廉老闆、鑫榮的錢老闆一行人到朝陽鎮專程找單勇去了,她接待了,事由是願意出資五十萬購買「響馬寨」商標,這五十萬在宋思瑩看來差不多是筆巨款了,不過單勇在電話上卻促狹說著:「別理他,給他加個零,嚇跑得了。什麼?你想賣了?你傻呀,這個牌子炒這麼火,五十萬我一年就掙回來了,還用賣給他們……讓他們想去吧。」

說服了款姐,單勇扣了電話,左拳右掌狠狠地來了一下子,這個峰迴路轉等了不少時間了,肯定是省城委託的律師事務所已經通知潞州幾家侵權的商戶了,官司還要繼續,估計那幫貨怵了,想花錢擺平了,誰也在這事上耗不起。只不過這價碼,他媽的太少了。正思忖著是不是通知史家村裡的,電話又來了,卻是史老爺子家的固定電話,那老傢伙不太會用手機,響了一會兒,單勇斟酌了半天才接著:

「怎麼了,老爺子,錢掙得不好意思了,準備給我分點?哦,對了,我懂,您老不會嫌少的……往下怎麼干?這還用說嗎?現在商戶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還有官司在等著他們呢,誰還敢掛響馬寨的牌子,你就可了勁地搶市場,想怎麼占怎麼占,對,不趁亂佔領市場,等有人回過神來,以後就沒這麼好的機會了……機械加工安裝該完了吧?什麼?還在調試?我說老爺子,就一個加熱和擠壓工序,這都多長時間你還干不下來,趕緊點,你要說多少回才能明白,手工的落伍了,我承認你手工壓制的好,可你趕不上吃不是……呵呵,哦,擔心商標費呀?哈哈,借我幾個膽我也不敢朝匪爺您老人家要錢呀?得了,你拉過我一把,我今天送你一程,不給錢落個人情總成吧……什麼?大辛庄的到西苑和東關搶市場了,怎麼乾的,你跟我說說。」

新事又來,電話里史保全把最新情況給單勇擺活了一番,侵權商戶不死不活給吊著,鑫榮肉聯廠自然是開工不足,連潞華廠的前西街的店也處在半關門的狀態,這事解決不了,遲早是個大隱患,而單勇根本就沒想給誰解決,就那麼放著,讓這些山寨戶干也不是,不幹也不是,一聽史保全說又有新戶在市場上搶生意搞批零,而且還是來自潞南大辛庄的大戶,想了想,對著電話惡狠狠地道:

「砸了,手不狠,事不成,這事很難嗎?找碴去跟他們打架去,你村裡痴傻呆愣憨多著呢,還怕打架,你要不敢幹,等我回去掃清了可沒你的份了啊?」

鏗鏘一句,正合史老頭心意,啪聲一扣電話,單勇撇著嘴,罵了句什麼,很不屑道。隨手一摘,牆上藤蘿開的小花,這才省得自已身處何地要幹什麼事,一回頭時,又讓他差點直拍額頭,只顧著教唆,沒發現什麼時候左熙穎已經俏立在門口,異樣地看著他,好久了。

挽著的學生髮散開了,長長地披灑在肩上,墨綠色的外套圍著一圈白白的絨圍,少了份莊重,多了份俏麗,單勇笑了笑,快步走上前來,此時左熙穎才回身關著家門,異樣地看了單勇一眼道了句:「你……剛才說話的樣子很霸氣呀,讓我想起了你在潞院振臂一呼的樣子。」

「有嗎!?」單勇大驚失氣道,現在已經掩飾不住匪氣時常側漏了,否認著道:「我和大鵬就這麼說話呢。」

「什麼話不能好好說,怎麼聽著像罵人?」左熙穎輕輕責怪了句。

「哦喲,你不知道,那二皮臉除了白吃白喝還借錢不還,現在居然得瑟地去考公務員了,電話里居然笑話我呢……你說他要有一天當了領導幹部,可讓像我這號的老百姓還怎麼混呀?」

單勇笑著撒謊道,似乎也想起了雷大鵬的樣子,惹得左熙穎笑了,並行走了不遠,伸手攔了輛計程車,等坐到車裡時,這樣的話題卻是停了,左熙穎說了句到渡口,安安地坐大后座,不時地瞥眼坐在旁邊的單勇,想是有話要說,卻又欲言又止。單勇卻是有點訝異,左老家連輛豪車都沒有,不過現在明白了,左老偌大的年紀、師姐又這麼宅的性子,車是可以有,可是讓誰開呀?

這樣多好,坐得這麼近,一側眼就能清晰地看到師姐的發梢,稍稍注意就能嗅到淡淡的香氣,更或許,手稍稍一挪,就能握上那雙一直拘謹放在腿際的柔荑。單勇試著挪了挪,不過手不太聽使喚,沒敢伸出去,左熙穎美目眨著,似乎窺到了這個細微的動作,看了單勇一眼,單勇慌亂地掩飾著。卻不料那隻他不敢伸過去握的手,卻自動伸上來了,撫過他的腕子,放在他的手心,輕輕地,和他的手十指交叉地握在一起,冰冰涼涼的小手,單勇異樣的皺了皺眉,握緊了點,感覺那小手慢慢地有了溫度。

似乎不需要濃情如蜜的言語,在這靜靜的牽手中也能感受彼此的心跳,左熙穎眼睛的餘光能看到就在她身側的肩膀,那個寬厚的肩膀,卻矜持著沒有靠上去,數月不見,似乎多了一份陌生,她似乎在躊躕,是不是在這個獨處的時候可以偎依,卻發現單勇捉到了她另一隻手,捂在他寬大、厚實、溫暖的手心裡。

微微的感覺像細流從心思緩緩流出的時候,左熙穎耳邊一熱,還以為單勇要來親昵動作,下意識地閃了下,卻不料單勇是說悄悄話來了,小聲怕司機聽到似地說著:「師姐,你手太涼……怎麼還和上次一樣涅?你得多吃點葷腥,不能太忌口,特別是動物的脾胃內臟之類。還有辣椒,那東西發熱……昨個我還和小阿姨探討了,那食譜有問題,太清淡了,長年吃下來脾虛胃寒,營養不良。」

左熙穎微微笑了,回味起了那份肚肺湯的味道,現在反而有點想那種吃得額頭見汗的感覺了,笑著輕聲道:「習慣了,不太好改,我爸太貪嘴,我怕放開了他更不節制了。」

「哦喲,你讓人家吃吧,都多大年紀了,還節制什麼了,能幹的還不就剩下吃和玩了。」單勇替左老說話了。

「你說得輕巧,不是你爸你不心疼,上次還沒跟你算賬呢,在潞州又把我爸喝多了,輸了兩天液才過來。」左熙穎不悅了,掰著舊賬。

「啊?不會吧。」單勇可沒想到去年驢肉香請客還有這麼大副作用,看師姐眉頭擰住了,笑著放低了聲音:「要不這樣,我教你個辦法管著他。」

「什麼辦法?」左熙穎隨意道。

「給他找個老伴管著,我看廈大那邊一塊玩的單身老太太多了,左老這號鑽石王老五肯定挺受歡迎的。」單勇正色道,一說這個左熙穎眼睛一瞪,像是生氣了,單勇趕緊地解釋道:「不願意就當我沒說啊,我是覺得嘛,反正左老也結過三次婚,不存在晚節不保的問題。」

左熙穎咬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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