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以惡報惡 第47章 縱有抵賴謊難圓

六個人飛奔著上樓,進門的楊偉猛地剎住了步子,不進反退,馬上又退出來守到門口!

幾次都沒抓得著把柄,陸超這小子鬼得很,原來就是騎摩托車搶包的出身,曾經駕著摩托車飛過警車頂,道上有個「超人」的稱號,手腳麻利的很!楊偉一干人找了十天都沒抓著人,八成這小子已經感覺到什麼了。

茶樓里,隱隱約約聽得見光頭騾和金剛的粗嗓門在喊,陸陸續續有人被驚得跑出來,羅光雨安排的望風的只見得陸超進了茶樓,但並不知道具體在那一間,進門的時候只看見報信的人做了一個在裡面的手勢人就衝進去了,楊偉只怕再有什麼變故,守到了門口……

沒多久,三樓的窗玻璃其中一塊啪的一聲,嘩啦啦碎片摔了一地,一個人影直衝著窗戶出來,踩著三層的檐一把撲到了下水管上,狸貓一般在刷刷順管直下,窗口伸出了個腦袋卻是金剛,順手提了個花盆往下砸,卻是沒有砸著,離地面還有三四米的光景,陸超手腳麻利地「啪」地著地,矮身就要跑……

不過一抬頭一加力,又硬生生地剎著腳步了,兩眼裡俱是驚懼,面前隔著四五米,可不是曾經的大哥是誰,正不屑地看著自己。

「陸超,為什麼要跑?」楊偉淡淡地說著,兩眼裡深邃如水,不知是怒是悲!

陸超驚懼著霎時換了幾個想法都沒有把握再跑,太近了,大哥的身手到底如何自己倒沒見過,只是聽王虎子、大炮一干人傳說過,看這身架要打根本不是對手,聽著楊偉的話,一下子有點語結,結結巴巴說了句:「大哥,我……我……」

「跟我走,你還要逃到什麼時候?」楊偉上前了一步,不容分說。

陸超彷彿崩潰般地猛地抽出腰後的槍,楊偉霎那間發現不對,腳步瞬間加速……

電光火石的功夫,陸超不可謂不快,右臂從身後出來還未伸直,對面的人如同一陣風拂來,持槍的手一緊,被牢牢地抓住了,未抬起伸直的胳膊瞬間又被壓低,一轉眼槍口斜斜地指向空地,陸超的眼裡,驚懼之色更甚了幾分。這才發覺兩人的實力太過於懸殊,那隻捏著自己的大手,如同鐵鉗一般,自己到底是怎麼落到他手裡的,到現在還沒有反應過來。

遠遠看去,彷彿兩個人是對著肩膀,握著手!一點也不像生死搏鬥。

楊偉的手在加力、加力……陸超只覺得握槍的手奇痛無比,臉上痛苦更甚了幾分,堅持了幾秒鐘,撲通一下子跪倒在當地,手軟軟地垂下來,扣槍機那根指頭,疼痛的不聽使喚了!

這個時候,一幫子進茶樓搜索的,剛剛從門裡衝出來!

「出槍太慢了,槍也沒打開保險,這是仿五四式,撞針軟,會炸膛的……這不是你玩的東西。起來吧!」

楊偉愈是平靜地說著,愈是讓陸超感到一陣陣驚懼襲來。

沒有人注意到什麼,楊偉的大手握著槍塞進口袋裡,最騷擾人群的反倒是面相兇惡的光頭騾和金剛幾個人,一直到陸超被幾個人架著上了車,人群兀自亂著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流氓鬥毆!圍觀的眾人看著其中一個被人架著上了車,心下都做了這麼個判斷!

二十分鐘後,這幫人架著被擒的陸超,直進了光雨棋牌室的地下室,光頭騾看看耷拉著腦袋的陸超,想想兩人還是同時出來的,不禁訕訕搖搖頭,「砰」地關上了地下室的大鐵門!

……

……

這裡是堆放雜物的地方,冬天很乾燥,可入鼻依然是一股霉味,昏黃的燈光,楊偉居中而坐,雙手叉在胸前,幾個人在周圍四散著,都盯著站在地下室中央的陸超,半晌沒開口!

幾個人心情有點複雜,特別是曾經和陸超關係尚可的輪子、賊六,看著耷拉著腦袋的陸超,心下已是猜到了八九分,大哥一直懷疑有內鬼,上次抓光頭騾還抓錯了,眾人對他頗有微詞,不過這次一看,十有八九沒錯。

安靜了一會,反倒是陸超吃不住勁了,先開口了,強自辨著:「大哥,我真沒幹什麼?」

「我問你幹什麼了嗎?你幹什麼好像大家都看到了,能告訴我為什麼要跑嗎?能告訴我為什麼要用槍指著我嗎?能告訴我,你給王大炮打得那一百二十萬的欠條怎麼回事嗎?你想連我也一塊滅了,鳳城就再沒有人管得著你了,是嗎?」

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是一堆問題,聽到欠條的事,陸超猛地一驚眼色不對,訕訕低下了頭。

等了半晌不見迴音,楊偉緩緩地說道:「陸超,造化弄人啊!當年是大炮帶著你入行的,搶錢的時候你沒有傷人,我只覺得你比羅光雨還強,沒想到最後是這麼一個結果!大炮英雄了一世,最後栽在你這個小人手裡。」

楊偉輕輕地說道,像在自責,像在回憶,頓了頓又繼續說著:「問不問你意義已經不大了,事情已經越來越明了,和趙三刀、朱前錦已經幹上了,我只是想聽你親口說說經過,求證一下而已,在省城的時候你力主離開,我就知道我們不會是一路人,但我不怪你;人各有志,勉強不得;回到鳳城的時候,大炮他們三個人出事了,我首先懷疑到的也不是你,我只覺得你膽子小,而且沒有羅光雨的勢力大,我怎麼也懷疑不到你!我一直想不通,你為什麼要出賣大炮他們?大炮對你不錯,又把你當兄弟又借給你錢,你為什麼要害他!?」

「大哥,我……我……」陸超被刺激了一句,有點反應了,實在回答不了這話。

楊偉手指點點,打斷了陸超的話,彷彿是要自己先說一般:「不要否認,你的否認會讓我自己認為自己的智商出了問題,今天也沒人會打你,曾經都是兄弟,我下不了手,他們也下不了手;如果你還想抵賴的話,就把這幾件事解釋清楚!……別以為這些天我就光顧干架沒顧上你了,你家裡的門沒鎖好,賊六進去了……你的固定電話、兩部手機、還有你留下來給你經營茶樓的那個相好女人,我們都查了個遍,能告訴我你的手機通話記錄里,為什麼會出現長平的手機號碼?能告訴我,大炮死的那一天,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惠揚煤場嗎?大炮死時最後兩個電話,一個是你,一個是他的相好,都在最不可能的時候給大炮打電話了,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嗎?……據你在公安局的詢問筆錄說,你們是朋友,所以不經意的打了個電話,在煤場叫他過來看新裝好的抑塵網!你很聰明啊,連公安都沒有懷疑到你……可你是朋友,你不會不知道中午以前王大炮沒有起床的習慣吧?煤場經營,根本就沒你的份?你怎麼摻合進去了?而且還會關心抑塵裝不裝?」

楊偉驀地換了一個人似的,剛剛是惜言如金,現在又口若懸河了!

陸超的臉色越來越白,臉上的肌肉抽搐著,心裡越來越明白,也許自己的事早被摸得很清楚了,有些事看似偶然,但漏洞太多,經不起推敲,特別是對王大炮如此了解的大哥。

「陸超,你有膽子把槍口對著我,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嗎?你覺得我查到了這個份上,你還有機會抵賴嗎?……非逼著我按道上「十刀不取命』的規矩廢了你嗎?」楊偉又加了加砝碼,聲色俱厲地說道。

「大哥,我……我該死!」

陸超的心理防線破了,毫無懸念地破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左右開弓扇著自己的耳光,扇得啪啪做響,邊打邊說道:「大哥,我不是人,我是畜牲……你饒我一命吧!」

怕是最後一句話起了絕對性的作用,走黑路的,最怕自己人黑自己人,也最怕自己人里出了雷子的內應,在鳳城九十年代初最凶的時候,小王爺曾經定過一個「十刀不取命」的不成文規矩專門對付團伙里的叛徒,那意思是剁手剁腳割舌剜眼,不管怎麼著用刀,刀刀都不取命,直到你自己的血流盡。這話一出,陸超知道自己的事已經是被認定了,怕是已逃無可逃了!

「說吧,如果大家都能饒了你,我就饒了你……」楊偉長嘆了一聲,看來實屬無疑了,對這個真相長嘆了一聲。

賊六的眼裡冒火,其他人都覺得有點非常可惜地搖著頭,咂吧著嘴。

「和你聯繫的是誰!我猜你這檔次不夠,應該不是朱前錦,是他手下的哪一位?」楊偉淡淡地問道。

「是古建軍!」陸超訕訕說道,低著頭不敢正視。

「把經過告訴我!」楊偉道。

陸超喃喃道:「三個多月前,古建軍找到了我,拿著茶樓原來的產權合同要挾我,我開始沒懼他,把他趕出去了,可第二天就有公安的法院的上門了,他們說這產權仍然在陳香菊手裡,他們要收回產權,否則就打官司,這下把我難住了!」

「陳香菊是誰?」楊偉打斷了問道。看來朱前錦一夥,是撿了這麼個軟骨頭捏,這事要擱光頭騾身上,肯定二話不說胡干,對於這種人,產權合同什麼地契,就是一張擦屁股紙而已。

「高玉勝的老婆。」

「什麼!?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又把個死人牽涉進來了。」

楊偉很詫異,一干人等更詫異,均不知道何故又把這個陰魂不散的死人牽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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