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註定是一個不平靜的一夜……
祁玉嬌一天心不在焉,這個晚上破例沒出去瘋玩沒出去找個地方HPPPY,在鳳台小區自己的寓所,翻來覆去不能入睡,楊偉的話讓她有點心驚膽戰,不過想來想去,覺得這事還有迴旋餘地,自己其實也沒做什麼呀,真不行到時候把自己表姐薛萍搬出來,好歹他總得給個面子吧!料想到此,倒也覺得沒什麼事。過得去!
不過反過來再一想,長平這幹人真不是東西,唆導著自己找人簽合同訂貨,回頭卻把人的向煤礦的訂貨款扣下來了,三百多萬吶,自己居然一點都不知情,這事真冤得慌……莫非還和王大炮的死有什麼關係?這事祁玉嬌打破腦袋也想不出來這其中有什麼關聯,八成是楊偉想要回那三百萬危言聳聽吧!
反正我一分錢沒著,礙我什麼事!?
想到這兒,倒覺得很寬心了,實在覺得無聊透頂,給自己的某一位性伴侶打電話,嘿……還真氣人,居然不接電話。再打老陳的電話,老陳居然也是一副愛理不理人的樣子,這祁玉嬌就有點生氣了!心裡不無忿忿地想著:這男人,都一個得性!想干那事的時候,把你當姑奶奶,一提上褲子,敢裝得不認識你!
胡思亂想著,眼前又是浮現出那個人的影子,曾經自己也膩在人家身上喚老公,那時候不過看這個人也沒什麼潛力,就能打能殺,不過是姐姐利用的一個棋子而已,聽說後來發了點小財、聽說後來結婚了、又離婚了,雖然不是自己喜歡的那種男人,但這個男人多多少少還是在自己心裡留下了點影子,特別是一直覺得自己表姐薛萍能看上的男人,肯定有特別之處吧?莫不是在床上很特別!?
祁玉嬌笑了,突然很得意地笑了!
想到了床上,想到了自己還有一個很有力的武器,這武器卻是男人無法阻擋的!隔了幾年再見楊偉,今天的感覺很特別,一干自己曾經仰望的人,在他面前是如此地不堪,在他面前唯唯諾諾,雖然對自己也冷言冷語,不過心下覺得,這男人倒很有男人味道,很有氣勢,噢,那時候怎麼就沒發現呢,還真可惜了,看來表姐的眼光是比自己強。
男人就夠賤了,女人比男人好像還賤幾分,好說好求不一定理你,吹鬍子瞪眼大耳刮子伺候,沒準她倒覺得你頗有男子漢氣概!好像祁玉嬌就屬於這個類型的。
像楊偉這號男人,祁玉嬌並不是十分擔心,隔天找個機會,沒準勾勾手指拋個媚眼,他就會老老實實的服服帖帖地上自己的床,就像上了姐姐的床一樣……要在鳳城有這麼個男人,那還擔心什麼?什麼陳大拿,什麼趙三刀、什麼趙宏偉,都還不得把自己當姑奶奶供著,還用得著自己發愁旺季沒有煤源嗎,還至於低三下四去求這些人嗎……
從迷惑到自得、從自得到得意,過於相信自己某種魅力的祁玉嬌,倒是安安穩穩地睡著了,完全不知道危險的來臨……
……
……
這一夜,對於佟思遙也是不平靜的一夜……
今天曾經就心中的想法向省廳老上級彙報了一番,得到了意見是:報一個具體的方案上來!……畢竟茲事體大,要改變原來的調查方案要費一番手腳的。利用晚上了空閑時間,佟思遙不得已抱著電腦在加班加點思考著方案的每一個細節,挖空心思地從可行性和合理方面下功夫,不過讓她很難為的是,方案的很多細節,是建立在不可知的基礎上、是建立在假設的基礎上,深諳公安辦案程序的佟思遙現在也知道,這個方案最終可能獲準的機率估計不大。
寫了幾個小時,快到零點的時候拔楊偉的手機,卻是關機了……氣得佟思遙差點要摔了手機,這貨色八九點一個電話說要辦事就跑得沒影了,他估計還是對自己有點戒心,坦白的最大程度是先斬後奏,幹完了再告訴你,反正我幹了,你看怎麼辦吧?不過,佟思遙還是對他恨不起來,覺得這個人壞,卻壞得可愛,偶爾躺在床上,就著枕頭抱著,好像還在回憶前一夜的瘋狂和溫柔好像還是回憶著前一夜兩個人相擁入眠的味道、好像還在感覺前一夜他遺留下來的味道……
我愛他嗎?回答是肯定的,愛!
那麼我能嫁給他嗎?無法回答,這是個未知數!連自己現在也不敢正視這個問題。
現在,這一場兩人間轟轟烈烈的戀情,倒真像一場不倫之戀,只限於兩人之間的愛更像私情和姦情,有點偷偷摸摸只怕有人知曉。佟思遙一直想著,想著有點痴了,想得心裡好像有點空落落的感覺。
……
……
這一夜,對於長平,更是提心弔膽的一夜!
七點鐘車隊一百零二輛重卡準時啟程,趙三刀挨著車叫了遍,吩咐路上注意安全。車雖然不是煤場的財產,可這車主基本都是自家兄弟,好多就是葫蘆灣老家的人,也是最支持這個煤場的人,一榮俱榮、一毀俱毀的道理他還是懂得,足足十天沒有正常出貨,煤場、司機包括老闆在內怕是都要逼瘋了!再出不了貨,那下場就是煤場沒法子經營,這些司機大車會另謀出路,走短程從礦上給其他能屯煤的場子上貨,或者乾脆糾集幾個人跑單幫……本來想著向南一線應該是最好的生意,誰知道卻成了最差的一趟。而向北的利潤並不是很大,實在讓人難以取捨。
車隊啟程的消息傳了出去,朱前錦很例外地這次打破了自己早睡的習慣,一直在客廳里來回踱步,這道上放話,不讓你一輛車過鳳城,這事寧信其有,不能信其無,萬一有事可就晚了,為了今天的出車,朱前錦不得不大動了一番手腳,只要平平安安出上幾趟,打破了這句話,就能證明這事不過了虛妄之言罷了!不過在證實之前,肯定要保證一萬分的警惕!
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是必須保持重視,道上什麼樣的事都可能發生。
趙宏偉也沒有睡,安排著老婆女兒休息後一直坐在書房裡,電話就放在旁邊,心不在焉地看著一本書,不知道書名不知道內容,心裡盤算了良久:楊偉會怎麼下手呢?根據他一慣的慣例,肯定不會在長平,這裡畢竟人生地不熟。那麼肯定會在出了長平境區!
八點十分,車隊安全出了長平境內!趙宏偉第一步證實了自己的想法。
要動手肯定會在鳳城境內。鳳城一線全長一百二十七公里,彎度多的韓山嶺、或者惠揚煤場附近靠近金村,那裡已經成了楊偉的天下;或者在坡度大的二道灣,那兒攔車方便,車速根本提不起來;再或者,在煤焦管理站,那時候,所有的車都要停下來,應該是最危險的時候。
會是什麼方法呢?或者攔車扎輪胎?為了防止這事,趙三刀每輛車集中了三條備胎、兩條內胎,只要你把一百輛車扎不完,我就還能上路,這辦法不行了;或者是收駕照?應該不會了,同樣的辦法再用第二次,司機都早有防備,而且這事已經捅到交警隊了,正等著抓這伙假扮警察的人呢!那麼會是什麼?會用什麼辦法把車攔下呢?
那一種都有可能,那一種又都不像!
這個問題,趙宏偉實在想不出來,一想就想起了上午見過的那個人,第一印象很不錯,說話雖然粗俗一點,但看得出是一個正直的人,哪怕是一個正直的混混也是一個正直的人,否則就不會視陳大拿和一乾股東無物,為拴馬村力討公道了。這個人,應該反應很迅速,腦瓜夠用,看樣經驗豐富;這個人的出手應該夠狠夠辣,否則高玉勝和郎家兄弟就不會栽到他手上了,狗臉成也不會被他斃命了……不過,今晚如果他真敢動手的話,一百多司機、一百多助手、再加上五十多雪藏的打手,恐怕他就是來上百八十號人也不夠看了!
趙宏偉驀地覺得有點可惜,這個人要折在一幫黑窯打手手裡,還真有點可惜了!
九點十分,過了最險要的韓山嶺。一切平安。
十點整,過了鳳城市境內,過了惠揚煤場,一切平安。
十一點,過了二道灣,一切平安。
十一點三十分,到達煤焦管理站。
這個時候,趙宏偉、趙三刀甚至朱前錦都同時在提醒車隊領隊的,注意安全。
因為上次收黑事件的曝光,長平一線朱前錦親自出面,在鳳城煤運找到代言人,現在根本不通過中間人以防手腳,長平一線的車直接交錢後可以直接通關,在煤焦管理站等待排隊的時候,一干打手四下圍著車轉悠,只怕有人動手腳,不過很失望,連個人影都沒有。
零點整,所有的車順利通關。
過了煤焦站就是一路下坡,傻子才會在這路上攔車!除非他想司機車毀人亡!這事,朱前錦相信楊偉不敢幹;趙宏偉卻相信,楊偉不會幹。所以,過了煤焦站就等於一切安全了。
趙三刀沒敢睡,就著酒啃著雞爪,聽是這消息狠狠的呸了一口罵了句:「王八蛋,嚇唬老子……真他媽掃興,還以為要打一場呢!」
趙宏偉一拍手巴掌,搖搖頭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哎,也是個話大本事小的把式。」有點失望地去睡覺了,這個人實在與自己料想的相差甚遠。輕輕地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