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馬,其實在城市的街道里根本飈不起來也悍不起來,就裝個樣子而已!車上開車的是王虎子,剛開快了點就被楊偉一巴掌扇在腦後,又不得不降下速來!
「你們怎麼來了?」楊偉坐車上,扇了王虎子讓他注意點開車,回頭看看,呵呵笑著的王大炮和金剛。
「俺們來看看你,這都兩年了,還沒給你送過飯呢!哈……」王虎子搶著說道。
「大炮,你呢?」楊偉問。
「我……我那個,我是虎子硬拉來的啊,大哥,你要不待見我,我一會就走……」王大炮笑著恬著臉說,不過口氣里根本沒有走的意思。一般這表情,就是死纏硬磨要留下來。
「啊呸,胡說,誰拉你了!你想見硬纏著我,還把車給我,說好了,開一個月啊!」王虎子笑著揭底了,最後還不忘加一句:「你加油啊!什麼破車,一天得幾百塊錢油。」
幾個人都呵呵笑著,楊偉看看一臉高興的金剛,笑著指著王虎子說道:「金剛,你怎麼把這貨都通知來了!」
金剛湊上來解釋了句:「大哥,咱們省城人生地不熟,也沒個照應不是,我又不敢打電話回牧場,怕七叔七嬸上年紀了操心,我就給虎哥打了個電話……多虧了惠姐前後張羅,找了熟人打招呼,你這才放出來,要不還沒準得關你多長時候呢! 楊偉心下一驚:「周毓惠來了?怎麼又來湊熱鬧!」
王大炮聽得此言,趕緊捅捅金剛,兩人彷彿有了什麼默契似的,金剛又接著茬說道:「不過,惠姐已經走了……大哥,那個……我覺得惠姐人不錯,牧場缺錢的,你也不吭聲,把七叔七嬸急得搞了個大借債,場子里大大小小的人都捐了不少錢,惠姐組織兄弟們個人都出了點,現在都湊夠了,人家一姑娘家,能做到這份上,我覺得夠意思了……」
「錢已經湊夠了!?」楊偉驚訝地說了句,不太相信,盯著大炮好似很不高興似的。
「哥,和你沒關係啊,我借錢給七叔了,七叔有給我打的條!」王大炮趕緊解釋,有時候覺得這位大哥的脾氣很怪,送錢他都未必要。
三人說著,王虎子卻嘿嘿笑出聲來了,楊偉看著王虎子,你笑什麼?
卻不料一說,王虎子笑得更厲害了,邊笑邊說道:「七叔七嬸和倆憨娃,這次光打條背債背了好幾十萬,哈……哈……那二憨連娶媳婦錢都背債里,這下黃了啊,連炮都打不上了,我回來的時候還給我發牢騷呢?」
「沒事,錢我儘快湊足還你們!」楊偉淡淡說了句。
「哥,那個……」王大炮有點不得勁地說道。
「大炮,怎麼了!你們不做生意了?你那煤場呢?」楊偉沒聽說完,直接叉開了話題。
王大炮大咧咧說道:「沒事,這大熱天,煤又不緊俏。我跟著就來玩兩天。」
車行在路上,拐進了繁華的五一路,楊偉看不是自己住的方向,問了句:「嗨嗨,這是去哪!」
「靠,帝豪酒店!王老闆請客,猛宰!」王虎子笑道。
「哈……哈……」楊偉看著王虎子的樣子,不由得哈哈大笑。幾個人看著楊偉好似心情很好,都跟著大笑起來了。一眨眼又想起什麼來,又是訓著王虎子說道:「虎子,你咋把車直接開人家派出所門口,你不嫌燒包地慌呀?你就不能低調點,這麼這麼大人了,我說你就改不了!」
王虎子先是呵呵笑了聲,笑了聲就難住了,側頭看看楊偉問了句:「哥,啥叫低調,你沒說過呀?」
「什麼什麼?我……」楊偉氣得舉起手來又放下了,虎子怕是真不知道,無奈地擺擺手:「算算,我懶得跟你說,大炮,教教他!」
後頭王大炮一聽,啊了一聲,似懂非懂好像這個詞,從來不知道低調為何物,咬了半天嘴唇喃喃說了句:「哥,我也說不清啥意思!」
「哎呀,低調就是裝孫子,夾著尾巴做人,別張揚唄!」金剛接著話茬說了句:「是不是,大哥。」
「唉,對了!就是這意思,你們倆一個得性,到哪都燒包的不行,不要這麼張揚行不行。」楊偉訓了句話,表揚了金剛句。
王虎子、王大炮都看了一眼金剛,虎子咧咧嘴:「媽的,這小子原來比我笨,這關了兩年關聰明了,大炮,趕明兒把你也關兩天,你比他就聰明了!」
「那你呢?老咒我呀!」王大炮不樂意地說道。
「我大師傅,我要那麼聰明幹什麼,再說了,我得給你送飯不是……哈……哈……」王虎子笑著,逗著王大炮。
悍馬車,拐了幾條街道,在五一路頂頭停了下來,雖然是省城頂級的酒店,名車如雲,但悍馬一開車場,高大的車身和寬幅的輪胎卻也是顯眼得緊,四個人,勾肩搭背地上了房間……
……
出來洗個澡,晦氣先洗掉……
這是混混們帶著幾分迷信的說法,不管是從看守所還是從派出所出來,第一件事是洗澡,去去晦氣,甚至連衣服褲子都扔掉,脫胎換骨倒不一定實現得了,但洗澡換衣是肯定的了,何況從那裡頭一出來,十個裡頭有八九個是一身臭味……
1688號房間,商務包間,一室一廳,特別是衛生間裝飾的格外精緻,洗臉池是白色的瓷質容器,像個大臉盆,不過摸著卻是石頭質地的;淋浴上也是白色的噴頭,最好的是還有個偌大的浴盆,帶衝浪浴的,被關了兩天的楊偉進門就鑽衛生間里,泡上了……
楊偉剛泡上了,這虎子門都不敲,咚地闖了進來,楊偉沒好氣地說:「虎子,你就不能安生一會,怎麼老眼我往一塊鑽。」
「咂,你上面沒奶奶,下面沒洞洞,長得比我還黑,怕我弄你怎麼滴,找個姐們都比你放得開。切……」王虎子卻是把拿了衛生間的兩個口杯,不理會楊偉,自個出去了……
「媽的……這小子……」
楊偉笑著,還真被虎子嗆得無話可說了……
熱水,冒著騰騰的蒸汽,燙著皮膚渾身透著愜意,楊偉頭枕著盆沿,閉著眼,開了衝浪的開關,腿、腰、腳心頓時感到了痒痒的水的衝力,在派出所那鬼地方蹲了幾十個小時,現在,又回到天堂了!
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派出所民警肯定沒問出實情來!看樣認罪態度很老實的楊偉,其實說的是假話,那被打腫臉的胡主編和社長,說得卻實實在在是實情,還就一點都沒摻假。確實是楊偉毫無徵兆地打人,而那位胡主編確實也沒摸過什麼女人,除了打人,剩下的話基本都是楊偉謅出來的!
不過這不能怨楊偉,這人說話太噁心,楊偉推門進去的時候,胡主編正和一位長得實在不敢恭維的胖姑娘談什麼事,看著楊偉就是一句,你什麼人?連敲門這點禮貌也不懂嗎?保安呢、保安,怎麼把這民工放進來了……楊偉瞪著眼報紙啪地拍到桌上,一說明來意,這胡主編更牛逼,更是一副不待理的樣子說了句,你們這些民工,啊,一天偷搶拐騙,和黑社會差多少?還怨枉你了不成?再說了,你怎麼就能證明這報紙上的人就是你呢?你怎麼就能證明,我們報道失實呢?
楊偉火冒三丈,天下居然還有比自己無賴的人,瞪著眼說道:「我就是楊為國,連外帶照片都對得上號,我幹什麼事了,我還不知道!你他媽睜著眼說瞎話都不帶臉紅,找抽呢吧你!」
「嚇唬我呀?」胡主編的氣勢卻是絲毫不亞於楊偉,針鋒相對地站起來:「這是法制社會,你以為是你們的文盲社會是不是,你動手試試,讓你出不了這報社大門!」
這話音剛落,楊偉甩手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胡主編應聲一骨碌滾地上了,打完了楊偉才抹抹臉上的唾沫星子,可笑地說了句:「你知道我是文盲,還給我講法制!晚了,你讓打的啊,我說天下還有這麼犯賤的人,找抽!」
胡主編的道理再厲害也厲害不過這耳光的威力,一耳光打蔫了,正說著兩保安衝進了,被楊偉輕描淡寫的一人甩了一耳光,咋唬住不動了。年青的不敢動,那個半拉老頭社長倒拽上了,以老賣老要義正言辭地教訓楊偉,不過下場和胡主編基本一致!
報案的是那見機比較快的女職員,其中警察還漏了一截,在警察來之前,胡主編辦公室躺著的兩位被楊偉踹了幾腳追問報道的源頭在哪裡,兩個嘴倒還硬,都沒說,沒逼出來警察就來了……
楊偉笑笑,兩報社的人很可笑,一個耳光也挨不過就嚇蔫了。派出所的兩天,讓楊偉也想了個差不多,原先一直關心著佟思遙的安危,這事是關已剛亂,這麼一來,反倒讓楊偉更冷靜地前後捋了捋思路,這才發現自己多少犯了點錯誤,如果要幫佟思遙,就得先找出誰在害佟思遙,而這個造謠的源頭,就是事情的關鍵所在,只要找得出來,最起碼和害佟思遙的人應該有很直接的聯繫。整件事情,除現在這一條線索完全是無跡可尋。
不過,那沒關係,有一條就足夠了。收拾了報社兩人半天都沒問出所以然來,讓楊偉更覺得懷疑,這裡頭,肯定有問題。
「看來,兩年安靜的生活,腦袋退化了啊,連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