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惡名赫赫 第27章 大任須得鐵肩擔

書接上回,鳳城公安局解救車隊停著的地方就叫太行關,太行關是古時對此處關隘的一個統稱,真正的關隘口,在車隊後面的高速路上,距此地不到兩公里,這裡的路是通往大郎山的必經之路,卻是古地太行關的所在地,傳說東漢王莽曾在此地屯兵,老話里就有說的是:王莽嶺、太行關、一馬衝出是平川。這話說得就是這裡,王莽嶺就是大郎山的一個分支,這裡是兩省的交界地帶,也是太行山脈的盡頭,下了太行就是一馬平川地豫省了。武鐵軍和大案組一干隊員們看著楊偉帶著最後一組保安離開了車隊,漸漸地消失在了夜色中,一輪高掛著的上弦月下,遠遠近近能看到影影幢幢地大山,山林深處,偶爾隱約可見星星點點的火把。周邊的環境讓人覺得沉悶、詭異!

刑貴把在場的刑偵人員分成三組,分別守在三輛車前警戒。車裡武鐵軍閉目養神,一幅波瀾不驚的態勢,剛剛已經和鳳城市武警支隊政委已經通過話了,市武警支隊已經在一個小時前開始集結,最快在零時左右可以集結一支200人的應急分隊,只待武鐵軍一聲令下了就可隨時開赴太行關,但武鐵軍覺得這話有點馬後炮地意思,真要指望現在龐大臃腫的機構做出快速應急反應,那無異於痴人說夢了。

想到這裡再聯繫到今天的事件,讓武鐵軍感到心裡更是沒底了,雖然從警時日不長,他也處理過幾起群體事件,這些事件與在部隊與一些窮凶極惡的犯罪分子打交道一點都不省事。當兵的只聽一聲號令,水裡火山不皺眉,可這地方上的事件就不行,事還沒處理,首先就得考慮方方面面的影響,考慮根本不知所謂的社會輿論、考慮到群眾的感受和領導的面子,一句話,這當官就跟娶了老婆生了一窩娃娃的老爺們,牽掛太多,真有事了還真放不開手腳。

就像今天的事,不到萬不得已,不到最後一刻,武警絕對不能投入。因為如果一投入武警中隊,這警察應個無能的名聲倒是小事,事態真正發展到什麼程度可就真不好預料了。而且,這事件最終也無法向上一級公安部門交待,難道說我這個公安局長無能,解決不了這麼點群體事件,還得請武警出面對付老百姓?

而且楊偉不同,真說起來,楊偉現在還算是公安局三產企業的經理,如果他解決了,間接相當於是警察的功勞,如果他解決不了,對警察的名聲也無礙,他再不濟總能摸清裡頭是什麼個情況吧!

「哎!想我堂堂一個市的公安局長,全市幾千警力,到頭來居然感覺無人可用。」武鐵軍對自己的尷尬處境感到有點心涼,這才是他最擔心的。

至於楊偉,他倒沒擔心這貨的安全問題,這小子滑溜得跟泥鰍似的,一遇到危險竄得比野地里的兔子還快,根本用不著操心。他這心裡真正放心不下,是那工作組的十幾個人,到現在已經六個多小時了,失去聯繫也已經四個小時了,這荒山野嶺的,不會真出什麼事吧?

……

地點:大郎山煤礦。時間:22點21分。

山凹里,一個黑洞洞地坑口,周邊堆放著全部是已經開採出來待售的原煤,看樣足有幾千噸的樣子,一個山凹里堆的全是煤,坑口不遠有一座石頭壘成的簡陋的小屋,估計就是礦上唯一的辦公地點了,事實上,像這種黑窯根本不需要辦公的地點,從來都是現金交易,裝車收錢,根本沒有什麼賬目來往!

煤場上熊熊了燃燒著三堆篝火,足足有四五十人圍著火堆坐著,有點手裡還提著瓶白酒,仰著脖子灌一口又傳給下一位,多數這臉上東一塊西一塊黑色,看樣就是這裡的挖煤的礦工和裝車工人。坑口邊上,已經用大塊的煤炭和矸石把口子堵了半人多高,今天被困的工作組,全部在裡面!

「哎,老秋,這到底是要干JB甚呢,把人弄住不讓走,還讓守著,這不遭罪么,這天冷成這樣。」一個臉上烏黑的男人說道。

「老闆說了,那裡頭那女的給咱們攝了像,那幫外地黑子的事不能捅出去,捅出去就麻煩了,好幾十號人呢!」一位頭髮亂遭遭地男人說道,兩手烏黑的大手伸出來烤著火。

「啥逑個大事,弄住那B貨干JB一頓,啥事都沒了。」一個長著暴牙的男人接了茬。黑臉黃牙,一臉淫笑,猥瑣之極品。

「懂個屁,那女的聽說是電視台的,你以為跟村裡婆娘樣啊,送二尺花布就能打一炮呀。」被稱為老秋的男人接了句口,引得眾人一陣哈哈大笑。

眾人正有說有笑著呢,這黑暗就突突地響起了摩托車發動機的聲音,遠遠的燈火越走越近,直到一堆火旁停下車到,一個健碩的留著一頭長髮、絡腮鬍子的男人長腿眼看著下了車,喊了聲:「老秋過來,把車上的酒發發,都他媽別睡覺啊,看緊點!」

「龍哥,沒事,口都堵著呢,他們跑不了。」那老秋應了聲,忙活著把摩托後拴著的一箱酒解了下去,一個火堆旁放了三四瓶,那被稱為龍哥的巡視了一圈,看看四下沒有什麼可疑的情況,又跨上摩托車,突突地走了!

十多分鐘後,這個騎摩托車的男子拐進村裡,在一幢三層小樓前停了車,敲敲門,鬼鬼祟祟地進了門。

「郎哥,我到礦上看了一圈,沒事,咱們村有六十多個人守著,他們跑不了!」那被稱為龍哥的進門,馬龍恭恭敬敬地說了句。

「馬龍呀,辛苦了啊。」層里一張寬大的真皮沙發上坐著一位年屆四旬的中年人,寬額大膽鼻子,臉膛紅黑色,有點相貌堂堂意思。這位就是澤州出名的一霸,郎山兄弟會會長郎志江。

「不累,郎哥。」馬龍回了句,又是有點不放心似地說道:「郎哥,這可不會有什麼茬子吧,咱們下步咋弄,總不能真把這伙困死在裡頭吧!」

「呵,咱們是求財,又不是害命,本來就準備讓他們炸了老坑口拉倒,誰知道這女人他媽的鬼精似的,鑽到山頭上拍到了咱們的新口子,老二志勇說這女人弄不好見過那跑了外地黑子,要真是這樣可就麻煩了。」郎志江的眉頭鎖著,看樣還真是遇到了難事了。

「那咱們怎麼辦?」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先把人轉移了再說吧,到明兒早上了。還有那個外地黑子,今晚一定得找到,別讓他活著出了郎山,他要活著,咱們都得完蛋!工作組那邊一會你帶人去,沒吃沒喝差不多一天了,一會把人整出來,挨個身上給我搜乾淨,別留著什麼照片呀什麼東西出了郎山啊!」郎志江把各項事務一安排,揮揮手示意馬龍去辦。

「好,郎哥,我馬上去準備。」馬龍應了聲,剛想抬步出門。就聽郎志江又是一句:「等等!」

「馬龍啊!今晚注意點,老二在後山找人還沒回來,警察又在前門堵著,手腳利索點,天亮前把這些處理完,讓他們把人救走拉倒。武警現在已經開始集合,你們手腳利索點,天亮以前撤回去!」

「啊,知道了……」馬龍恭恭敬敬地應了聲,退出門外。

……

地點:大郎山煤礦坑道170米深處。時間:22點35分。

十幾個人在黑暗中已經整整呆了7個小時,僅有的兩瓶礦泉水已經消滅了。

黑暗中有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就聽一個女聲說道:「月姐,別亂動,你頭上的傷口剛包住。」

「小江,謝謝你!」躺在江葉落懷裡的小月艱難地說了句,頭上被石塊砸了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一天之內遭逢如此大的變故,還真是始料未及。就在前一天,還躺在家裡溫馨的家裡輔導剛上幼兒園的兒子,這剛隔了一天,卻像個喪家之犬一般,鑽在這地底的深處。她不由得又是一陣後怕,又是說了句:「。小江,你說這幫人不會真殺了我們吧?」

「應該不會吧,要動手早該動手了。」說話的正是牽動整個事件的關鍵人物,省電視記者江葉落,受傷的這位叫張月容,的是市國土資源局帶隊的組長,這是臨時抽調到整頓小組專門陪省台記者的,遭遇圍攻的時候下意識地把江葉落護在身上,腦袋上被飛來的石頭砸中了,一群工作組無奈之下,只得全部鑽進這深不見底的礦洞里。

其實江葉落也覺得這和平時期能碰上這事還真算是奇遇,知道這黑窯主黑,卻沒想到能黑到如此的程度,不但敢抓礦工、私開井,而且還敢圍攻工作組的人。這恐怕還是輕的,如果她知道黑窯主連警察也敢圍攻,不知又會做何感想。

「哎,我平時都不待見這穿警服的人,不過現在在挺想那警察的,要是有一隊警察從天而降來救咱們多好……我兒子長大了,就讓他去當警察,專門對付這些壞人。」那張月容一想起下午的情景還是後怕,上百號抹得黑臉的男人撿著煤場和炭場亂扔亂砸,跟抓狂了似的。

「月姐,你兒子幾歲了。」江葉落待了會,輕聲問道。

「四歲了,上幼兒園小班了。我活這麼大,就沒出過門,也不知道我家那爺倆今天吃過了沒!你不知道,我家那口子笨得,連煎個雞蛋都不會。」張月容說道,黑暗中看不清什麼表情,不過肯定是一臉幸福的樣子,甚至連平時嘮嘮叨叨、兩口子吵吵鬧鬧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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