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惡人相磨 第16章 大意一時失荊州

話說這拴馬出事了,礦場辦公區被砸了,怎麼陳大拿反而說事好辦了呢?陳大拿要開始反擊了,那麼,他會怎麼樣反擊呢?

陳大拿當然不會亂開口了。這原因是非常簡單,如果是個簡單的鬥毆也罷了,這要是涉及到槍,可就有的說道了,可以說這是個契機,或者說一個口實,一個可以針對長平勢力絕好的切入點。

細細想想也是,民間私藏、走私或者以其他形式持槍直到現在都禁絕不了,但禁絕不了並不等於你可以隨便使用。但像這種事情真捅出來,那可是要驚動四方的。畢竟在我國這個社會,槍支管理之嚴在世界上都是出了名的,槍擊案歷來就是各方關注的大案!陳大拿這暗自高興的就是,這朱前錦看來從根上說也就是個混混的水平,簡直名幅其實的是頭豬,居然把這麼好的口實留給了自己!這要不揪著他的尾巴往死里揍,他還就枉稱「大拿」這個渾名了。

正在大家詫異間,陳大拿吩咐兩個副礦長,這場子上什麼東西都別動,保持原樣,回頭再說。回頭又安排李林守在礦上,一幫子受傷的保安和張東猛被抬著往醫院送,幾個人都受傷了,看樣傷得最重是卻是張東猛。

陳大拿卻一言不發地返回了鳳城。

當天晚上,鳳城電視台那伍編輯帶著一隊人進了拴馬,這卻是陳大拿安排的,這老伍平時沒少得天廈的好處,關鍵時候,被窩裡爬出來都不帶含糊!伍編輯在李林的引導下不但錄了全程的像,還採訪了一批村民,大家零零碎碎倒是把事情經過拼湊了個差不多。老伍這就一人精,想都沒想,直接就和《鳳城日報》的總編輯一聯繫,高價先賣了條爆炸新聞。這鳳城提得起的企業能有幾家,天廈就算其中一個有名氣的排得上隊的,這事涉及到天廈,鐵定是個爆炸性新聞。當然這也是陳大拿最願意看到的。

陳大拿此時卻是和張*坐到了一起,聽完陳大拿這段時間的遭遇後,這張*沉吟了半晌,說道:「這樣吧,你們明天以天廈集團的名義向市經貿委、市公安局、地礦、煤管幾家相關部門反映一下情況……當然了,要以事實為依據,你們畢竟是受害的一方,就他們今天敢於公然開槍這事件可以作作文章……剩下各部門協調的事我來安排下!」

陳大拿與張*一直密謀到深夜,得到張*這一官方大佬的口頭承諾,陳大拿才略微有點放心地離開了張*的幹部樓,回到天廈。當天夜裡便把自己一幹部眾親信召集起來安排任務。

陳大拿的反擊正式開始了。

……

這次陳大拿是心裡有底了,當天晚上陳大拿便安排報了案,第二天一早,便拿著厚厚的一摞資料走訪了幾家單位,這資料是周毓惠安排人連夜趕出來的,足足控訴了七八張,那涉黑團伙怎麼著控制運輸、怎麼個強行壓價、怎麼個進礦上傷人、怎麼著開槍都是寫了詳詳細細,宛如親見一般!

這陳大拿的名氣在鳳城還真不是蓋的,而且這幾個重點單位的頭頭腦腦多多少少都和陳大拿有過些來往,這事辦得卻是順利無比,各單位都義憤填膺地譴責肇事者!當然,鳳城日報已經是報道了此事,最善於操縱輿論的陳大拿自然把自己扮成了受了欺負的小媳婦,而且偏偏鳳城又是天廈的娘家,這一邊倒的輿論毫無例外地都站到了陳大拿這邊。

輿論在陳大拿的推波助瀾的有意作用下,越滾越大。

最令陳大拿高興的是,市公安局一聽說這涉槍案件,當天就派出刑警隊一隊重案小組進駐拴馬村了解情況!按理說這是長平公安局的事,不過看在天廈的面子上,加之又有一名重要領導過問,這事雖然勉強,還是按照領導的意圖辦了。其實就公安上也樂意辦這個事,咱們警察人不說是吃了原告吃被告嗎?幫人辦事,以後這經費有困難的也好找人解決一下不是!況且這陳大拿從來就沒少公安里的領導們打交道。

那專業人士就是專業人士,這飯還真就不是白吃的,不到中午,那刑警隊的老手還真就在現場活動房板里挖出了幾粒鐵砂,更厲害的是,幾個重案隊員在如山的煤堆里硬是找到了一個只已經踩扁的彈殼,要知道,那現場早已被破壞了個不像樣了,能在這地方挖出證據來,這公安同志還真就不是胡吹大氣兩句就能當得上的。這下,現場的證據再和醫院裡躺著的幾位一對口供,案子打實了……還真就是一起持槍傷害案件……

本來鳳城電視台還準備播放伍編輯採集回來的資料,不過由於太過聳人聽聞,在總編室被卡下了,幾個複製的版本被陳大拿送到了市裡幾家相關部門,多多少少還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這鳳城知情的人還真有點滴沽:莫非,連長平這小地方也能出個黑社會不成!

……

紅旗大酒店,999號房間,朱前錦把當天的鳳城日報嘭地一聲拍在桌子上,罵了一句:「這個蠢貨!……宏偉,你怎麼安排的!」

「委員,我按您說的安排的,不知道這三刀怎麼就跟人家幹起來了……」趙宏偉小心翼翼地說道。這趙三刀幹了胡事從來都不說,要不是看日報發現這麼條新聞,長平市裡這邊還都蒙在鼓裡呢!

「三刀來了嗎?」朱前錦起身,背著手踱來踱去,一幅心神不寧的樣子。

「在路上!」

「你去接,來了馬上帶這兒來!」朱前錦揮揮手,這趙宏偉應了聲出去了。

朱前錦卻是一直沒辦法靜下氣來,這消息真箇是讓他大吃一驚,這本來就怕這趙三刀惹事,都沒敢讓趙三刀出面,誰知道,這小子最後居然從後衛變成了前鋒,直接抄傢伙打到人家門上了。這半上午就接了個電話,他在公安上的一位神秘人物給提了個醒,你們是不是在拴馬弄事了,市公安局下去了,收斂點……

這朱前錦還蒙在鼓裡呢,市公安局出頭了,這可不是弄著玩的。嚇了一驚,忙問這趙宏偉,趙宏偉卻正要拿著報紙來彙報。一看還真是嚇了朱前錦一跳,那砸得不像的車、房子還有在擔架上躺著的傷員,配了兩三幅大幅照片,朱前錦隨後一問,那古建軍和倆本家兄弟還就不知道這事,一想,除了這趙三刀再無別人了。心下一忖,壞了,這次要壞事了!

也許在年輕一代的心裡,對黑社會這個定義不太明白,認為這打打殺殺收收保護費就是黑社會,這個解釋勉強說得通。但要把這個當成主流那可就大錯特錯了,暴力只是黑社會使用的一種手段,而且經常是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才使用的手段。那麼什麼是黑社會呢,當然是權力、金錢與暴力手段結合後產生的一個怪胎,黑社會之所以存在和發展的目的只有一個:利益。

而朱前錦就是這樣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黑社會。完成資本的原始積累後,像持槍傷人、聚眾鬥毆、挨家收保護費這種下三濫的事,已經很少或者基本不做了,嚴格意義上說,現在他和他的公司比合法商人還像合法商人。甚至連偷稅漏稅這樣奸商常做的事他們都不屑於去做,為什麼?每年黑錢都洗不完,還在乎那點!

按照朱前錦的設計,也就是在運輸上卡卡脖子,將來在銷售上做做手腳,主要目的還是掙錢,把拴馬變成自己的後花園,這主意還是趙宏偉出得,逼得拴馬出不了貨,然後低價購進,摻矸出售,那利潤下來,跟自己開礦挖煤差不了多少。原本準備再撐撐拴馬,等到雪天一到,無法出貨時低價購進,這大手筆都還沒出手呢,這倒先出事了。

現時下,朱前錦手下的幾個小礦產量都不怎麼樣,小黑窯全靠人工和炸藥,安全性不高,一年怕不得出幾次事情,礦工也難找,都怕出事沒人願意干。一年到頭停停乾乾卻出不了多少貨,現在有了拴馬這個現成的大戶,不吃它吃誰。現在倒好,讓趙三刀就這麼個橫來的一扛子!煮熟的鴨子眼看要飛了。

為什麼會飛,那還用說,在經濟、政治或者其他手段無法起到作用的時候,只能用非正常的手段來達到目的,而現在,風聲這麼大,估計兩地的公安都要出面,這個時候,誰敢再攔路砸車、強買強賣,那不跟自己過不去不是!

朱前錦感到分外懊喪,這陳大拿眼見一點都不知趣,朱前錦這思來想去想了這麼個鈍刀子割肉放血的辦法,這一攪和,看來是要泡湯了。

過了不大一會,趙宏偉帶著趙三刀進了辦公室,趙三刀眼見朱前錦臉色不善,如同做錯了事一般訕訕地坐著不敢吭聲,朱前錦長嘆了一口氣,把報紙揉成一團啪就甩到趙三刀臉上,恨恨地說了一句,你幹得好事!

「大哥,我又給你闖禍了……」那趙三刀小心翼翼地說道。這悍匪唯一只認朱前錦這個大哥,前幾年不但在獄中送吃送喝走關係減刑,連趙三刀老娘死的時候還是朱前錦安排的後事,這比親兄弟還親幾分。後來跟著朱前錦房子、錢、女人那樣都不缺,朱前錦別說甩他一張報紙,就打一耳光他都不敢反抗。

「誰讓你去惹這事去的,怕別人不知道你黑衣隊名聲是不是,還開槍打人,你以為是打只兔子那麼簡單?」朱前錦氣忿地說道。

「大哥,那小子太囂張,老古手下幾個司機都被那人打了,我收拾收拾這小子,我這氣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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