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惡人相磨 第01章 驚雷乍響黑金出

話說這拴馬村以超英趕美的速度修好了路,剛剛昨天又弄了個開礦出煤儀式,在長平乃至鳳城都是引起了轟動,為啥,半年前那拴馬村的趙鐵鎚在鄉里吵吵嚷嚷要救濟呢!而轉眼就成了全市致富奔小康的帶頭人,又是電視是又是報紙,出盡了風頭,不知情的直認為這老錘是新時代基層黨員的模範帶頭人,知道的呢,肯定會不屑地罵一句:這老傢伙沒準又在哪逮了個冤大頭。

也是啊,要說老錘或者拴馬村能拿出錢來修路。除了鬼,是人那會相信!

……

天廈,2899號陳大拿辦公室。陳大拿一個上午把自己關上辦公室里,連最喜歡那個小公關經理他都沒心思去調戲兩句,但凡來人,陳大拿一概不見。為啥,這陳大拿自個在辦公室正YY著呢!

這一上午了,這陳大拿還跟吃了偉哥一般,一臉興奮,在辦公室里走來走去,一會又跟個孩子似的,再次打開那SONY攝錄機,看昨天煤礦開業的那一段,這是昨天他本人親自錄下來的。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陳大拿看了不止十遍,還是餘興未盡……

先是高聳入雲的群山蜿蜒……一條盤山路的盡頭,拴馬煤礦的名字出現了,那是幾個鐫在礦井頂上的幾個綠色大字,前段時候,在楊偉的建議下,把原兩座煤礦改名為「拴馬煤礦一號井、二號井」,叫拴馬煤礦楊偉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覺得應該這麼叫,這麼叫著大家心裡舒坦不是。陳大拿一思索,二話沒話就答了……從礦井周邊到四周的山上,林林總總怕不得站了上千人男女老幼都有,為了給日後的生產和銷售鋪平路子,陳大拿還專門把電視台的記者請到了現場,準備播一個新聞專題,那專題名字陳大拿抓耳撓腮最後想了個:騰飛的拴馬煤礦。

第一批四十名工人都是從其他礦高薪挖來的,每年冬季工人都不好招。試產期間,安全為重,而一切的重中之重,就在於這頭一炮了。

薛萍領著傅紅梅也來看來了,兩人是見不得這喧弄的場面,就在車裡遠遠地看,其實這錦繡一幫渾貨保安有幾還真弄騰著要來,楊偉開業前幾天把王虎子、王大炮幾個曾調過來幫忙,誰知這幾個貨進村唆導著一群光棍們不是賭博就是喝酒,把村委弄得是烏煙瘴氣,楊偉一氣之下就把幾個貨挨個踹了兩腳,趕回了鳳城……

當天十時整,調度里的通話器傳來了井下的聲音,第一次鑽孔,五個炮眼填充完畢,零號工作面可以試采……這是一號井第一個工作面的第一次開採,嚴格意義上來說,這還屬於機建階段。

在調度員的示意下,陳大拿作為煤礦的董事長,清清嗓子,喊了一聲:點炮!

話音剛落,「轟」的一聲,地底下一陣悶響,感覺地搖了一下,那攝錄機的畫面明顯晃動,此時看著的陳大拿知道,那個時候不知道是激動還是震動,反正是連機器都抓不穩了……

「安全,五分鐘鼓風,十分鐘出車!」井下的聲音再次傳來。陳大拿就覺得那聲音怎麼那麼耳熟。一想,壞了,下面不是楊偉吧。與陳大拿的激動相反,那調度員卻是見慣了這個場面,靜靜地說了一句:開始!

上面不了解情況的人一直在眼巴巴地等著、看著。

下面的卻是一臉興奮,興奮的是楊偉。這楊偉開乾的時候弄著要下井,礦工也沒辦法,為什麼沒辦法。因為楊偉已經榮升拴馬煤礦的礦長。管技術和安全的兩個生副礦長想了想,這倒也沒什麼,正好是個宣傳,就讓這礦工們叮囑了一番把楊偉和李林帶下了井。剛才傳話的聲音就是楊偉的傑作。

一路走來,楊偉只覺得這井下比井上好玩多了,五米高四米寬的主巷道足足可以走輛汽車了,穿著礦工服、頭上還戴了個偌大的礦燈,跟在部隊的單兵裝備一般,特別是那延時起爆器,一個手提箱一般地大小,連了五六十米的線,礦工們打好炮眼填充好炸藥撤到安全地方後,把第一炮的機會給了領導,這楊偉興奮地一按起爆把手,就跟當年當兵打靶開第一槍一個樣子。一摁然後就聽到「嘭」的一聲,下面的礦洞感覺這爆炸就在身邊,明顯地感覺到全身的器官都跟著炸了一下,沒見這陣勢的真給嚇一大跳,就這,還他娘是捂著耳朵。爆炸過後,整個巷道里就充滿了硝煙,那煙跟部隊子彈、炸彈還不一樣,比那刺鼻,這是楊偉的第一感覺。

技術熟練的礦工一拉閘那鼓風機跟直升飛機的螺旋槳樣,轟轟轟地轉起來,這礦洞就成了風洞,跟一個大油煙機一般,這硝煙不一會便吸得乾乾淨淨,全部從風巷裡走了。楊偉一出硐室,這身上穿著棉襖都覺得涼颼颼的。

然後就是剛才爆炸過的地方,這煤塊、煤面都順著鐵鎦子呼拉拉早溜進了巷車,十個巷車倒有五個已經自動裝了個半滿。楊偉愣神間,那十幾號礦工使鍬一撥拉,工作面里炸開的煤層大大小小的煤塊便嘩嘩地往外走。

一輛、兩輛……眨眼間這十輛巷車……

待掛到纜子上,調度室一聲令下,那十輛巷車便緩緩地朝洞外開去……

那煤車出洞的一霎那,不知人群里是誰喊了一聲:出煤了。

然後就見一干拴馬老爺們舉著手,叫著跳著互相抱著喊著。陳大拿也激動地忙調調了攝錄機,把這個場面記錄了下來……

車裡,薛萍靠著車后座,兩行清淚流了下來,她不知道自己是喜極還是悲傷……那黑色的石頭看起來一點也不起眼,兩年了,為了它,丈夫把命送在這裡、為了它,她隻身來到了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當起了歌城老闆,一直就盼著有一天把這個煤礦開起來,把自己輸掉的身家重新找回來,這是支持著她一直拼下去的唯一信念……現在,回來了,她卻覺得有點淡淡的失落……自己心裡倒有點懷疑,我追求的就是這些嗎?

與薛萍不同的是陳大拿,心裡樂得能把拴馬山上冬天的樹兒全開了花,一邊錄像一邊心花怒放地想著:發財了,發財了……咱也有實業了……老話說咱山西這產煤地是炮聲一響,黃金萬兩,我以往後可真得日進斗金了啊……

「嗨,楊偉呢,媽的這麼大事,這小子鑽那快活去了吧!」陳大拿一下想起了這正主,就問調度員。

「你說我們礦長呀!……不是在井下嗎!」調度員說道。

「嗨,怎麼讓礦長下井呢。那可是個愣頭青,根本就沒幹過這事……」陳大拿嚇了一跳,這前兩天才給楊偉花錢辦了個礦長證,其實也就是讓他掛個名,這井下這事,可不是弄著玩的。「快快快,把他叫上來。別讓他在下面搗亂。」陳大拿說著。媽的,這混球從來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給他根大繩,他敢把自己吊在樹上扮神仙。

「好!我馬上叫……」調度員忙叫開了。心裡卻不以為然,切,礦長還能不懂生產。我們礦長一看就是內行,那模樣不用打扮,看著就像礦工。

叫了半天楊偉卻不上來,直到又過了一次放炮的癮才和礦工們相跟著回到了地面上,陳大拿大呼小叫地迎上來,問東問西,還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楊偉,好像只怕他身上缺了個零件似的。問得楊偉煩了,這滿臉依然黑乎乎的楊偉齜著白牙,張口就罵了一句:「問問問,問逑呢,我是礦長你是礦長!」

這話就把陳大拿咽了個半死。媽的,你這礦長證還是老子掏錢給你辦得。陳大拿恨恨地罵了一句,你個白眼狼,我還董事長呢,這礦長不我封的你。

「切,還用你封,不封我都會,就逑摁一下開關,放一炮這嘩嘩就出煤,比逑找個女的打炮還簡單……這打炮還得脫衣服脫褲呢……」楊偉滿臉煤黑,咧著嘴說道。背後的李林和幾個礦工都哈哈都笑了起來,礦工們之間經常就是滿口流氓話,倒覺得這楊偉就是當礦長的料。不過卻把一身光鮮的陳大拿弄了個大紅臉。

不大一會兒,這楊偉連衣服都沒換,看見了薛萍和紅梅兩人,把兩人引到的自己的礦長辦公室,其實就一個用彩板封閉的一個房間,這段時間,整個煤礦的宿舍、辦公區全部用彩板架成了活動房,這是地方煤礦通用的辦法,不但經濟實惠關鍵是施工快。楊偉一見兩人,就是興奮地大吹井下什麼什麼機械、什麼什麼巷道、什麼什麼爆破,那光景跟個老礦工說歷險記一般,聽得兩女同志眨巴眨巴大眼……嗨,敢情你說,這煤礦根本沒有別人說得那樣可怕,像遊樂場不成,看把你玩得高興的……

卻見陳大拿嗤了嗤,不以為然。這表情太明顯,明顯是嫌楊偉騷包,那楊偉就乘陳大拿不備,伸著個大黑手就往他臉上抹了一把,沒等陳大拿反應過來轉身就跑出辦公室去洗澡了,那後頭卻是兩女的看著陳大拿半邊黑臉笑得花枝亂顫……

……

天廈辦公室里,看完經過的陳大拿兀自笑著合上了攝錄機,昨天的一幕一幕彷彿還是眼前,終於了了兩年的夙願。

這兩年,煤炭的價格像吃春藥一般一個勁往上漲,就沒停過。幾年前,這煤礦效益都不怎麼樣,那沫煤一噸十塊錢都沒人拉,現在,全球性的資源緊張,全國性的電力緊張,拉動了煤炭價格的飛速增長。沫煤時下都漲到了一百多一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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