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非公開忽悠秘籍 第30章 賊騙成群 遍地刁民

十二日,二0八國道,距邙山墓園還有不到四公里……

悍馬,北京越野,兩輛大排量轎車緩緩地行駛著,滿目矮山、枯樹、衰草的蕭瑟景象,不遠處一團蒼翠的地方就是目的地了,後排駕車的徐承貴西裝革履,發臘裎亮,正侃侃而談地給副駕上的老媽上著經濟課程:

「……西方的金融界有三種人,銀行家、投機者和騙子,媽,您聽說過希臘的債務危機吧,其實引起這些危機的不是經濟滯脹也不是國內的養老金領取人,而是銀行和投機基金,操縱者就是這三種人。比如希臘今年到期的五十多億債務,多數就掌握在英、法、瑞士、荷蘭等大型銀行里,西方的金融精英們創造出了許多金融衍生物,是他們間接和人為創造出了危機。但銀行自身也沒有那麼多錢,錢從哪兒來?自然是從民間存款和私募中來,他們也以發行債券的形式募資,除了佔有份額很少的一部分遊資,其實大多數還是富商大亨和跨國公司手裡的錢,從這個角度看,世界的格局其實一直以來都沒有什麼大的變化,一直就掌握在少數派的手裡,他們可以左右經濟、左右民生、甚至左右政權……」

「承貴呀,媽搞了一輩子黨務工作,你給媽講這麼多金融知識,媽那聽得懂。」高繼紅慈愛的笑笑,很有成就感地看著兒子,丈夫徐進鋌已經安排特護回北京治療了,此時更擔心的是墓園此行的成敗,很直接地問著:「媽擔心的就是這事也不知道真的假的,這個騙子把咱們家坑得可是不淺。」

「可信度很高。」徐承貴嫻熟地駕著車,向老媽解釋著:「我爸找這事花了不少功夫,債券的發行單位是法國里昂一家老牌銀行,承銷商是瑞士第一信貸,在債券承銷行業里他們排名世界第三,這家信貸企業和APTX私募基金組織有密切聯繫,而這家私募組織前年開始在咱們北京投資房地產生意,消息是他們透露出來的,而且事後他們也派人來華尋找……我想應該不是存在不存在的問題,而是能不能找得到的問題。」

「哎……沒那麼容易啊,老徐家上代作的孽可也不少啊,總不能讓我兒子還受這份罪吧。」高繼紅嘆了句,欠了欠身子,又是一種欲言又止的悶氣,徐承貴知道母親所指為何,回京後是老爺子因為站錯隊多被排擠,晚年也是鬱鬱而終,所以才有了他這一代多數子女被送出國外深造,家族在政治上的大勢已去,也只能轉投他向,謀求財富上的發展。只不過事於願違,基金、股票、期貨處處受挫,再也不復往日的榮光,徐承貴瞥了眼母親的憂色,安慰著道:「媽,您別太操那份心了,真不行咱們全家移民國外得了,反正咱們在國內也沒什麼希望了……」

又說得老娘一陣嘆氣,半晌無語。車漸漸駛近了墓園入口,今天是二伯徐中原安排的,以祭祀者的身份進入,先期查看一下墓園骨灰存放的環境,而且從自己的渠道也得到了墓園一共三萬多存盒以及九千多個葬位的購置信息,這項龐大工程恐怕不是一時半會能結束得了的。

車越駛越近,近到能看清車上的京字牌照,墓園口子懷揣著藏寶圖兜售的一位直勾勾地看著車來,側身問同伴:「是不是這車?」

「應該是吧,比這再好的車沒有了。」另一位點點頭。

說話著車更近了,問話者悄悄拿起電話撥著號賊頭賊腦說了一句:「老康,肥羊來了……」

……

……

今天的墓園比昨天倒更熱鬧了幾分,不過藏寶圖還真就賣不動了,前一天不少來的回去自個複印山寨的早出來了,一大清早叫賣的成了十塊錢一張,現在已經降到五塊錢了,不但價格觸底,而且還不好賣了,你兜售到誰面前,對方肯定會惡狠狠罵你一句:「呸你媽B,假的,挖一天就沒挖著……」

是沒挖著,而且熱情減了不少,明顯地看熱鬧的多,周邊村裡瞅著機會來兜售礦泉水和速食麵的也不少,當然,更多是自家扛著鐵鍬鋤頭等農具名曰上墳,實則亂刨的周邊村民,墓園口子上聚了不少各式轎車和麵包車,不少人打著招呼,敢情都是古玩一條街的經營戶,其實往前數十幾年,邙山就是個盜墓高發地帶,這些發家的人裡面不少在這裡撿過漏子,估計是來者碰運氣的多,到了上午九時的光景,來的去的反而墓園口子愈見車馬稀落了。

也許,很多突發事情的熱度在不理不睬中會漸漸冷下來。只不過今天異變突來了,墓園口子秩序井然的時候,突兀間一聲殺豬介地嚎叫聲起,不少人往山腰一望,只見得有兩三個在跑,兩三位再追。

有人在大喊:「我挖到的。」

後面追的也在喊:「放下,我看到的。」

後面更多的人扔下手裡的東西,互相一瞪眼心思相同:「哇,發財啦……看看去!」

跑的、追的、追上來看的,一瞬間以兩三人為箭頭,帶動了一山的人像飛蝗一般四面八方朝墓園口子集來,再加上墓園口子看到情況的,不明就理的,喜歡熱鬧的,心懷叵測的,轟轟哈哈湧上來了。

看清了,看得更清了,狂奔著的兩位前面那人緊緊地攢在腋下一樣東西,登時不少人眼紅了,有人追著:「兄弟兄弟,瞅瞅什麼東西?」

「兄弟兄弟,看看是啥好玩意,真的話我們收購了。」

「站住……什麼玩意?不是骨灰吧?」

那得寶者一臉焦急,滿頭蓬頭亂髮,衣服上幾處水泥砂灰的泥跡,明顯又是傳說中的「民工」,這民工誰也不理會,挾得更緊了,後面的追得更急了,不知道是失足了還是有人使壞了,眼看著就要追到的時候,吧唧一下子摔了狗吃屎,滿嘴加上鼻子都是血,腋下夾的東西骨碌碌摔了好遠,然後是呼塌塌一聲脆響,散了,盒子開了,花花綠綠地散了一地。

眼紅了、沸騰了、亂了、前面的圍了一圈、後面的追了一群,瞬間已失物為中心成了一圈,互踩著,互搶著、咒罵著、推搡著。後面摔得那民工大哭著,和追來的扭打著,四五個人砰砰叭叭干到一起了,拳打腳踢加上撿著石頭塊亂砸,出手頗狠,眨眼間個個都是頭破血流,慘叫不已。

「這什麼東西?」一位搶到幾張的納悶地看著,花花綠綠看不懂了。

「不是鬼紙秧吧?」另一位湊上來,那搶到的趕緊往褲腰裡藏。

「不是……這洋碼字,要是鬼錢也是外國鬼錢。」遠處一位瞧著,好大的一張,明顯不像當地流行的冥幣,要那樣的話肯定會印上個「冥府銀行」的字樣。

「給我……給我……誰搶老子的,老子跟他拚命啊……」

那幾位滿臉血色的民工不打了,改一致對外了,衝進哄搶的人群,能看到了著急地往手裡抓著,膽小的給了,膽大的自己藏了,還有一位小心翼翼地拾起的那挖出來的盒子,此時又一位西裝中年男指著拿盒子的民工叫著:「喂喂,盒子我要了……賣不賣?」

民工哥一愣,拿著盒子,齜著牙還帶著血色,不知道該賣還是不該賣。

「喲……紫檀木的。給你兩千怎麼樣。」那買家很大方,一見民工不迭地點頭,立馬掏著包數著錢,塞到民工手裡,抱著盒子,得了寶貝一般,飛步跑著,上了車嗚地駕車走人了。

「虧了虧了,肯定值老鼻子的錢了,那貨是倒古董的。」一位喊著。

「就是,說不定值兩萬。」另一位湊熱鬧了。

還有幾位在唆著民工:「拿了錢還不趕緊走吧,你挖墓園的東西賣,一會兒警察來抓逑你。」

對呀?那民工捂著口袋裡的錢,幾個人相攜著,分開人群,撒腿就跑了……

結束了!當事者走了,又有人暗笑了,現場不少撿到便宜的拿著那來歷不明的鬼錢小聲嘀咕著商量上了。

此時,徐家母子倆一行帶六個隨從剛剛扮著祭祀的家屬進了進了墓園,整個廝打過程也全部看在眼裡,不過更多的是覺得這些人可憐。另一方面呢,也被不知道出土的什麼東西勾起的興趣,遠遠地看著,那水藍殷殷帶著紅印的東西在陽光下一耀,看著徐承貴渾身一得瑟,抽搐了……債券,居然是債券!

「這不是古玩吧?」有一位禿瓢哥是來回耀著對著陽光看,明顯看不出所以然來。

「應該值倆錢吧?裝這玩意的盒子都賣兩千了,多少能值幾個錢吧?」另一位斜眼哥也饒有興緻地看著。

「不認識呀,就古籍里也不能洋碼字呀?」又一位小鬍子也搶了一張,湊上來了。

終於把那位西裝革履的哥們吸引過來了,徐承貴湊了湊很客氣地道著:「大哥,我看看,說不定我認識。」

那小鬍子倒大方,直接遞給徐承貴讓鑒定,徐承貴手裡搓了搓、對著陽光看了看,又摩娑了幾下,心裡犯疑,要是在家裡倒有工具可以大致鑒定一下,可在這鬼地方光憑肉眼,還真看不出所以然來,只感覺出紙張質量還可以,放下的時候,故作不知地搖搖頭:「不值什麼錢吧。」

「就知道你不認識,裝什麼內行呀,我回市裡找人鑒定下……」那小鬍子折著塞進口袋裡,明顯地讓徐承貴心裡一抽,知道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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