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非公開忽悠秘籍 第03章 解鈴系鈴 寧無他人

兩周後,十一灣變電站……

一場紛紛揚揚的冬雪剛停,變電站的周圍一片白皚皚的景色,大有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的美景,連縱橫交錯的變電網、變電器,也成了一片銀白的顏色,霽雪方睛,嬌陽初升的這一日,靜悄悄的變電站里只能聽到覓食的雀兒偶爾嘰喳的聲音,冬季是這裡最悠閑的時候,悠閑到一個上午,幾乎在空蕩蕩的大院里看不到人影。

倒也有,天氣冷沒有出來,四號宿舍里的帥朗就是其一,這一周出得可是滿勤,而且還給工友頂了幾個班,算是還了哥幾個的人情,早上八九點睜眼,知道下雪了也沒地方遛達,懶在被窩裡又多呆了一個多小時,懶洋洋地起床洗漱,開著電熱扇坐到陽光能照著的地方翻看著舊報紙,這地方的消遣不多,除了打麻將喝酒就是一塊侃大山,這裡最好的一點帥朗覺得倒是根本不像城市裡那樣能無時無刻感覺到生存的壓力,別看工資不高,在這一片都屬於有錢人了,不但有錢,而且還沒地方消費。

報紙,又看了幾遍,一周前見到的那一幕從報道上看到了一斑,兩天後這個消息才刊發出來,標題是:華銀總經理墜樓自殺身亡,牽出十數億債務糾紛。死的已經確定是尚銀河,他的死也確定是自殺,只不過自殺之後暴露出來的事就有點讓人瞠目結舌了,據這些已經和諧過的報道透露,尚銀河涉嫌非法集資、暴力收債、非法經營以及傷害等多項罪名指控,公司涉案的保安、中層管理人員被刑事拘押了十七人之多,債務金額已經落實到了十七個億,也就是說,其實這個放貸大戶本身也是一個欠債大戶,他們以高利息的誘惑吸納資金,然後再以更高的利率放貸,資金的來源有私人的、有公司的、有國家單位的、甚至於還有銀行部門的,和所有非法經營的小額貸款公司如出一轍,都是拿著官銀在中飽私囊。這中間的風險自然誰也看得出來,資金鏈一斷裂,不管是收不回貸款還是官銀縮緊都會引發整個利益鏈上的震動。

只不過這次震動很意外,是來自於外部,據報道稱華銀公司被騙一點五億,又在股市投資失利,導致兩億資金無法收回,成了引發整個震動的導火索,借款方要收回資金,而貸方在短時間裡又無法回收借款,再加之警方對尚銀河的涉案窮追不捨,最終導致了這位聲名赫赫的大佬從公司十四層華麗麗地來了一跳,一了百了了。

之後的傳聞就更多了,有傳聞講某家銀行從職員都高層都涉案,不少人都把私人積蓄甚至公款斥借出去讓尚銀河放貸,因為尚總的威名在行業里信譽很好,最起碼沒有收不回來的欠款。還有傳聞某慈善機構,叫什麼十字會來著,把籌集地善款也斥借給尚銀河用於放貸,這件事被傳得紛紛揚揚,有關部門自然是矢口否認,誰也分不清真假。不過欠債肯定是真的,已經梳理出來的三角債務有十幾個億,涉及到中州多家民營企業,偏偏這些民營企業據說也是捉襟見肘,暫時還不上欠款,這事帥朗和老爸通電話曾經閑聊過,有一部分可能確實存在經營問題,但更直接原因恐怕是和600×23那支股票套牢有直接的關係。

翻了幾頁,兩天的報紙,找了找個股信息,那隻黑馬股收盤價是十四塊三毛多,已經跌了一半不止了,看這樣,恐怕還得繼續跌下去。

像前兩天一樣,看完了,帥朗拿著報紙嘆著氣,半天不知道心裡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如果單從設局的角度來講,端木所用的這些手法簡直是聞所未聞,從組建立訊開始,一邊圈錢、一邊謀劃、一邊報復,把在拍賣會上坑了他一把的中州這些名流全部埋進坑裡了,說不定尚銀河至死都不明白為什麼端木會這麼坑他,說不定現在這時候那些資金被套、老婆被搞的中州名流也沒明白,為什麼就會遭遇這等的窘境。

「厲害……忒牛逼了,其實還是有點貪了,如果不騙銀行那錢,不騙走尚銀河的斥藉資金,從股市的圈走錢完全合理合法,誰也不能把怎麼著了……老古和他的差異其實就差一步,如果古清治干這活,肯定能全身而退……厲害,這事辦得漂亮,不過一般人辦不來呀,最起碼把公司搞這麼大聲勢,再把這些想賺錢的誘進來,等閑不那麼容易辦到……」

帥朗扔了報紙,揣度著這事的得失,想了想,這手法是複製不來的,最起碼砸上幾千萬布個局,就不是自己辦得來的,更何況還能找到邰博文那號極品鴨子,專從女人身上動手。別說幹了,就帥朗覺得如果不是自己看過全程,能不能想明白這其中的奧妙都得兩說。

「不話反回來說了,還是老實點好,畢竟咱現在還在外面悠閑悠哉呢,那幾個貨怕不得在格子窗里唱鐵窗淚了。」帥朗笑了笑,看看窗外的雪景,又找回來了點心理平衡,即便自己不是遵紀守法的人,可對於這些突破底線、以身試法的事還是不屑一顧的,這事嘛,帥朗給了個評價:過了,實在太過了。

「帥朗……」窗外有人在喊。

帥朗一支身站起來,還沒等迴音,那聲音又在喊:「帥朗,站長喊你來吃飯。」

「知道了……馬上就來。」

帥朗提著褲子,整整衣服,看到了工友毛旭文扯著嗓子站在食堂門口喊,應了聲,奔出來了,自打知道了帥朗的身家以及帥朗幫著老毛一家建了個生意尚可的批發部,站里人都對帥朗刮目相看了,捎帶著都尊敬了不少,這不,站長親自掌勺做的紅燒鯉魚,老毛燙著只老公雞,直說是老丈人和老婆囑附送給帥老闆嘗鮮的,另一位姓苟名敬山的工友正擺著桌子,弄了兩瓶高粱白,四個人熱熱乎乎張羅著就開吃了。

「來來了,敬站長一杯。」帥朗倒著酒,舉杯了,這位站長長年在鄉下,跟酒比跟老婆親,有點落酒,大杯子一倒先說著:「甭敬我,老毛、苟子,你們得先敬小帥一杯,他來了給咱解決的問題不少,你老婆開批發部,苟子弟弟在城裡找活干,可都是托小帥的福了啊。」

「得了吧,站長,就超市找了個開車的活,什麼大事。」帥朗不以為然道。

「那也得敬一杯。」苟敬山應著站長的話說上了,倆工友一右一左挾著,大杯子一碰,帥朗也不矯情,仰著脖子一灌,再倒上時這倒敬站長:「高站長,他們敬我,我得敬你……我這兩三個月偷奸耍滑就沒怎麼干過活,你說年終評比優秀職工,你還非把我報上,你說我心裡可得多不好意思不是?」

「哈哈……以前是我內定,這次可是民主選的,大家都選你,我也沒辦法。」高站長端著杯,和帥朗碰了個。

老毛一聽帥朗過意不去,就攀上來了,直勸著:「帥總,這優秀職工非您莫屬啊,咱們下河打魚數你逮得多,你這方面就有長處。」

「對。」苟子也湊上來了,笑著道:「還有打牌,你就沒怎麼輸過,我最服您老人家。」

「去去去……別拍馬屁,這站里數站長大,你們不能亂表揚啊,又是逮魚又是打牌,優秀職工就干這事?」帥朗紅著臉問,老站長哈哈一笑,不以為然了,反正冬季清閑得緊,再說來的這位除了工作不怎麼上進,其他方面都不賴,倒比以前來實習只會幹點活的讓人順氣多了。

大盤魚、大碗雞、大杯酒,吃得是滿嘴流油,喝得是嘖嘖作響,吹得是胡天黑地,這四位爺們眨眼一瓶下肚,第二瓶就開了,這當會,高站長瞅了空問著:「小帥,實習到年底就結束了,你有沒有打算,想好去哪兒了沒有?」

「去哪兒?」帥朗啃著雞腿問了句。

「回市裡呀,局裡那部室,要不市裡那個供電站都成,我上周回市裡可聽說了,今年照顧的這一批,都晨子弟,後門都敞著的,有的根本就沒實習,掛了名,就等著實習完了直接到市裡上班呢……我還聽說呀,光往市裡留留,得這個數。」高站長伸了仨指頭,老毛脫口而出:「三千?」

「你們蠢貨,在鄉下都呆傻了,現在三千還叫錢?三萬。」站長訓了句,捎帶一個巴掌。

「帥總還缺這錢?」苟子不屑了,替帥朗拽了把。

不過帥朗卻是笑了笑,搖搖頭:「這錢我有,不過要是掏三萬把我留這兒,我願意……花三萬塊離開這兒,我有病呀?全中州鐵路局就數這個站好,環境好、氣候好、景色好,關鍵是人好,讓我走我都不走。」

「看看,站長,說什麼來著,我說帥總不走吧。」老毛得意了。

「小帥。」站長上心了,鄭重問著:「你可想好了,咱這地方可背了,除了家在鎮上的,就是我這號沒人要的,窩這兒可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瞞您說站長,我到現在都分不清三項電那項是那項,真把我調到重要崗位,我也不敢去呀。」帥朗訴著苦。惹得單位同事一陣好笑,那老站長笑著道:「那個簡單,容易學,我是擔心呀,不趁實習結束回市裡,以後調就麻煩了。」

「不調。我還以企為家、愛崗敬業,不走啦。哎,你們要看不慣我,那我得走。」帥朗來了句,那幾句自然是求之不得,紛紛搖頭,你說少了其他人能行,少了這麼個會吃會玩又仗義疏散的主兒,肯定是不行滴。

吃著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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