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一一章 元靜散人

「我那太始道兄稍後即至,只是在他臨來之前。卻不知秀觀道友,還能否撐得下去?」

此人到來,立於無上常融天之上。不見有什麼動靜,卻也就在此時,穹境之下的地面赫然開裂。

一道道深深的裂紋,如蜘蛛網般的裂開,更多的蒼生道修士,顯出蒼白了面色。

宗守也只覺那穹境之外,那些三教修士,衝擊之勢驟然增強。

偏那些時空裂隙,在瘋狂的增多,使守御的難度激增。

宗守再不能輕鬆應對,大半的心神,都抽了回來。

以蒼生殺劍引導,引導此處三千三百蒼生道修士,把每一分劍力,都用到了極處,揮灑虛空,就似劍瀑連綿不絕。

劍力震蕩,激撞不休。把十幾處裂隙,就全數護之其內。

只是此刻,較之最初時的壓力,激增了十倍有餘!

隱隱更聽得那域外界河,更傳來了幾個怒哼之聲。

「這萬仙三十三天陣已到極限,我倒要看看。爾等能攔我們到幾時?」

「嘿嘿!秀觀他再強,也抵不得十二位聖尊聯手合力。聽說蒼生穹境的女弟子,都很是風騷。尤其是七靈宗,最擅的就是男女雙修之術。今日攻破穹境之後,倒要好好享受一番。那時請諸位莫要斬盡殺絕,留些情面才好。」

「女子我不喜,倒是聽說蒼生穹境之內,頗有幾位年輕弟子,風華正茂,很是俊俏——」

「三十三天攻破在即,那秀觀分明已經撐不住了——」

「今日攻破蒼生穹境,老夫定要將你等挫骨揚灰!」

那出身道儒兩門的修士還好,十幾個魔門修者,都是污言穢語,不斷的傳來。

宗守沒什麼感覺,可陣中也不乏年輕氣盛弟子,面色鐵青,氣怒交加。

心緒波動,也直接就影響到劍陣,稍顯波動,不能再如之前把般流暢。

「冷靜!切記勿為他人幻法所迷——」

宗守一個拂袖,幾位輔佐他控制劍陣的修士,都立時會意。

把那些心神受到影響之人,暫時排除在了劍陣之外。

而宗守的蒼生殺劍,也再次一凝。引導著大半劍罡,再次聚而為一,猛擊虛空。

劍潮過處,那穹境之外,立時三位以上的神境修士,被徹底的淹沒。

血雨紛灑,又聚於一人之前。正是方才,言道要領教七靈宗男女雙修術的那位魔道聖境身前。

依然是以他的蒼生殺劍為先導,九道源海無涯劍罡為繼。

第一劍就將此人御使的仙寶擊潰,第二劍,第三劍尾隨其後,如雨打芭蕉,連綿不絕的陸續沖貫而去。

將此人的身軀,穿出無數的血孔。

「好生聒噪!」

當宗守的劍光一收,那人的屍軀,就徹底爆裂,碎散了開來。

而域外界河中的其餘人等,也聲息一寂,再無人敢多言半句。

宗守的面上也潮紅片刻,就恢複如常。

剛才他也消耗不小,十日封印聚籠之力,直接減去了一成有多。

然而若不如此,以雷霆手段將這些三教修士強行壓下,滅其氣焰。

只怕這些人,更將肆無忌憚,氣勢一成,就更難以抵禦。

好在這瞬息之後,那些被排除劍陣外的修士,已紛紛恢複過來。

重新加入劍陣之中,使這座九宮劍陣,恢複完整,宗守也壓力驟輕。

也就在此時,在他的耳旁,響起了龍影的聲音。

「一劍斬殺聖境,你是用了激發潛能禁術?」

「師尊?」

宗守回過頭,然而便見龍影老人,正站在他身側。

也不知是何時來的,背著一口四尺青鋒,正仰望那三十二重金塔。

「蒼生穹境之內,幾乎人人如此,不獨是弟子一日。再說此法,也不損壽元。」

「雖是如此,以後卻也需少用為佳!這等透支真元的禁法,用得多了,終究不妥。我曾經就深受其苦。」

龍影老人搖了搖頭,不以為然,語中也含著告誡之意。

宗守苦笑,強行抽取真元潛能的害處,他如何能不知?

不到萬不得已,又豈會如此行事?

口裡應下,宗守也再向上方看去。

「秀觀師伯他,似乎已支撐不住。師尊你不出手?」

龍影卻答非所問:「果然都是一些積年至境,你師尊我是以遠遠弗如。若非是此陣在,真不敢放手一搏。」

又隨後解釋:「這座三十三天陣,最是考量人之修為。實力不到至境,沖不到二十層之上。過了二十四層,就是至境中期。而二十八層之上,就是至境後期。手中只需有一件開天至寶,就有資格合道成真。」

宗守哭笑不得,忖道你這時候,還有心思跟我說這些?

心中卻也略有幾分好奇,不止龍影能到達第幾層。

「別小看這三十三天陣,此時羲子所留,豈是這麼簡單。當年諸教圍攻時,還多了一位同樣穩壓諸人一籌的慈悲道君,那秀觀卻也一樣獨力撐了下來。如今已過萬載,這位至境第一人,戰力只會更勝從前。沒有慈悲壓陣,今次出手的至境,雖超出前次,卻多半奈何不得他。然則那清玄的手段,斷不止此。上面那幾位,也未出全力——」

龍影說這,語音沉靜淡漠,不帶半點焦躁之意。

「還不知他們虛實,不過這三十三天陣,吾已知大概,可以出手了。我入陣之後,要全力護持金塔,無暇他顧,你自己小心。」

話完之後,就也步空而起。一道龍形劍氣,隱隱約約護在了他身周左右。劍勢勃發,赫然於空中的七位至境糾纏抗衡,卻竟一路突破,到了第二十三層上揲阮樂天之上。

引得諸人目光,紛紛望來。清玄是毫不意外,只冷冷道:「龍影,你真欲趟這趟渾水。為蒼生道火中取栗,與你何益?可知今日蒼生道若敗,你龍影必定是被封禁了局!」

「魏旭於我,有成全之恩,不可不償!生死尚且置之度外,何況已是不死之身。」

龍影言語簡練,答完之後。一言不發,步入到那金色塔內。

瞬時間無數忽隱忽現的真龍之影,顯於四方。

而整個蒼生穹境,也再一次穩固了下來。

地面的裂痕,紛紛癒合。那些時空裂隙,也在消失。

使所有的蒼生道修士,都覺壓力一輕。

宗守也隱有所悟,知曉了龍影三人未在開始就出手之因。

據於大陣核心之內,以局外人的身份,觀這萬仙大陣的循環運轉。

如此才能盡之其妙,盡展其能。

龍影之後,則是元靜散人。那林玄靜此時,亦從學宮正殿內走了出來。

目光毫無溫度的,看了上方諸人一眼,她的腳下,就憑空生出了一朵芙蓉,托著她身影上浮。

「今日的蒼生道,再非八千載前。我蒼生穹境之中,已非只秀觀師兄一人。何來撐不下去之說?倒是諸位貴客,今日未必能全身而退!蒼生穹境不容輕犯,諸位總虛留下些什麼,做個交代!」

此時下方,所有蒼生道修士,都屏住了呼吸。

知曉這一戰,已到了最關鍵之時。

在穹境之外,雖有數百萬人搏殺。穹境之內,十七萬蒼生道修士,也在拼盡全力。

然而卻都是旁枝末節,真正決定勝負的,還是這幾位至境強者。

而清玄幾人,亦是冷冷的下望。

這位元靜散人,自然也同樣在計算之中。

只是一個道基不全,甚至未真正踏入至境門檻的女子,又能有多大能為?

而無上元魔李別雪,更是直接目透出譏嘲之色。

此女不久之前,才與他那一具降臨化身交過手。

一個至境,卻只勉強勝過,只有他半成之力意念化身,豈不可悲?

這三十二重天障,針對的可不止是他們這些外來之客,也同樣限制著秀觀元靜,這幾位地主。

可一瞬之後,就見那元靜散人,竟是毫不費力,就突破了第二十層天障。

千瓣荷花托拂之下,竟依然還在往上疾升。

李別雪頓時怔然,難道說幾日之前,這女子還留手了不成?

竟是一直上升到第二十一層——太黃翁重天,那荷花這才停住。

清玄的面色,此刻也終是鐵青一片。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聲低沉怒哼:「敖坤!」

能入這二十一層,不止是意味著元靜散人,已經有了正常的至境實力。

甚至更進一步,在初入至境的層次之上,又有進展。

或者不敵他們,可依託三十天陣,卻已足夠牽制住他們,任意一人。

而思來想去,這個世間能彌補林玄靜道基的,就唯獨只有那頭孽龍一人。

而那金塔之下,學宮大殿之中,也果是傳出敖坤的大笑聲響。

「當年賭約,是我那義弟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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