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一八章 鐵架無涯

「不對,這一界中兇險未知,虛實未測。只怕這些銀蟻散開,即便是我的星辰道種,也未必護得住——」

宗守略一沉吟,就收起了以這些聖火銀蟻,探索的念頭。

其實在之前的第六層第七層,就已遭遇了不少兇險。

也正是考試宗守那七十九枚瞬空龍丹,這些銀蟻才能逃生,安然無恙。

這一獄中,尚不知禁術為何,有何玄機。

光是那些被囚於此獄之人,就足以令人心生忌憚。

按陸無病所言,陸家之中,唯有最窮兇惡極之人,又或族中不赦之罪,才會被拘禁在此。

想也可知,其中的強者,絕不在少數。

宗守先是試探著,往高空踏去。到了此間,卻是平靜如初。

「無有元磁之力,四處也沒有禁制,換而言之。這裡不禁人遨遊虛空——」

不過此處禁制雖無。靈能卻極盛,法則道規無比嚴密無比,無有破綻可鑽。

換而言之,他之其他世界,一瞬可穿行數十里之距。在此處,則最多十里之遙。

至於瞬空龍丹,估計此時,就只能在百里之內挪移。

還有這冥力,未免太濃郁了一些。而且有如附骨之蛆,纏魂之絲。

宗守皺了皺眉,四尺血色青鋒,從袖內滑出。

一瞬間無數死冥之力,聚集而至,匯於劍上。

身周萬丈,彷彿有條浩大的陰河流淌。

這是冥河告死劍,這些冥死之氣,揮之不散,逐之不去,此時倒不如轉為己用。

御使這些冥力,不費力氣的往前遁行。大約行了半刻鐘左右,宗守就是一怔。

只見那遠方十幾個高達千丈的鐵架,列成整齊的一排,豎立在遠處。

鐵架之中,依稀釘著幾個人影。

藉助瞬空龍丹,宗守閃身過去。而後目中,就滿是驚色。

這些十字鐵架之上,被釘鎖之人,居然莫不都是神境修士。

其中兩人,分明已達至神境巔峰。

隨即心中就是恍然,他就奇怪。第九層,既然可能有傳言中的出口。

那為何陸家神境之上的罪人,會被打入第八層死獄?

豈不是更輕易,可闖至那第九層?

這時才知,這些人再非是放養。而是被釘鎖封印,不得自由。

再觀這些鐵架,分明是在連續不斷,抽取著這修神境修士的真元氣血,輸往他處。

隱然是一座龐大靈陣的分支末節——

「難道說,這九絕死獄的禁陣,其實是靠抽取這些神境修士的真元氣血來維持?」

想想又覺不對,如此大陣,即便是幾百位以上的神境,也難支撐。

這些人,應當只是補充——

那十幾個鐵架之上,大多數神境修士都是氣息奄奄,虛弱無比。看了遁飛過來宗守一眼,就重又閉上了眼睛,不做理會。

卻有一形貌粗獷,髯發虯結的大漢,詫異的上下的打量了宗守一眼,而後嘿然而笑。

「怪哉!怪哉!老子被困在這八層冥獄,幾百年都不曾見人闖進來過。卻不意這兩年,卻接連望見幾個生面孔。這個小傢伙,年齡應該還不過四十,修為才到仙境,居然也能下來。莫非外面那六隻青雷鷹,都已經被人烤了吃掉不成?」

似是自言自語,又似對周圍那十幾個鐵架上神境修士說話,周圍卻無人應答。

宗守對眼前之人,亦是頗感興趣。

只是此刻,卻是急不可耐,想要尋陸含煙與宗未然下落。

搖了搖頭,便欲離開。隨即卻又心中微動,宗守又暫止住了遁光。

「前輩可知陸含煙?」

「陸含煙?」

那粗獷大漢愣了愣,而後一笑:「略知一二,是如今焚空聖帝之女可對,如今焚空陸家的小公主?只是如今,是境況不妙——」

宗守眸光一閃,繼續追問:「那麼前輩又可知,她如今何在?」

神境巔峰,神念可籠罩萬里世界。哪怕是在這死獄中,受到限制,也當可及數千里之地。

更有重重莫測神通,此人或者能知道陸含煙此刻所在。

「自然——」

那人下意識的便開口答話,隨即眼神就微現迷茫,而後搖頭。

「不太清楚,這八層死獄之內,無我無涯子不知之事。老子記得此女名字,不過卻唯獨不曉得她此刻下落,或者已經被轉入第九層。」

九層?

宗守心中微沉,是冰寒一片。怎麼會又轉入至第九層?

若真是如此,自己又該怎辦?

第八層的青雷鷹,他應付起來,就已經那般吃力。

這第九層入口的鎮守,實力卻不知為何?神境後期,還是神境巔峰?

旋即就又心中自我安慰,此人不知,他那母親未必就一定被移入至第九層死獄內。

又隱隱感覺,其中似有些不妥。可不妥在何處,卻又想不出來。

那無涯子目里,也同樣是露出疑惑之色。隨即就不在意,朝著宗守笑道:「你雖是仙境,可本座觀你玉肌仙體,骨溢清氣。只這肉身,就不在神境之下。既能入得這第八層之內,想必本事了得。不過若要入那第九層,卻只怕力有未逮。不如放了我無涯子出來,本座自可帶你下去。只不知,你這小子是否有這等樣的本事?」

他此言一出,那其餘鐵架之上的修士,都紛紛睜目,往宗守望來。

宗守則面容沉靜,全然不被其言語所動。繼續問道:「那麼前輩,又可聽說過宗未然之名?最近幾年,闖入這冥獄之人,此時何在?」

那無涯子聞言,頓時是震天大笑:「自然知曉,不過卻需你先把本座放出之後,才能告知!」

宗守輕哼了一聲,仔細目視那鐵架封禁。

他前世,也曾在陣道上,精研過一段時日,以求修為突破之機。

可來到這一世之後,因進境太快,維持本身道基穩固,就已耗盡了心力,故此是把這門本事徹底放下,專精一途。

不過修行之道,一法通則萬法通。

在一法之上,登峰造極,自然可觸類旁通。

此時一觀,就知這封禁,確然棘手。

不止是鐵架上這些神境修士,破禁艱難。便是外人想要搭救,也絕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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