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零九章 未然之蹤

六神御刀術,只能同時蘊養出六口真正的六神飛刀,威能最盛。

然則宗守囊中,這些年以元神培育出次一層的飛刀,卻還有數十之巨。

眼前這些被困鎖在此的仙階修士,也還不值他,用上真正的六神之刀。

刀影一閃,遠處就是六名仙階靈師,被洞穿腦髓。

而此時無名劍光,卻驟然一縮一凝,收束至宗守身旁十丈之內。

元一之陰!

十丈之內,是我不破劍域!

劍光斬出,近乎是無聲無息。可當光影至處,所有橫空擊來的一切,都被這劍削斷擊退。

每一次叮噹聲響,每一次交擊碰撞。都使劍上蓄力,更是沉雄強大。

當吞天元化術,轉化積累到極致,宗守的劍光,又是一變。

元一之陽!

劍之所指,無人可當其鋒!

萬千劍影,有如天河倒卷般,往前方衝擊。

層層疊疊的劍光,須臾間淹沒所有。

對面那些仙階修士,面上都滿是錯愕驚懼之色。

然後下一刻,就被這浩瀚劍影,有如凌遲般,斬成無數碎片。一團團的血霧爆炸,一屢屢的劍勁激蕩削切之下,化作血肉齏粉。

只這一劍,就將宗守身前,十餘仙階武修,盡皆斬殺。

而此時距離那座高塔,已不過只百丈之遙,近在咫尺,也再無人礙事阻障。

宗守袖內,此時更幾十道銀白色光影散出,往四面八方襲去。

正是晗曦,以及它麾下那三十六隻兵蟻。都是迅捷若光,快的不可思議!

所過之處,亦不斷有血光閃現。

晗曦此時,本身的戰力,就已經可以穩穩超越了普通的仙階巔峰。

而其部屬,那些聖火兵蟻隨同渡劫,雖未踏入靈境,實力也皆可越階而戰。

心念相合,彼此間的配合,更遠非是這些被石台鎖住的仙境修士能夠比擬。

只是一瞬,就有十位以上的仙階,被直接斬殺隕落。

使此處剩餘的囚犯,面上都全顯出幾分驚悸忌憚之色。

宗守放出這些聖火銀蟻,就不再去理會。身形一閃,直撲遠處那座高塔。

虛空踏步,身形一閃。而後就聽得內中,一聲怒喝:「大膽!」

隨聲而至,是一條燃燒著蒼白之火的連枷,末端處十數枚的鐵球,橫空砸至。

那焚空之炎過處,使天地間竟出現了一絲絲黑紋。

宗守眉頭一挑,而後就是冷笑出聲。

仙階巔峰?這焚空之火倒很是不錯,在這死獄之內,足可與非陸家出身的神境修士抗衡。

然而在他眼中,卻也不過如此。無論是血脈之力,還是本身實力,都遜他太遠。

依然是一足踏下,轟然震響中,將那些鏈影鐵球,全數震散。所有蒼白之火,也盡數滅去。代之而起的,卻是宗守的雷烈千火,漆黑火焰。

緊隨起後,又是第二腳凌空踢出。勁氣至時,此處的靈陣,瞬間在強壓之下粉碎。而那高塔的上層,也被直接踢翻,強行削斷了一截。

「神境?不對——」

那聲音是惶恐之至,一個身影,驀地從塔內飛出。急往那深淵之下,飛馳逃去。

宗守冷笑,並未出手阻攔。然則他袖子,卻是一團火光衝出,凌空化作麒麟之形。猛地一口,將欲遁逃那人,咬住擒拿。然後是得意洋洋的,叼著那「戰俘」,送至宗守的眼前。那神態,就彷彿是抓住老鼠,向主人獻媚的貓一般。

宗守笑著拍了拍嘯日的頭,接著回望身後。

從他現身出手,再到擒拿此人,不過才五息時間。

而那百座石台之上,還有五十餘人,與晗曦及其部屬糾纏。

渡過了最開始的出其不意,晗曦及那些兵蟻,要再將這些人的性命拿下,已有些困難。然則這些仙階修士,也同樣是支撐的極其辛苦。

宗守目內,正寒芒一閃,現出殺意。卻聽不遠處,那陸無病開口道。

「君上且慢,請劍下留情!」

宗守「嗯」了一聲,勃然欲發的劍勢,微微一斂。而後稍顯意外的,看著那陸無病,心中一陣疑惑。

陸無病也不耽擱,隨即就開口解釋道:「這些修士,大多家破人亡,只願儘早脫離死獄,是可憐之人,對君上而言,卻也都是可用之人。臣知君上麾下,雖有近萬鐵騎,卻獨缺高階道兵。這些人,豈不正好合適?君上師尊,雖傷勢未愈。然則一身靈法,仍可與至境抗橫。有其在外為援,帶他們出去,也不過多費些功夫而已。」

又道:「這些修士,大多與陸家仇深似海,性情桀驁難馴。被打入死獄之前,也大多是一方雄傑,不會甘心屈居人下。若是願以神魂起誓,追隨君上,甘受禁制,自然是再好不過。若是不然,也可以秘法洗去記憶。否則日後若欲回歸陸家,執掌焚空聖庭時,這些人便是隱患——」

前面的話,是向宗守解釋,勸其停手的原因。後面的言語,真正的對象,卻是那些石台上的仙階修士,宗守也目光微閃,限入了凝思。

道兵么?

他的麾下,如今不止是靈境修士稀缺。仙階修者,更是一個也無。

高端的戰力,確然是缺乏之至。此時尚可無事,可時日長久下去,卻必定不妥。

尤其雲界靈潮大起,諸多修士強者回歸之時。

只是這些人,不但修為高強,本身實力也很不弱。只因氣血虛弱,又被石台限制之故,在他劍下,才顯得如此不堪。

出了死獄,無論放在何處,都會被眾多勢力,爭相拉攏,被奉為上賓,敬重有加。

真願意,做他宗守的道兵?

只是換作其他的形式,不受禁制,不發誓願,也不願被他祭煉。

他宗守,還真是放心不下。

無關道德,實是信不過。不願費盡氣力,將這些帶出九絕死獄之後,反被人背後插上一刀。

他宗守更非是善人,這些人被困在此,自有緣故,也大多非是什麼好人。

他宗守又何必,要廢那力氣,搭救這些修士?

至於陸無病所言,回歸陸家,執掌焚空聖庭之語,卻是右耳進左耳處,全未放在心上。

此時那些石台之上的仙階修士,面色也是變幻不定。

忐忑地看著宗守,知曉自己的性命,已在這位彈指之間,就連誅十餘仙階修者之人的一念之間。

其餘十數人,聽著陸無病的言語,面色更已是微微變化,已是有了意動之色,猶疑不定。

尤其是聽到「至境」二字時,五十餘人,都是面中精芒閃現。

對於陸無病之後的幾句,也是出奇的,保持了沉默。

無人惱怒,也無人反抗,都是陷入了沉思。

宗守百般思量,都難決斷。再看了這下方諸人一眼,而後唇角輕哂,就收起了劍勢。

果如陸無病所言,這些人對他,確然是可用之人。

在這溶火死獄,一年復一年的折磨之下。這些修士,一方面心念被鍛煉的極其強韌。一方面對能從死獄逃脫,解開自身鎖鏈的誘惑,已是毫無抵抗能力。

只需能夠脫身,只怕任何代價,這些修士都肯付出。

無名劍回歸袖內,便連晗曦連同那幾十隻兵蟻,也同樣收了回來。

對下方的修士,暫時不做理會。而是一手擒拿抓住,那位塔內逃出的陸家仙境巔峰修者。

「孤問話,你可願答?」

詢問了一句,卻見此人是緊咬著牙關,目光怨毒憎恨,如毒蛇般望來。

雖是狼狽,眼神卻頗是堅定。

宗守只一望,就知普通之法,絕不能使其開口。

於是也不再廢話,更不願費時間去逼問。

一手按住此人頭顱,直接以搜魂之法,強搜此人記憶。

那人元魂,驚恐之至,瘋狂的掙扎。拚命停住自己思緒同時,也傾盡全力,把自己所有的記憶毀去。

卻快不過宗守,一絲絲佛門的信願之力湧入,更隱隱有鎮壓修復之能。

「原來是喚作陸說?好名字!還來不及傳信——」

宗守心中,更是平靜。

這早在他意料中,那高塔被一足踏破。那時候,也正是陸說,欲將此事通告那幾位死獄看守之時。

毀去的,不止是高塔靈陣,也有此人,報訊幾位陸家尊者的手段。

不過此時,他最在意的卻非是這些,而是宗未然——

不立時斬殺,而是選擇擒拿這一位,本就為從此人口中,獲得宗未然的消息。

「果然是來過!」

宗守一陣茫然,在這人的記憶中。是一個妖魅又威勢滔天,如天神般的男子,從此處強行闖過。

無人能阻其哪怕千萬分之一彈指,反而此間的罪人,都是非死即傷。

繼續搜尋,卻再不見有關於宗未然的記憶。此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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