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八四章 諸事已定

怫然不悅的,從這所謂「行宮」的大殿里,走回到寢宮。

宗守依舊是只覺胸中略有些憋悶,可片刻之後,卻又一聲失笑。

自己的打算,還真是被那死老頭全看穿了。

佛宗全盛之時,佔據著雲界半成的土地,億萬的人口。

可道門規模,卻也不在此之下,這些年也一直昌盛,未受什麼打擊。

加上日常的香火錢,東臨一年出產,至少有半成入其門。看在眼裡,實在頗令人難受。

前次雖是驅逐凌雲宗與東臨諸多宗門,可對轄內那諸多道觀,卻未怎麼打擊。

本不願道靈穹境鬧得太僵,可如今既已翻臉,那就再不用客氣。

他能容許宗派存在,卻絕不容這宗教勢強。如今是道門一家獨大,即便不能徹底亡之,也需將之強拆開來。

又隨手拿出幾份戰報翻看了起來,那日與七千紫麟焰槍騎戰後。他就是閉關養傷,直至今日才稍稍好些。

也不知此時,各處的情形到底如何了——

幾本奏摺草草閱過,宗守的唇角,便浮起了幾分笑意。

此時七霞山之西的夜魔大軍,已經孔瑤任天行幾人,被誅滅了九成有餘。只有千餘,逃入到深山野林中躲藏。

這些都是夜魔軍中的真正強者精銳,若貿然追入林中,反而給了對方可趁之機。

故此孔瑤,只是以大軍封鎖,並不深入。

輝洲那些逃亡之民,此時也開始返回安置。

任博在短短十日之內,已經將億萬石糧草,運至到了輝洲。

足可供此地之民,食用百日以上。

按張懷在奏章中的所言,是未必能全數妥善安排,卻能保證人人都能有,安度秋冬二季之食。

時至八月末,還可種一季之糧。正在儘力恢複諸地耕作,尤其是輝洲,那些數值不清的礦脈。

接下來的,卻讓宗守挑了挑眉。

是張懷已經收繳了輝洲之西的所有權貴之田。此時請旨,說是可將這些良田,分於所有七霞山戰死兵將家眷,以做撫恤。其餘剩下的,則可以發賣。

倒不是不喜張懷的自作主張,而是頗有些意外。

這一招,真可謂是狠毒!此策一旦落實,乾天山在短短數年之內,就可將整個輝洲,全數消化。

不過自此之後,這張懷在那參議殿,只怕是形象盡毀。

乾天山那些人,與輝洲的權貴雖是並無什麼聯繫,可也多半要心生忌憚。那些傢伙什麼心思,他最是清楚。

不由是唏噓不已,他最喜歡的,就是這樣不計毀譽,肯為他背黑股的臣子了。

哪裡像任博,天天跟他作對?

卻微一彈指,將這奏章打為飛灰。再拿來一張絹帛,照貓畫虎的寫了一張詔書,按下大印。

臣視君如腹心,則君亦當視臣為手足。

再翻開張懷的第二份奏摺,卻是請奏肅貪。不但是針對輝洲東臨二地,更將參議殿納入其中。

頓時更覺舒坦,這張懷果然知他心意。不把那些人敲打一番,自己又如何能舒心快意?

最近這些時日,一些人也越來越是過分了。

他宗守既然守了自己定下的規矩,自然就更容不得別人,在他的法規之外逍遙自在!

那任博,搞不是與這些人狼狽為奸,這次最好別讓他抓到小辮子。

最後一個奏摺,卻是來自艦師都督古烈空。前面還沒什麼,只說是夜魔艦師,已經潰逃。

最後面的幾行字,卻讓宗守頗是意外。說是師若蘭,領了二十幾艘三牙樓艦,引著夜魔幾艘艦船進入沉淪雲海。然後不知怎的,竟將這些夜魔大艦,俘獲了小半。其中一艘,是完好無損。其餘兩艘,修一修還可用。

宗守頓時是張大了嘴,有些合不攏。

這可都夜魔族的空艦!並非是征戰雲海而造,而是可穿梭空間的龐然大物!

故此僅僅二十餘艘,就可令古烈空的千艦之軍,窮於應付。

即便泰半的夜魔都已上陸。可其艦上,卻也不乏強者。

再若是實在戰不過,也可選一個時空壁壘薄弱處,消耗大量的靈石,直接裂空而去。

真不知師若蘭,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難道這就是未來數十年,艦師第一名將的初戰?

搖了搖頭,宗守只覺是一陣不可思議。

可惜古烈空,只在奏摺中,大約的書寫了下戰況。

只說師若蘭,是將敵艦引至魔霧繚繞之所,引群獸攻之。又借了雲海下,幾個蠻族之力。這才小勝夜魔。具體的情形,卻是未曾詳訴。

宗守的眼微微一眯,相較於雲陸,師若蘭只怕是更適應雲海之下。

以己之長,克敵之短么?由這奏章可知,師若蘭是把天時地利人和,都利用到了。

——三艘空艦呢,每一艘加上艦上的戰具,就可相當三千枚九階靈石。

回來之後,定要獎她一袋糖吃。不對,若蘭現在已長大了,還是換成別的為好——

奏摺看完,接著卻是國書。份量最重的,自然是來自大商。

先是自承魏海孔玄之舉,有失大商陛下仁德,現已嚴加懲戒。接著又語鋒一轉,向他表示感激之後,就開始了責問。魏海孔玄即便有罪,也該是交由大商處置。他宗守處置,似乎有些欠妥,越俎代庖。不過兩國乃是兄弟之邦,這點小事,自然無需太過計較。

最後幾句,都是在暗示他們乾天,遣使至大商謝罪,給那邊一個台階。

不過通篇言辭,都只一個含意。大約是不願,在這時候與東臨翻臉。

宗守一聲嗤笑,就如他之前所料,果然是為人當做南霸天。

還有其他的國書,都是距離輝洲附近幾個大島之上勢力,對他這個新鄰居,表示問候。

多是奉承討好的語氣,只有一本,是語氣淡淡,帶著幾分責問。

南風越朝?

宗守眸光定了定,旋即就不在意的拋開一旁,沒打算理會。

這輝洲他就強佔了又如何,那位大越朝的國君,能跑過來咬他?

再仔細一想,如此說來,而今乾天山的形勢,是一片大好,不是小好?

宗守不由怔怔,諸事已定,該是可以放心破那天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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