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章 撼世靈決

水凌波卻懶得理會,目中電芒狂閃,仍舊是一團團雷光,全不要魂力靈能般,四下里瘋狂炸去。

趙嫣然輕聲一笑,徑自操控著腳下的扁舟轉向,輕搖著頭道:「我倒是無所謂,可那位師弟說不定就要被拐跑了,耽誤了足足半個月,說不定又會有什麼機遇,被那些隱世宗門看上。雲聖城雖是距離凌雲宗不遠,不過我聽說,那裡還有位武尊隱居——」

水凌波面色一變,神情陰晴不定。想要放棄,又有些不甘。

片刻之後,終是一聲冷哼。身形一閃,就到了趙嫣然所立的扁舟之上。

而下一刻,目光就被這扁舟後側,一塊石頭吸引。

「這不是雷動那隻老鼠的山水刀意?當真礙眼。嗯?這旁邊的一劍,是誰的?數十劍砍削而成,卻又形同一劍。將一種劍意,拆解成數十結構,卻又不失真韻。嘖嘖,同樣是悟自那山山水水的武道意念,可比雷動強得太多!只要是悟性不差,都可參悟些東西出來——」

「還能是誰?自然是我那位還未入門的師弟。據說是為給雷動指點迷津,故此才以劍刻石。」

說到後面,見水凌波已是兩眼發光。趙嫣然卻微微一驚,不動聲色道:「師叔,你不至於要跟師侄女搶吧?與其拿我這塊石頭,倒還不如去把他本人弄到手——」

水凌波目裡面的神情,卻是更顯熾熱。目光看著那劍痕,一刻都不肯移轉。

是越看越愛,忍不住要伸出手去觸摸。

趙嫣然見狀,立時彷彿被割了心頭肉一般,面色一青。身形一閃。攔在那塊石頭面前:「師叔,這可是我的。不許碰!」

水凌波微微尷尬,眼珠一轉道:「嫣然,你是我師姐弟子,本就是一家人,何必分的這麼清楚?就讓給我如何?這石頭,我願再說一口龍元劍,你那師妹不是羨慕了很久?」

趙嫣然頓時猶豫了,盤算了許久,面上又現出為難之色:「那三年後好不好?弟子也要用來參悟劍意的。不過除了那口龍元劍,還要十枚紫靈丹——」

水凌波「切」一聲,再沒討價還價的興趣。走到船頭,神采飛揚。果然還是快點把那人抓到手,才是最划算妥當。

只要入了太元宗,這樣的石頭,她想要多少不就有多少?

就在那水凌波趙嫣然二人離去不久,雲霧中赫然又是一葉扁舟,駛到這片雲海的附近。

卻不敢靠近那雷光瀰漫之地,在十里之外,就遠遠的停下。

過不片刻,就有一個人影從那重重雷蛇之中疾飛而出,落到那舟上。

形象狼狽,全身毛髮都已曲卷燒焦,渾身更只下幾塊破布,勉強遮掩住羞處,露出一身硬朗彪悍的肌肉。

「真是好險,剛才只差一點,就被那老妖婆揪了出來!只稍微惹了她一下,就狂追我十五天,嘿!果然不愧是無人敢惹的老妖婆。她還只是解除封印,到武尊層次而已,居然就這麼恐怖——」

搖著頭,雷動揮舞著那把十五丈的巨刀,在身上不時划上一刀,割出一條條傷痕。忽而是一團雷光透出,忽而是一道帶著火光的氣芒。

雷動卻毫不在意,徑自向穿頭的黑衣人問道:「對了!老黑,我那石頭了?」

黑衣老者無奈一笑,躬身一禮:「還請主人恕罪,石頭已經被七靈宗的趙嫣然小姐取了去!」

「怎麼會?」

雷動的蠶眉微扭,眼神一陣凝然:「老黑你也是地輪五脈的武宗境界,即便那趙嫣然,是七靈宗四代首席,也不可能輸給他!」

「那位小姐說是我不給,就寧願出手毀掉!」

將雷動的神情恍然,黑衣老者仍是慚愧無比:「老奴自信能勝她,卻無力護住那塊劍意石。嫣然小姐又說若是我將那石頭借她三年,就可想辦法,將太元仙子引開。是老朽無能——」

「三年?只怕是有借無歸!算了,這次也是承了她的情。」

雷動哼了哼,強忍著捶胸跌足的衝動。又在腿步處划出一條傷口,接著卻是驀地一躍,騰空而起。往西面行去。

正當黑衣老者有些奇怪時,遠處雷動的聲音,又遙遙傳來。

「我去見見叔父,先前發了信符,他老人家也該來了。這一次還真就準備跟那女人耗上了。似守弟那般大才,絕不能使他落入歧途。我雖奈何不得她,可這世上總有人是她對手!」

黑衣老者神情怔住,原來此事還不算完?

搖了搖頭,老人繼續驅使著葉舟前行。心裡卻是一肚子的疑問,蒼生道又不是真的魔門,即便老主人也對其理念有些欣賞,少主人你這麼著急作甚?難道說,是心疼那快劍意石?又或者,這次真被那位太元仙子虐慘了?

※※※※

坐在翻雲車上,宗守的右手掌心內,正是一團真氣在旋動。

一半為水藍色,彷彿雲霧,又好像是一顆顆冰粒,另一半卻是深紅的色澤,隱隱透著焰光。

兩種性質截然迥異的氣團,此刻卻是螺旋般攪動在一起。互相排斥,又互相吸引。

不過無論是火系真氣,還是霧化真氣,內中都含著一絲絲紫色的雷光,在內中閃爍。

雷火固然相伴,不過天地之雷,大多皆生於雲中。

這就是宗守融合了無定靈皇決,九滅狂雷法,吞天元化大法這數門練氣術。自創的功法,被他取名為撼世靈決。

名字與功法本身沒有半點關係。宗守只求好聽,有氣勢。只要這撼世二字一說出口,別人就會知道這門鍊氣術,很厲害很厲害。

那霧化真氣,自然是源自於天狐之幻,又結合十八道驚雲神滅劍意在內。

既可幻化萬千,又可凝氣傷人。另有紫雷相伴,威能浩大。

而另一半火系真氣,卻是源自於他身體特性。

——就在兩日之前,宗守終究還是辨認出,自身那人族血脈的屬性,正是「火」,滔天之火!

還是未曾覺醒,可這兩日每當他神念冥想,都彷彿可感覺,自己的魂海之內,有團不熄不滅的火焰在熊熊燃燒。

而融合入撼世靈決之內的,也多出了一門前世所知的練氣絕學——「玄極無量焱」。

此刻只完成到身輪六脈的修行之法,仍有不少缺陷。不過顯出的特性,卻已是崢嶸畢露!

宗守本人,正在做若有所思狀,看似在觀察手心中的真氣變化。不過腦子裡。其實卻是在想著軒轅依人的事情,整理著那紛亂無比心緒念頭。

他是想要退婚,不過以那位女娃的性格,必定不會答應。

唯一的辦法,只有讓對方自己放棄。不過與前面同樣,要做到這點,幾無可能。

無論自己有沒有自保之力,估計結果都不會有差。

甚至若是知曉自己魂力,已至出竅之境,那女娃只怕更是不可能輕易放棄婚事。

若他強行退婚,會有什麼結果,實在難說。那女孩多半是強硬的拒絕,也有些微的可能答應,同樣也可能視為奇恥大辱,與他反目成仇。

難道真讓她自此之後,守諾終生不嫁?

自己也彷彿是負心惡人似的,更隱隱有幾分不願,這女孩離己而去。更不願意,與此女視若路人。

真是莫名其妙,又複雜糾結無比的心情——

此刻能夠寄望的,也只有軒轅依人的父母了,或者能使軒轅依人回心轉意也說不定。

只是倘若自己把那廢物的名頭摘掉,他那位自幼都未曾謀面的未來岳父,又改了心意怎辦?

這位玄山城主軒轅通,據說與他父親交情莫逆,義氣無雙。即便如今宗未然已是下落不明,可二者之間,總有些香火情在。退婚的名聲,也終究有些難聽。最終的結果,實在無法預測。

話說回來,自己現在,是不是感覺太過良好了?這身實力,到底是瞞還是不瞞?

這一路免不了殺伐,又如何能瞞得住?

手心之內,忽而傳來一絲灼痛。宗守心神也猛地一醒。

「實在好笑,我劍皇談秋,居然也會這種事情,反覆的思量琢磨。算了!聽天由命便是,船到橋頭自然直,管他那許多。真要是沒法退掉,那我就把這女娃娶了,又不吃虧,也不反感。反正我這一路,是必定要不留餘地,殺伐無算,總歸還是會知曉——」

心念微暢,宗守仔細看向了手心內,那團真氣的變化。那螺旋正在失控,不斷刺痛著他的掌心。甚至體內的氣機,也是隱隱作痛。

「果然還是有缺陷!稍有不慎,就會失控,改進的餘地甚多。不過已勉強可以修行,日後再做改動就是。其餘的錯謬之處,需要修鍊之後,才可知曉。據說一萬九千年前的雲界,乃是一片武學荒漠。直到荒古時代,諸多強者崛起,由那些原始武學,漸漸完善。創出諸多震古爍今的功法秘術,這才有了雲荒時的武道盛世。我有後世諸多武學經典借鑒,總不可能輸給前人!」

宗守用手一捏,就將那團真氣散去。

這撼世靈決,同樣也是爆發力強,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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