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56章 佛門八戒

毗盧寺與龍虎山不同,毗盧寺是不接受香客朝拜進香的,也不接受俗家供養,他們的度衣山周圍有著大片的瘠薄田地,毗盧寺的僧人平日里也會種植穀物和蔬菜。

漫步在田間環顧左右,發現地里的穀物很是稀疏,籽實也並不飽滿,這時候是沒有化肥農藥的,莊稼自然不會長的很好,這數百畝的田地所出產的穀物恐怕只夠毗盧寺的僧人每日兩餐的稀粥。

我選擇的路徑是在度衣山的陽麓,田間有不少的僧人在耕作,在見到我之後沖我合十見禮便各自忙碌,不卑不亢的神情令我心中的怒氣逐漸消淡,不化緣而自給自足的僧人並不多見。

走過山田,開始邁步上山,就在我剛剛邁上第一道台階的時候山頂的鐘塔傳來了撞鐘之聲,鐘聲空曠悠遠,聲傳四野,令聽到鐘聲的人有一種怡心靜性的感覺,由於我是截教弟子,因而對於佛教有著無意識的排斥,不過即便如此我還是得承認這一聲鐘響令我心中的殺氣再度消散了幾分。

抬頭上望,發現那撞鐘的是一個我看不出修為的中年僧人,佛門的修行講究沉穩漸進,通常都會在老年頓悟證道,中年開悟的僧人很少,這個僧人無疑是一個例外。由於他的情況比較特殊,我就刻意的端詳了他的樣貌,此人應該有四十七八歲,身形十分的高大,身穿灰布僧衣,雖然身形高大卻非常的消瘦,面上帶著菜色和飢色,猛一看沒誰會相信他是一位已經頓悟開化的大德高僧。

我抬頭上望了片刻最終收回視線拾階再行,不管他是何修為,也不管他撞鐘出於何意,都不足以打消我清剿他們的念頭,如果他們處置得當我倒會盡量少傷人命,能廢不殺。

片刻之後,山上的鐘樓再次傳來了鐘聲,這一聲鐘聲令我心頭猛然一震,先前在上山的時候我是刻意數過台階的,第二聲鐘響恰好是我走到第九十九層台階時響起的,這一巧合令我倍感疑惑,當鐘聲響起的時候立刻抬頭上望,發現那中年僧人根本就沒有低頭俯視我,更沒有細數我走過的台階。

我沉吟片刻再度前行,此後只要我邁到九十九層台階,他都會撞響銅鐘。他撞他的,我走我的,我並不會因為他的鐘聲恰好在我九十九步時響起而刻意加快或者減慢步速,而他也沒有故意調整撞鐘的時間來迎合我的步伐。

走過最後一道台階的時候山腰處的大雄寶殿就在眼前,但是這一次我刻意延後了半秒落腳,鐘聲先響腳後落地,我是來尋釁報仇的,不是來尋找什麼默契的。

毗盧寺的寺院沒有院牆,大殿之外就是露天的誦經早課場所,此時大殿之外正盤坐著六十幾位紫氣僧人,在這些僧人的對面坐著一個白眉遮目的老年僧人,與撞鐘的中年和尚不同,這個老年僧人穿著一身大紅的袈裟,根據袈裟的樣式以及袈裟上黃線的橫豎來看,他無疑就是此間的住持,可是對於這個僧人我先前卻並沒有聽過有關他的任何消息,毗盧寺很少過問世事,外人對他們了解的也不多。

這個老僧已經超越了凡人的修為,所以我無法通過氣息觀察他的情況和修為程度,此時這個老僧正手持木槌敲打著眼前已經掉了朱漆的紅色木魚,在我走完台階進入大雄寶殿範圍之後,他停止了敲打木魚,而那些僧人的誦經之聲也隨之停止。

「無量天尊,乘風子稽首。」我沖那老年僧人稽首開口。

「阿彌陀佛。」那老年僧人放下木槌合十回禮。

「大師可知貧道來意?」我環視左右開口說道。整個毗盧寺的紫氣僧人已經全部聚集於此,那些普通的僧人都沒有前來參加早課。

「前事之因,今日有果,今日之果,後事之因。真人到此是了斷因果的。」那白眉老僧合十唱佛。

「大師卓見,不知道大師想如何了斷因果?」我冷笑開口。這個白眉老僧所說的因果循環的道理我自然也懂,他的意思是以前的事情造成了今天的後果,而今天的後果又會導致以後的事情發生,反反覆復沒有窮盡。

「了此因果。」白眉老僧自始至終沒有站起來。

「毗盧寺有僧人參與圍攻我紫陽道觀,今日貧道前來是要取爾等性命的。」我平靜的開了口。我是截教仙人,不是凡夫俗子,僅憑几句模稜兩可的因果之說是無法令我改變心意的。

「阿彌陀佛,真人請憑心自處。」白眉老僧瞑目開口。

白眉老僧的話令我忍不住連連冷笑,他的意思是我儘管動手。

「將那鐘樓之上的大師以及後山的師太一併叫來,貧道今日要討教你佛門神通。」我止住冷笑開口說道。我此刻已然是天仙修為,剿殺紫氣易如反掌,這些盤坐等死的和尚根本就不值得我動手。

「阿彌陀佛。真人已然肉身正道,可御五行之氣,與真人鬥法非驚天動地,翻江移岳不足以令真人止殺平憤,如若行之定然功大於過,請真人動手了結因果,老衲等已然等候三天了。」白眉老僧閉目開口。

他這話一出口我再度眉頭大皺,我在三天之前已經送上了拜帖,這三天一直在暗處觀察他們的情況,原本以為他們只是外松內緊,已經有了對付我的信心和方法,沒曾想他們竟然是毫無對策,三日一到,召集群僧引頸受戮。

「大師,貧道不是你佛門中人,你打錯了如意算盤。」我冷笑開口,別以為擺出一副死豬樣子我就不好意思動手。

「阿彌陀佛。」那白眉老僧再頌佛號之後便寂靜無聲。

我見狀立刻自背後抽出了軒轅劍,持劍上前,在僧群之中緩步穿行。

這些紫氣僧人並不能做到心靜如水,這一點可以通過他們頭上劇烈波動的氣息看的出來。

佛門以清規戒律繁多森嚴而著稱,這些僧人大多沒什麼罪惡和業障,不過這也不表示他們都是好人。我日後是要掌管刑責法度的,這一職司不需要菩薩心腸,相反的更需要當機立斷的修羅威嚴。

「殺生乃佛門第一戒,殺之不辜。」我回手一劍將一名陰德大虧犯有重大殺戒的僧人砍掉了腦袋。斬首是最有威懾力的刑罰,砍掉腦袋之後鮮血直衝三尺,第一股鮮血衝出之後緊接著是第二股,這次只有不足一尺,三次過後急速的噴涌才變成了緩慢的流淌。

我自然不會讓死屍噴出的鮮血污到我的法體,但是它周圍的僧人就沒那麼幸運了,不同程度的沾到了急速噴出的鮮血。那些紫氣僧人見到這一情景紛紛面露懼色,這一幕令我暗自冷笑,不是不怕死嗎,發什麼抖啊?

「咣!」就在此時,那鐘樓上的灰衣僧人撞響了銅鐘,鐘聲除了初時的「咣」之外還有很長的餘音,但是我卻想不出以什麼樣的辭彙來形容那肅穆莊嚴的清心餘音。

鐘聲響起,眾僧立刻猶如受到了當頭棒喝,垂眉閉目開始誦經念佛。

我抬頭看了一眼那鐘樓上的灰衣僧人,面帶冷笑道在人群之中再度穿梭尋找。

「懷揣金銀,何處取得?」我冷笑過後再度揮劍砍下了另外一名僧人的頭顱。這名僧人的懷裡出現了黃金的氣息,毗盧寺的僧人是不化緣的,哪兒來的?

隨之而來的又是一聲鐘鳴。這次我沒有抬頭上望,他撞他的鐘,我殺我的人,他不阻止我殺人,我也可以無視他的鐘聲。

這些人引頸受戮不但沒有令我心生慈悲,還讓我心裡逐漸升起了怒氣,我要殺他們他們根本就跑不掉,從這兒盤坐等死很有裝君子的嫌疑,而我動手殺戮不抵抗的人倒顯得我小人了。君子也好,小人也罷,我如果在意他人的褒貶也就成不了大事了。俗世之人都喜歡對某一件事情發表自己的看法,他們的看法往往受到他們本身的年齡學識經歷等因素的限制,那些在他們看來極為正確的觀點很可能並不正確,在俗人眼裡我不該殺戮,但是在我看來必須殺戮,別說坐著了,就是躺著我也上去給他一劍。

「偷徒弟比淫人妻女還要劣上三分,納命。」我再度揮劍砍下了一名僧人的頭顱,此人的氣息大犯龍陽,和尚跟年輕的徒弟胡搞的確有之,這些事情沒必要妄言誇大也沒必要藏掖遮掩。

鐘聲再度傳來,眾僧再度開口念經。

這一次我來到了一名年輕的僧人面前,此人並沒有多大的陰德缺損,但是他念誦的經文卻比別的僧人快了一拍,此人的年紀並不大,在經歷紫劫的時候肯定是由本寺的長輩給他抵禦天劫的。看著那年輕僧人快速翻動的嘴唇我再度揚起了長劍。

這種人明顯是擅長嘴皮子功夫的,迎風拍馬討好長輩,這是我所討厭的,不過我之所以要殺他卻並不是因為這個,而是他快速翻動的嘴唇讓我想起了辯論會上那些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的辯才。那些辯才之所以能夠辯倒對方並不是因為他們懂得多,只是因為他們說話的速度快,根本就不給對方開口的機會,這種人是我所討厭的,胸無點墨,巧言取寵,該殺!

「口舌之利,禍之根源,此乃佛門四戒。」我揮劍砍下了那年輕僧人的腦袋,我生平最討厭只說不做的吹牛之輩,為此我在部隊服役期間還跟東北戰友干過一架。

隨後又是一聲鐘響。

「大師既然鳴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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