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陳老，您這不是難為人家小姑娘嗎？」趙恆及時插話進來算是把小張從困境中解救了出來。
「呵呵，理不歪，笑不來，小姑娘很老實呀。」陳淞生笑道，上了年紀的人喜歡和小字輩開玩笑，以年紀而論，小張和自己的孫女兒還要小點兒，不過看起來可是比陳見雪乖巧多了。
「那是她和您還不熟，等混熟了以後，您就知道什麼叫鬧騰了。小張，說說，上次被孫主任訓是什麼時候？」趙恆笑著問道。
「呃……趙老師，沒您這麼壞的。」與趙恆可是比陳淞生熟識多了，小張不滿地小聲哼道，同時不安地瞟向陳淞生，大概是擔心給初次見面的棋壇前輩留下不好的印象。
「哈哈……」一個老年，一個中年，兩個有著共同不良嗜好的男人相視大笑，這樣的被抱怨，正說明剛才玩笑的成功，如此一來，小張的緊張也應該可以放鬆些了。
「呵，趙恆，說實話，沒想到今天的比賽會把你招來，更沒想到你來就來吧，竟然還帶著文東的秘書，該不會過一會兒文東也來吧？」說笑完了，氣氛活躍了，陳淞生問起了正事兒——孫文東是棋院圍棋部的主任，他來不來在某種意義上代表著棋院對這場比賽的重視程度。
「噢，不是，文東沒說要來，小張是聽說比賽在您這兒舉行，而且由王仲明做大盤講解，所以跟過來要看看。」趙恆解釋道——孫文東在向他布置任務的時候雖然沒有把實情合盤托出，但以趙恆的頭腦和經驗怎麼會感覺不出這件事兒有蹊蹺？把比賽放在棋勝樓倒沒什麼，只是從作出決定到比賽進行只有區區三天時間，無論從哪個方面看這也太倉促了，不象孫文東一貫的辦事風格，而且這盤棋並非是冠亞軍爭奪戰，不過是很普通的一盤對局，比這盤對局份量重，等級高的比賽多的是，並不值得特別關注，沒必要讓自己到場觀戰，此外，就算孫文東是想讓自己出面為陳淞生撐場面，那麼讓小張跟來幹嘛？跟來就跟來，為什麼還叮囑自己，在觀戰時要把小張從大盤講解那邊傳來的信息及時反饋給觀戰室里的眾人？不過趙恆心裡雖然嘀咕，但他也明白孫文東這樣做自然有他的理由，不跟自己說就不說好了，反正讓自己做的那些事兒也沒什麼難度，自己又何必傷那個神呢。
「呃……你是王老師的粉絲？」陳淞生頗感意外——這個小姑娘不是孫文東的文秘嗎？在中國棋院工作，什麼樣的高手見不到？為了看王仲明講棋居然肯特意大老遠跑來，這得多大的癮頭？莫非是看上了王仲明這個人？
「呃……呵呵，粉絲還談不上，不過，對王老師這個人我是挺有興趣的。上次他在棋院和譚浩強下十秒超快棋的事兒都傳遍了，當時我也在棋院，可惜得到消息時晚了，人都已經散了，聽人講，說王老師的棋下的非常好，雖然不是職業棋手，但實力可能比大部分的職業棋手都強。不瞞您說，原來我根本不會下棋，是進入棋院工作後才開始接觸圍棋，學了之後，這才真正感覺到圍棋實在是太難了，到現在為止，和別人下對子棋還從來沒贏過一盤呢。所以，我非常好奇，王老師怎麼會那麼厲害呢？他的棋是怎麼學來的呢？要是知道他學棋的方法，說不定我就能很快提高實力，不用老被人笑話了。」小張答道。
「這樣呀？呵呵，那就難怪了。學棋是好事兒，尤其是在棋院工作，不要說不會下棋，就是水平太差，在別人面前也會覺得矮人一頭，挺不起胸來。好在你是女孩子，又是半路出家，剛開始學棋，沒必要太心急，棋院里掃樓道的都可能有業餘四五段的實力，現階段輸棋很正常，輸著輸著，總會有贏的那一天。」陳淞生笑道——王仲明的棋是怎麼學來的，誰知道？自己還納悶兒呢。
「謝謝陳老指點，我一定努力學習，爭取早一天實現零的突破。對了，陳老，有件事兒想要求您，不知道您肯不肯幫忙。」小張表現的非常恭敬，不過，為的是最後提出的要求。
「哦，什麼事呀？」陳淞生問道——不知道是什麼要求之前，他才不會輕易打包票呢。
「嗯……是這樣，下午大盤講解的時候，我想在現場聽王老師講解，可剛才進來的時候聽人說，這次大盤講解的入場門票都已經銷售一空，有錢也買不著。大老遠的過來，我不想白跑一趟，所以想在陳老您這兒走個後門，到時候讓我溜進去旁聽，沒有座位也可以，只要有個可以站著的地方就行，陳老，好嘛？」把手合起放在身前，小張可憐巴巴地央求道。
見小姑娘這個樣子，陳淞生不由得菀爾一笑，心說，這算是什麼請求？不要說是孫文東的文秘，單是看在趙恆帶過來的份上，自己能不給這個面子嗎？至於「找個地方站著就行」，那不是開玩笑嗎？棋勝樓這麼大的家業，要是連把椅子都找不到，自己乾脆從窗戶跳下去算了。
「呵，怪不得趙恆說你能鬧騰，一點兒不假呀。不就是臨時加個座位，至於這麼大動靜嗎？把手放下來吧。放心，到時候我讓見雪帶你去就行了。」陳淞生笑道。
「謝謝陳老，好開心喲。」小張開心地連聲道謝——進入大盤講解會場是第一步，之後就是怎樣把王仲明講解的內容通過手機轉告給在觀戰室的趙恆了，手機不可能連著開一兩個小時，到時候哪些內容值得轉告，哪些只需要留著耳朵聽著就全憑她自己的判斷了。學棋半年多了，雖然水平不高，但在棋院工作，天天泡在那些職業高手中間，耳濡目染，看棋的眼光卻是不差（評論家和實幹家的不同就在於此），所以，對於完成這次組織上交給她的任務她非常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