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集思廣議

情況都了解了,怪劉思亮管理上的失誤沒有任何意義,他已經為他的失誤付出烏紗的代價,你還能讓他怎麼樣?棋迷們需要的不是痛哭流涕,感人至深的道歉,就象奧巴馬的眼淚換不回二十六條逝去的生命,這七八年中國圍棋低靡的狀態,是哪一位棋院領導負得起責任的?

嘆了口氣,黃德志無奈地感概搖頭——當年,就是因為擔心這樣的事情傳開後會引起無數棋迷位的討罰,所以棋院緊急會議之後才扣住那封信沒有公開,並三緘其口,誰也不得透露公議的具體內容,也正因為如此,關於王鵬飛的話題才成為棋院高層的一個禁忌,如果不是劉志峰的偶然發現,這個秘密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會解開。

「好啦,該說的也都說了,現在該是研究怎麼做的時候了,首先我強調一點,王仲明可能是王鵬飛這件事兒非常敏感,所以,在沒有確定他就是王鵬飛之前,誰也不能向外透露半點風聲……特別是你,你辦公室的那個姓魏的小丫頭是個大喇叭,萬一要是讓她聽到點兒什麼風聲,棋院上下至少有一半以上也就等於都知道了。查到王仲明和王鵬飛的關係,可以給她立上一功,但表揚要在全部情況核實無誤以後再給。記住沒?」黃德志細心吩咐道——從人間消失的一代霸主突然再次現身,這樣的消息可說是一枚重磅炸彈,不要說全國千百萬的圍棋愛好者,就連那些喜歡八卦的粉絲們說不定也會瘋狂吧?

「呃……明白,我會注意的。」孫文東的表情有些尷尬——黃德志這到底是信不過自己還是信不過小魏呢?

「嗯……接下來就是怎麼確認的問題了。棋上的事兒可以當做懷疑的理由,卻不能當成認人的證據,如果王仲明真的是王鵬飛,那麼他回到北京後仍然使用新的身份而不和以前的同事朋友聯繫,甚至面對面的和咱們坐在一起也沒有透露半點兒信息,由此可見,他對當年受到的傷害仍然是心存芥蒂,如果咱們直接去問,他很可能會矢口否認,而咱們又不能硬逼他承認,這個問題怎麼解決呢?」點了點頭,黃德志提出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聽到黃德志所擔心的問題,孫文東和劉志峰也是眉頭緊鎖——的確,這是個很讓人頭疼的問題,雖說幾乎有九成的把握認定這兩個人是同一個,但終究還是有兩成的可能不是呢,他們又不是克格勃,沒有那種把兔子問成猴子的本事。

「要我說,還是得從他身邊的人下手。」沉吟半晌,劉志峰提議道。

「從他身邊的人下手?……什麼意思?具體點兒。」黃德志對這個構想非常感興趣——所謂老鄉老鄉,背後一槍,堡壘總是從內部坍塌,告密總是熟人,雖然說起來可能有些不好聽,不過必須得承認,這是非常實用的一種策略。

「嗯……我覺得吧,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個人隱藏的再怎麼精心,也總會有一些習慣是改不了的,咱們沒有機會近距離觀察,但有人可以呀,陳淞生陳老不就是現成的人選嗎?他是王仲明的頂頭上司,又是棋院的老領導,以前在棋院時,對王鵬飛有相當的了解,如果我們把事情和他說清讓他幫忙留心王仲明的舉動,總會有找到證據的時候。」劉志峰說道。

「陳淞生嗎?……這倒是一個不錯的人選。」撫著下巴,黃德志饒有興趣地自言自語道——那時的情況,陳淞生也是參加會議的領導之一,而且為人正直,有時甚至有些刻板,倒不用擔心他把事情搞砸,在沒有十足的把握前將消息泄露出去。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嗯……這個辦法好倒是好,不過……會不會太慢了些?」孫文東提出自己的擔心。

「太慢了?怎麼講?」黃德志問道。

「陳老也是認識王鵬飛的人,王仲明從去年年底進入棋勝樓,到現在也有半年多的時間了,陳老要是真能發現他的破綻,還至於到今天還蒙在鼓裡?之前的半年都多沒做到的事怎麼能指望在短時間裡有結果?況且,現在王仲明可是棋勝樓的台柱子,如果證明了王仲明就是王鵬飛,他還能留住這員心腹大將嗎?不錯,以前他是棋院的老領導,但他現在終究是棋勝樓的總經理,處理問題時未必和咱們想的一樣,萬一他藏有私心怎麼辦?」孫文東說道。

「呃……陳老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他不可能為了一已之私做那種事情!」對孫文東的擔心劉志峰完全不贊同,他是國青隊的教練,管的是國青隊隊員們的訓練和比賽,雖然也是管人,但思想和觀念還是偏於棋手更多一些,與孫文東這樣的領導終究不是同一種性質,他的人性沒那麼黑暗,不但孫文東,處處都防著別人,做什麼事兒都先往最壞里打算。

「呵,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呀。人終究是會變的。老話說,過一座山,唱一山的歌兒,我不否認我的看法可能太消極了,但誰能保證絕對沒有這種可能?」對劉志峰的反駁孫文東倒是不以為意,說到和人打交道,自己的經驗比對方可是強得太多了。

見兩個人為這個問題爭論不休,黃德志於是當起了和事佬,「呵,以我和陳老幾十年的交情,我是比較贊同志峰的看法,他應該不是那種為了一已之私而置大義不顧的人……」不過話說回來,文東的擔心也不是全無道理,終究他現在的身份是棋勝樓的總經理,把自己的棋社放在第一位考慮也在情理之中。

一人給一個甜棗,這倒是兩不得罪的高招,問題是誰都不得罪也就等於誰的意見都沒拍板兒。

「呃……院長,我算服了您了,那您說,咱們該怎麼做吧。」劉志峰苦笑搖頭——領導的藝術太深奧,不是他這種醉心於棋藝的人所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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