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漏餡

不願意參加比賽?……為什麼又是這樣?廖井丹非常難以理解。

怕實力不夠,會輸棋丟面子嗎?……贏了崔尚志,甚至贏了譚浩強,有這樣的成績如果都自感實力不夠,那京城棋社中有誰還敢說自己會下棋呢?

怕麻煩,躲清靜?……這就更說不過去了,金鈺瑩講,京城棋社聯賽如果搞起來,頂到天,一個星期最多也只會有兩場比賽,比賽地點最遠也就到五環附近,上午去,下午回,方便的很,哪兒有什麼麻煩可言?

怕擔責任嗎?……這倒也是一種可能,不過團體賽至少四人組隊,怕擔責任最多不守第一台就可以了,沒必要連參加都不願意吧?

難道是性格使然?……

廖井丹忽然想起了試鏡《棋道縱橫》時,王仲明也是如此拒絕電視台的邀請,讓人感覺莫名其妙。

「京城棋社聯賽應該是棋社的公事了吧?難道陳總不能下命令要求他必須參加嗎?」廖井丹在大型企業工作,同時又是銀海集團董事長的千金,被人管,同時也管著人,對於上下級想法不一,有矛盾和對抗時的情況見過不少,也經過不少,很自然的便想到以權壓人這一招——兵聽將令草隨風,身為棋勝樓的一員,難道不該聽棋社領導的命令嗎?

「行不能呀。如果管用的話,你當我爺爺不想用呀?!」陳見雪插言道,「問題是他有尚方寶劍——加入棋勝樓時,他和棋社有協議,除正常教學外的工作,棋社不能要求他必須去做。棋社聯賽是比賽,不是教學工作,他不願意去,我爺爺也沒辦法呀。」

「呃……他這樣違抗領導的指示,就不怕被炒魷魚嗎?」廖井丹驚訝問道——沒想到,這個王仲明有時比她這個富二代還屌,就算是她自己在面對上層下達的不合自己心意的指示時,也不會這麼我行我素,完全不放在眼裡吧?

「炒魷魚?……算了吧,這話嚇唬別人管用,嚇不著他的。」陳見雪撇了撇嘴,對這個主意嗤之以鼻。

「哦,因為什麼?」廖井丹不解問道。

「他不是愁找不到工作的人。沒加入棋勝樓之前,他是一位作家,收入多少不知道,吃飽肚子肯定是沒問題,就算不搞寫作,以他現在的知名度,想到哪家棋社哪家棋社會不舉雙手歡迎?」陳見雪忿忿說道——她不得不承認,圍棋講師,男老師要比女老師吃香的多,那些學生家長大多覺得男老師的水平比女老師的水平更高……中低級別的教學,老師自身實力的強弱有那麼重要嗎?大學教育的水平肯定高,但讓其去教小學四則運算,恐怕還比不上小學老師呢!

「他又不想打比賽,別的棋社請他幹嗎?」廖井丹不同意陳見雪的分析,如果是她,肯定不會請一個不聽吩咐,不干事的屬下。

「他要的工資又不高,只是最普通講師的待遇,花錢留在自家棋社,總比呆在別人那裡安心吧?」陳見雪答道。

「呃……」仔細一想,陳見雪講的還真對,請這樣一個人,雖然未必能給自己創造多少利益,但至少不用擔心會為競爭對手所用,只是……「他的待遇真的很低嗎?他不是為棋勝樓做過很多貢獻嗎?難道你爺爺沒給他提高待遇?……要是那樣,說不定他是在慪氣呢。」廖井丹猜測道。

「錯,不是我爺爺不想給他提高待遇,是他自己不要。天元賽後,我爺爺就說要給他漲工資,是他自己說不要漲的。」陳見雪不高興地叫道,她可不想讓別人以為自己的爺爺是一個鼠目寸光,貪圖小利,不知禮遇人才的老糊塗。

「噢,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覺得好奇,你也說了,以王老師的實力想要在京城棋社中找到一份待遇高的工作不難,可他為什麼委屈自己呢?應該沒有人和錢過不去吧?」看出陳見雪會錯了意,廖井丹連忙解釋,聲明自己並非對棋社領導,也就是陳見雪爺爺能力的質疑。

「那誰知道呀,不過他這個人似乎也沒什麼花錢的地方,不抽煙,不喝酒,不愛逛街不愛玩兒,除了書以外很少見他買東西……我真想像不到,他賺的那些錢除了吃飯,租房外怎麼才能花的掉呢?唉……簡直是個怪物!」陳見雪嘆道,想想自己這個每個月一過二十號就得想辦法蹭飯度日的月光族,她實在是無法理解有人怎麼能過的了那樣的生活。

「別胡說,王老師哪裡怪了?自己花錢大手大腳無節制,還好意思主別人!」金鈺瑩不愛聽了,說起來王仲明也就是不好熱鬧,不貪圖享樂而已,難不成不喜歡抽煙喝酒還是錯?不可理喻。

「嘿嘿,好啦,你說不怪就不怪,我說錯了話還不行嗎?」陳見雪嘻笑說道,說是道歉,卻哪裡有道歉的誠意?

「無聊!」金鈺瑩瞪了陳見雪一眼——當著別人的面,說這幹嘛!

廖井丹卻沒有注意到這兩個人的小動作,她的腦子裡現在只想著王仲明為什麼不想參加棋社聯賽的問題……如果沒有其他理由的話,很可能就是個人的思想問題,想起在首爾那天清晨的對話,廖井丹覺得這種可能性還真的不小——得過且過,沒有功利慾、上進心,這種習慣一定得想辦法扳過來!

逃過三個女人的欺壓,王仲明自是不會去找陳淞生訴苦,當然,呆在樓底下不上去也不是辦法,誰知道廖井丹什麼時候走,萬一下樓的時候被抓住,豈不是更加的麻煩?

好在今天的課業已經完成,自己也不需要坐班,於是王仲明決定回家躲著,至於落在辦公室的東西,暫時就不要去管了,反正放在那裡也丟不了,明天再去拿好了。

回到家中,倒了一杯水,剛要喝,手機響了。

該不會是廖井丹打來的吧?自己編的那個借口很容易被識破,只要讓陳見雪去問一下兒她爺爺在幹什麼,一切便會真相大白——三個女人知道被自己騙了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王仲明猜不到,即使能夠猜到,他也不願去費那個腦子,他只知道,躲過一時是一時,反正不能讓那三個女人曉得自己躲在家裡,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不接電話,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鈴聲響過了一遍又一遍,在七八次之後,終於停了下來。

終於放棄了?……王仲明鬆了一口氣。

「嗡,嗡嗡」,片刻之後,震動聲傳來,這回是簡訊。

還是不甘心嗎?不過簡訊的話,看一看到沒什麼關係,或許是什麼威脅的話語,比如「再敢玩失蹤,饒不了你」之類的——嘿嘿,大不了等兩三個小時後,確認對方已經離開棋勝樓後發回簡訊,就說自己的手機落在哪裡,沒有收到信息好了,隔著電話,難不成真能把自己怎麼樣?

拿起手機,按下閱讀鍵,看到發信人的姓名,王仲明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卻原來是范唯唯發來的,「怎麼不接電話?是不是正在忙?看到簡訊,速回消息!」

趕情是自己白緊張了半天。

「完事了,你拍了完戲了?」不接電話的真正原因當然不能說,好在躲人也可以算是事兒,王仲明編好簡訊發了出去。

「是呀。現在已經在回北京的路上啦,估計再過兩個小時就到了。晚上來我家,我給你看我拍的風景照片。」沒過一分鐘,簡訊回了過來。

「好呀,幾點?」沒能陪范唯唯去壩上拍戲已經讓對方很失望了,如果連拍的風景照都不去看,恐怕就不是失望,而是生不生氣的問題了。

「六點吧,帶點兒好吃的,太累了,我不想做飯。」

「小助理呢?不是一直她做飯嗎?」

「人家也是爹媽的心肝寶貝,好幾天沒回家了,我放她一天假。」

「哦,那你想吃什麼呢?」

「隨便你啦。」

「好吧。晚上見。」

發完簡訊,王仲明又頭疼起來——偷偷溜出棋勝樓時因為怕被懷疑所以沒有拿背包,而他的錢包就是放在背包裡邊,那時覺得反正暫時也用不到錢,拿不拿無所謂,但現在情況變了,等會要去范唯唯那裡,而且還要給她帶飯,沒錢,誰賣給自己呢?

還有,在所有指示性語句中,就屬「隨便」這一條最讓人頭痛,從來沒有一道菜的名字叫做隨便,也就是說選任何一種都是對,選任何一種也都是錯,所以看起來給的條件很寬鬆,自由度很大,實則卻是一道無形而且隨意大小的金箍,讓人無所適從。

怎麼辦呢?

飯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辦,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把錢包拿到手,男子漢大丈夫,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為今之計,只有去碰碰運氣了——但願廖井丹已經等不急走了。

就這樣,王仲明又回到了棋勝樓,怕廖井丹還在,他不敢直接回辦公室,正在樓梯口猶豫時,卻見張海濤從樓上走了下來,眼前頓時一亮,心裡有了主意。

「海濤,過來一下兒。」他向張海濤招手道。

「怎麼在這兒呆著,有事兒嗎?」張海濤走了過來,奇怪地問道。

「呵,是有事兒。你是回辦公室嗎?」王仲明笑笑問道。

「是呀。」張海濤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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