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接近真相

沿著山間小徑,三個人繼續向坡上走去,這一次目標明確而不似上回那樣漫無目的溜達,行進的速度自然快了許多,三分鐘不到,一片白樺林便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之中。

「找到了,就是那兒!」范唯唯歡快的就象是歸巢的燕子,三步並作兩步奔了過去,一棵樹一棵樹地找了起來。

大鬍子和小助理相繼趕到,把人帶到了地方,任務就算完成了一半,找樹的事自然用不著他管,於是自己找個蔭涼地兒坐著休息去了,小助理卻是責無旁貸,誰讓當時他也在場呢。

十幾棵樹,兩個人找那還不容易,沒過兩分鐘便聽到小助理的驚喜叫聲,「唯唯姐,快來,這邊!」

范唯唯聞聲忙趕到這邊,大鬍子也好奇地從地上站起湊了過去。

果然是那棵白樺樹,終於找到了。

「水,快,把水拿來。」

風吹日晒,樹榦上布滿塵土,范唯唯從小助理手裡接過水瓶,將裡邊的清水緩緩倒在樹榦上刻有字跡的地方,然後再用紙巾擦凈,於是,那已經存在了近十年的字跡清清楚楚地顯示在幾人的眼前。

「鵬飛,嫣然,攜手一生,此情不渝」

「鵬飛?……鵬飛是誰?會不會就是王老師呢?」小助理自言自語般地問道。

「……有可能吧……或許這是王老師以前的曾用名吧。」范唯唯遲疑地說道——演藝圈裡的藝人常有為了宣傳發展需要而改名,有的只是藝名,有的就是戶口本上的名字都改了,比如張國榮,原名張發榮,因為粵語讀音「發榮」容易和「發腫」混淆,所以改為「國榮」,再比如李玟,原名李美林,名字太過普通,沒有時尚感,很難給人留下印象,而且重名太多,所以改名為李玟,到後來,反而沒人記得她原來叫什麼。

只不過,王仲明並非是演藝圈的人,甚至可以說,他所從事的職業註定他不會是公眾人物,無論是原先的作家也好,還是現在的圍棋講師也罷,似乎都沒有需要改名的必要吧?

「鵬飛……王老師姓王……這麼說他原來的名字叫王鵬飛了?……咦……這個名字有點兒耳熟,好象以前聽你說過呀?」反覆琢磨著這兩個名字,小助理忽然向范唯唯問道。

「王鵬飛……不會吧?……難道真的是他?!……」一語驚醒夢中人,小助理的提醒讓范唯唯心中一震,驚得是愣在當場!

鵬飛,這個名字很普通,如果做個人口普查,單只北京地區怕就有幾百上千位吧?不過通常人們在改名時,很少會有人去改自己的姓氏,所以如果王仲明真是在這棵樹上留下字跡的人,那麼他原名叫做「王鵬飛」的可能性極大。

不過就象是這樣,以「王鵬飛」這個名字去查戶口,北京地區往少說也得有幾十位吧?王,張,趙,國內三大姓氏排在第一位的大姓,重名的機率實在是太高了。

問題是,叫作王鵬飛,同時還是一位圍棋高手的可能性又有多高呢?而且,這個人的水平還不是一般的高,「職業水準」,這樣的評價自己可是親耳從趙恆口中聽到的。

「呃……唯唯姐,你怎麼了?是想起什麼了嗎?」小助理見范唯唯怔怔出神,以為她想起了什麼新的線索,忙關切地追問道。

「哦……沒什麼……」

遲疑了一下兒,范唯唯決定暫時還是保留這個秘密——王仲明和王鵬飛之間到底有什麼關聯?如果兩個人真的是同一個人,那他為什麼要在作為棋手最光風的階段突然間消聲匿跡,無影無蹤?因為感情?因為事業?還是有別的不為外人所知的隱情?總之,在沒有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前,自己不能隨便亂講,好奇心害死貓,王仲明辛辛苦苦守著這個秘密這麼多年,或許他並不想被別人所知道。

「沒什麼?……」察言觀色,小助理表示非常懷疑,范唯唯的表情明明是想起了什麼,為什麼要騙自己。

「呃……我說沒什麼就沒什麼!真煩人,不要問了。」惱羞成怒,范唯唯捶了小助理一拳,小助理知趣地閉上了嘴巴。

舉起相機,范唯唯將樹上的字跡拍了下來,這一次她選擇的是近距離特寫鏡頭——以新相機的性能,足可以把最清晰的圖像帶回北京。

開完會,黃德志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仰靠在坐椅上,雙手支在腦後,把雙眼閉上,腦中是思緒萬千,感慨萬千——當院長的,總有永遠完不成的工作,上面要成績,下面在待遇,每個人都覺得他這個院長應該負責,問題是,他的頭就那麼大,太多的帽子,他想戴也戴不來呀。

——上午去體育總局開會,總局領導在會間休息時和他閑聊,談到這兩年中國棋手在國際賽場上取得的成績委婉地表示了不滿,兩年間通算共有八項國際賽事,結果中國棋手只拿到兩個冠軍,兩個亞軍,成績和日本基本持平,與韓國棋手取得的成績相比簡直是慘不忍睹,雖然沒有當面批評,但當著那麼多其他總局中高層幹部的面,那感覺也只打臉強不到哪兒去。

唉,要成績,哪兒那麼容易啊!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培養優秀的職業棋手容易,但培養出能夠在世界大賽中拿到冠軍的棋手就難了,所謂千軍容易得,一將最難求,在世界比賽的初期階段,中國棋手經常是大佔優勢,常常會形成八打一,四打一的絕對優勢局面,前四強乃至八強中只有一名韓國棋手,每到此時,無論報紙新聞還是網上論壇都會大力宣傳,說什麼中國棋手將包攬比賽的冠亞軍,甚至是四強所有名額,有時連參賽棋手都有「冠軍已經到兜」之類的樂觀言論,然而結果卻是事與願違,那一個被中國棋手重重包圍住的韓國棋手偏偏如汪洋中的一葉小舟,看似危危可芨,偏偏卻運氣好的出奇,屢屢衝破中國棋手組成了層層阻擊陣地,最終殺入決賽,而且還拿到了冠軍!捧的高,摔的狠,希望和現實結果的反差如此巨大,讓許多人心情上難以接受,什麼沒有骨氣,沒有鬥志缺少亮劍精神之類的批評和指責撲天蓋地,似乎把圍棋比賽當成了街頭小混混們的打架鬥毆,只要手夠黑,心夠狠,敢拎著腦袋跟人家拚命就行,更有甚者,批評棋院領導管理不力,沒能給棋手做好思想教育工作,要麼壓力太大,要麼完全放羊不管(可笑的是,對同一位棋手在同一場比賽的失利結果,這兩種批評常常是同時出現)……說到底,成王敗寇,只要比賽沒贏,沒有得到冠軍,那麼無論棋手和棋院做過什麼也都是錯誤,就應該被罵!

誰說中國的老百姓是最善良,最理智,最有人情味兒的?說這話的那個人肯定沒有當過競技項目的領導,否則的話,那個人便不會如此天真幼稚。

真想今天就是退休的日子啊!

黃德志長嘆一聲,把眼睛睜開,望到的是雪白的屋頂——想也沒有用,離退休的日子還有好長一段時間,一天不到,自己就得繼續熬下去。

喝了一口早已涼了的茶水,黃德志整理了一下兒思路,隨手拿起桌上的電話,撥通一個號碼,「喂,事情進展的怎麼樣了?」他問道。

「呵,哪兒有那麼快,我昨天剛和百川談過,他覺得京城棋社聯賽的事情可行,不過他的想法是應該由京城四大棋社共同挑頭運作,此外,他有藉此機會建立京城棋社聯盟的打算,認為如果把棋社聯賽搞成棋社聯盟的標誌性比賽,就可以得到北京地區絕大部分棋社的支持,那樣一來,即使沒有找到合適的比賽贊助商,單憑棋社聯盟收取的加盟管理費也可以把比賽支撐下去……」接電話的是陳淞生,他把到現在為止的任務進行向黃德志做了個簡單的介紹。

「京城棋社聯盟……這應該是行業協會的組織了……他該不會是想重起鍋灶,另起一攤,把棋院甩開了自己搞吧?」黃德志皺了皺眉頭,他感覺這有點兒象是趁火打劫的味道。

「不是,怎麼可能,棋社聯賽又不是小打小鬧友誼性質的比賽,這是商業比賽,再怎麼搞,最後也得有棋院的許可,他怎麼甩的開?你別想過了頭。」陳淞生笑著解釋道——棋社聯盟屬於民間行業社團協會,中國棋院沒有直接的管轄權,黃德志有此疑心倒也正常,不過搞比賽,尤其是商業比賽,沒有棋院的許可,備案就失去了合法性,陳百川好不容易搞一個棋社聯盟,總不會想把聯盟變成了個見不得光的地下組織吧?

「嗯……好吧,如果以棋社聯盟的名義申請搞京城棋社聯賽,聽起來的確也更象那麼一回事兒,如果辦成了,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兒……這麼說,你們倆是想等聯盟辦起來後再搞京城棋社聯賽了?」想了一想,黃德志點了點頭,算是原則上贊同兩位陳總的想法,不過他很擔心事情的進展程度,終究中國棋院只是眾多國家管理機構中的一個,有很多事情不是他所能決定的。

「兩件事情可以同時進行,我和百川已經通知曹英和董亮,約好明天碰頭開會討論這個問題。」陳淞生答道。

「好,那我這裡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對了,你有沒有跟百川說辦京城棋社聯賽是我的意思呢?」事情的進展還算順利,黃德志點頭說道,忽又想起了什麼連忙問道。

「呵,哪兒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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