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王侯將相,始於布衣 第七十九章 逼

唔,那就這樣,我會通過法律途徑起訴侵害我權利的羊城晚報的,就當炒作唄。

不過這件事給我敲響警鐘呀,我要出名,我要加倍努力。

雖是蚍蜉,亦要力撼巨樹!

好了,不多說,以下小說正文,正如我所承諾的,本章免費,字數5950字。

——日漸西山,冀京,刑部尚書謝安府上——

「殿下,這樣下去可不妙啊……」

在冀京城內,在謝安的那座刑部尚書的府邸中,北疆大將曹達一臉凝重對坐在府邸大院正堂前的燕王李茂輕聲勸道。

相比於曾經裝修典雅的刑部尚書謝府,如今謝安的大堂簡直如同廢墟一般,不難猜測,是燕王李茂在城頭上被謝安幾句話撩撥地肝火大氣,一怒之下到此打砸東西發泄。

堂堂北疆之主燕王李茂竟這般沒有風度地在主人不在家的情況下打砸東西,不難猜測,他方才在城頭著實被謝安氣得不輕。

望著那形同廢墟般的大堂正廳,也不知謝安日後瞧見這一幕後是否會心中肉痛。

多半會了,以謝安那對錢財的敏感程度而言。

「朝廷的兵馬……都退散了么?」

坐在石頭台階前大口喘著粗氣,李茂面色陰沉地問道。

可能是意識到了主公的心情不佳,與張齊對視了一眼,曹達微微吸了口氣,硬著頭皮小心翼翼地說道,「方才,朝廷兵馬試探性地攻了一波,見一時之間難以攻克冀京,遂紛紛退散了,其中兩支分別前往安平國的東北側與西北側,看樣子是打斷截斷我軍的退路,除此之外,還有一支大概萬人左右的騎兵不知去向,倘若末將沒有猜錯的話,那支騎軍應該就是馬聃所率領的冀州軍第二偏師!而除了以上這三支軍隊外,冀州軍的主力師則向西退了十幾里地,倘若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安營紮寨去了,準備與我軍打僵持仗……」

燕王李茂聞言抬手扶了扶額頭,吐出一口長氣。

不得不承認,長孫湘雨這招攻守互換的計謀,他事先還真是沒有考慮過。長孫湘雨這麼一記高招,幾乎徹底瓦解了他北疆一方步兵與騎兵的戰力:北疆步兵只善攻城拔寨,甚少有防守經驗;而漁陽鐵騎則因為騎兵與戰馬皆上吐下瀉而在短時間內失去戰力,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擁有著冀京高聳而堅固的城牆為壁壘、為屏障,李茂亦沒有幾分守住此城的把握。

李茂不是傻子,儘管事先難以察覺,但是後知後覺總還是有的,他靜下心來,仔細分析著長孫湘雨此番用計的前後過程。

首先,那招疲兵之計就不必再仔細贅敘了,準確地說,其實那條計謀應該算是移花接木、瞞天過海,潛移默化地以多次打開城門戲耍對方、但是又並不趁機出城襲擊的做法,加深了遼東遠征軍對冀京「絕對不會出城」的看法,為後面冀京城內諸軍悄然從城內撤退一事埋下伏筆。

想到這裡,燕王李茂的那雙虎目中閃過一陣複雜神色。

記得在當時,他意氣風發地看穿了長孫湘雨的計謀,並信誓旦旦地實施了驅虎吞狼之計,想讓遼東遠征軍去與朝廷兵馬拼個你死我活,可如今事後仔細想來,又哪裡是他看穿了長孫湘雨的計謀,分明是長孫湘雨提前洞悉了他對此的態度以及將會採取的措施罷了。

【就叫遼東遠征軍去與朝廷兵馬拼個你死我活好了,我軍暫且入駐冀京,犒賞兵將!】

正是這條當時李茂意氣風發的將令,斷送了遼東遠征軍那六七萬外族騎兵的性命,將整支軍隊退入了火坑當中。

【恐怕那個女人事先就已經洞悉到了我的應對吧,因此,毫無顧忌地對遼東遠征軍下手……】

李茂咂了咂嘴,心下苦笑一聲。

此後無論是朝廷一方的步兵們趁著秋汛時機,提前一步到清水河上游積蓄河水,還是此後冀州軍騎兵引誘遼東遠征軍經過清水河畔淺水灘,用撒豆子的辦法叫遼東遠征軍士卒胯下的戰馬在河畔淺水頓足,直接導致當上游的洪水衝下去,遼東遠征軍根本來不及撤退,全軍覆沒。

何等凌厲而霸道的連環計,眼力之卓見,用計之深遠,若不是他燕王李茂正是置身於此計謀當中的受害者,要不然,就連他亦忍不住要撫掌贊一聲妙計,讚歎長孫湘雨在隨手施為間,便將整個戰場局勢的走向徹底導向了對大周朝廷有利的一方。

不好辦吶,確實不好辦……

數個月前的局勢已徹底顛倒了過來,眼下是他北疆一方陷入了被動,陷入了朝廷大軍的包圍,若無外援,說實話情況並不樂觀。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當時冀州軍在撤出冀京之前,在城內水井所撒的只是瀉藥而非毒,以至於他成千上萬的北疆士卒還可以保全性命,可那又如何?他北疆的士卒並不擅長守城啊!

毫不誇張地說,眼下他燕王李茂在冀京尚有包括漁陽鐵騎在內的北疆精銳五萬,而朝廷一方卻因為冀州軍的抵達而聚攏了一支近乎十萬人的兵力,可那又如何呢?若是在城池外的荒野相遇,李茂有著強烈的自信能在一戰當中打得朝廷兵馬潰不成軍,畢竟北疆軍乃是草原以及平原等地的霸者之師,征戰降服、甚至是覆滅了一個又一個的草原大部落。

可若是說到守城……

李茂頭疼了,畢竟他也只有十一年前冀北戰役時那寥寥幾回防守的經驗罷了,更別說他麾下那些從來都是他們打別人的北疆軍隊,若真要他那些麾下的士卒登上城樓與朝廷軍隊作戰,說實話李茂並不看好。

而這,恰恰正是長孫湘雨最高明的地方,同樣也是他李茂覺得長孫湘雨讓出城池最高明的地方。

此時此刻的冀京,簡直就是形同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攪和地李茂心中大亂。

想來,也只有長孫湘雨那個膽大包天無懼於世間萬物的毒辣女子,才能那樣毫不可惜地將冀京這座大周數百年傳承至今的王都隨手拋棄吧。說拋棄就拋棄,毫不掛記,只要這個籌碼足以決定整場戰役的勝率局面。

【一時大意,被那個女人鑽了空子,如今若要挽回劣勢,就只有……】

燕王李茂的目光不經意地望向了北方。

因為在距離冀京大概兩三百里的博陵,還有他毫無損傷的北疆兵馬近八萬,其中更包括冀京四鎮之一的西軍解煩軍。

那麼問題就來了,如今擺在李茂面前的,就只有兩條路。

其一,放棄冀京,撤退至博陵。

當然了,這裡所說的撤退只不過是較為好聽的措辭罷了,說得直白點,就是他李茂丟下大部分行動不便的麾下士卒,帶著他的死忠兵將們,出城向安平國的西北側突圍。

即便那個方向屯守著冀州軍實力甚至還要高過主力師的第一偏師,並且領兵的將帥費國,亦是一位被稱之為梁國之虎的冀州軍名將,可那又如何呢?

他可是李茂,燕王李茂!

別說是從費國手中突圍,就算是當陣斬殺費國本人,於他李茂而言也不是什麼辦不到的事。

唯一的顧忌是,若是他李茂一旦離開冀京,朝廷兵馬勢必會猛攻冀京,奪回這座大周的王都。並且,在失去了他燕王李茂的統帥,本來就不善於打城池防守戰的北疆兵恐怕更是難以支撐,更何況冀州軍此前還用下瀉藥的方法陷害他北疆兵,導致眼下城內大部分士卒拉稀拉得四肢發軟,手腳皆無力。

毫不誇張地說,若無他燕王李茂坐鎮冀京震懾城外的朝廷兵馬,恐怕城內北疆士卒就只有死路一條。

一想到這裡,李茂便不由對長孫湘雨這位曾經相助自己以及梁丘舞在冀北戰役一戰成名的梟姬恨得牙痒痒,因為長孫湘雨這麼一計,幾乎就是將他燕王李茂栓死在冀京這座雞肋之城了,除非他捨得拋棄麾下近五萬的北疆士卒,捨得拋棄他在這十年來的大半心血。

只有第二條出路了……

而第二條出路,便是招來此刻身在博陵的其餘六萬北疆兵,必要時,連早早暗中投靠他的西軍解煩軍也可以一併召來,只要這股精銳之師一到,別說謝安與李賢手中有近乎十萬兵力,就算再多上十萬,他李茂亦有十足信心將其擊潰。

但這麼做亦存在著一個隱患,而且是一個天大的隱患。

因為眾所周知,李茂麾下那另外六萬北疆兵將,這些人在博陵可不是為了玩耍,而是為了困死一位大周朝廷最具戰力的猛將,同樣也是縱觀天下無人出其右的女中豪傑,炎虎姬梁丘舞。

一旦撤走了軍隊,而導致將這頭兇猛的雌虎給放了出來,那對他北疆軍隊才是滅頂性的災難!

畢竟,倘若梁丘舞一旦脫困,就意味朝廷以及冀州軍擁有了一位連他燕王李茂都難以匹敵的沙場武神,意味著朝廷兵馬再不必畏懼於與北疆軍打正面交鋒的戰鬥,意味著他燕王李茂將會被束縛住手腳,再難以施行什麼擒賊先擒王的戰術,因為梁丘舞會時刻緊盯著他。

不得不說,這唯一的兩條出路,都將會對李茂造成無法估量的損失,這也正是他左右為難的地方。

硬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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