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官居極品,暗訪江南 第七十五章 殺潰一切,半柱香的武神(三)

「鐺——!!」

「叮叮——!!」

「轟——!!」

目瞪口呆,嘆為觀止,眼望著不遠處那場驚人的交鋒,歐鵬感覺自己身為武將的血液彷彿也燃燒起來,莫名地亢奮不已。

一位是八年前威震天下的女將、冠名四姬之一的女中豪傑,炎虎姬梁丘舞;一位是十餘歲便稱霸金陵附近一帶黑道的刺客大姐,鬼姬金鈴兒。

這兩位天下絕無僅有的女中豪傑強強聯手,歐鵬此前實在無法想像,天底下究竟還有何人能夠抵擋。

但是今日,他終於見識到了,他終於意識到,天底下竟然還有那等可怕的怪物,以一敵二,力戰炎虎姬與鬼姬,卻絲毫不落下風,甚至於,反而是他壓制著二女。

這真的是人能夠具備的武力么?

歐鵬死死盯著那個怪物似的男人,太平軍第三代主帥,【一人成軍】陳驀!

「叮!」雙刀相撞,火星四濺,已用上雙手的梁丘舞,竟然還是被單手持刀的陳驀一刀逼退,重達八十多斤的寶刀狼斬,這會兒彷彿輕地跟枯枝似的,經不起絲毫碰撞便被彈開。

這會兒的她,早已下了戰馬,總歸她是與金鈴兒合戰陳驀,這在平時簡直就是難以想像的事,若是再藉助戰馬之力,梁丘舞恐怕是拉不下這個臉。

再者,戰馬雖說能給武將帶來莫大的幫助,可在單打獨鬥期間,尤其是碰到像陳驀這種等級的對手,其實戰馬起不到什麼效果,相反地,反而會使得梁丘舞感覺礙手礙腳。

就如剛才漠飛跪膝滑行的一招奇思妙想,成功地削斷了陳驀胯下戰馬的雙腿一樣,若不是陳驀跨坐在戰馬上沒有合適的角度揮刀,漠飛早就被他一刀斬殺了。

下了戰馬,不必在用左手控制韁繩的梁丘舞,自然能夠雙手持刀,可她萬萬沒有想到,即便她雙手持刀,還是被她那位堂兄以單手擋了下來,儘管擋地有些勉強。

「鐺——!鐺——!鐺——!」

梁丘舞連續三次劈砍,仗著手中的堅韌的寶刀,連番劈砍在陳驀那柄右手那柄戰刀的刀刃上,隱約可見,陳驀手中戰刀已被劈出幾處細小的崩痕,甚至於,陳驀的手臂已開始出現輕微的顫抖跡象。

糟了,方才被漠飛那小子弄傷的關節韌帶……

忽然感覺右手手臂一麻,陳驀暗自驚呼一聲不妙。

「唔?」梁丘舞第一時間察覺到了陳驀的異樣,她可不知陳驀刀上的勁道突然衰弱那是因為早前便被漠飛弄傷了韌帶,還以為是她用雙手的力氣壓制住了陳驀,儘管這一點絲毫沒有讓梁丘舞感到些許的欣慰或者歡喜。

得手了!

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梁丘舞突然改變了方才雙手持刀的動作,改以用右手持刀,刀勢從下往上撩起,那柄鋒利的寶刀,在地上與泥石劇烈摩擦,激出絲絲火星。

她的這一刀,速度異常的慢,然而陳驀眼中卻流露出了驚駭之色,彷彿本能地察覺到了強烈的危機,他下意識地想抽身退後,卻苦於被金鈴兒近身的匕首戰糾纏處。

終於,梁丘舞的氣勢達到了某個極限……

【豪炎·刀若火】

「熊——!!」一股夾帶著滾滾熱浪的烈焰從梁丘舞那柄寶刀上揮出,彷彿一條噬人的火龍,準備用鋒利的獠牙撕裂陳驀的胸口。

眼瞅著那彷彿要將自己焚燒殆盡的火龍,陳驀深吸一口氣,側身一仰,以一個匪夷所思的角度避開了梁丘舞上撩的那一刀。

避……避開了?

陳驀心有餘悸地嘀咕著,下意識地瞥了一眼梁丘舞,卻見她嘴角稍稍揚起幾分淡笑。

糟了!

望著那份淺淡的笑容,陳驀感覺自己整個心都涼了半截。

「你以為你避開了?事實上你沒有……」彷彿看穿了陳驀心中所想,梁丘舞冷笑一聲,嘴裡淡淡吐出兩個字,「……【二段】!」

那一瞬間,梁丘舞的速度提升到了極致,就在陳驀還未穩定身形的期間,左手亦抓牢了刀柄,上撩的余勢還未結束,便強行改變刀勢划過的軌跡,如雷霆般狠狠斬下,斬向陳驀的胸口。

這一記下劈,無論是力道還是速度,都要遠勝方才那一記上撩。

由於速度實在太快,力道實在太猛,寶刀上的火焰早已不見,並非是消失,而是化作了比火焰更加令人心悸的存在。比如說,那股熾熱已融入了那柄寶刀,使得整把刀刃綻放出詭異的赤紅色光亮。

【豪炎·一閃】

糟了……

陳驀心中大呼一聲,因為他根本瞧不見那柄寶刀的刀勢走向,入眼處,那是一片如熾陽般的灼目的強光。

那一瞬間,陳驀與目盲無異,他下意識地閉上了雙目,憑藉著與生俱來的本能與才能來躲避梁丘舞這致命的絕招。

「嗤嗤——」一陣滲人的聲音頓時響起,就好似在一塊燒得通紅的鐵板上擺上了一塊鮮肉。

「……」陳驀面色難看地抽身後退丈余,半跪在地,右手捂著胸膛前猶傳來陣陣火燙感覺的刀傷。

「得手了?」金鈴兒神色複雜地問道,因為她看得出,梁丘舞方才那一刀,確實是抱著必殺的決心。

「不……」微微搖了搖頭,梁丘舞吐了口氣,帶著五分遺憾五分釋然,沉聲說道,「砍淺了……應該說,他躲開了!」

在那種情況下躲開?根本連刀勢的走向都看不到吧?

這怎麼躲?

果然,梁丘家的子孫都是常人只能仰望的怪物……

金鈴兒面色古怪地打量著梁丘舞與陳驀二人,畢竟她也有自知之明,在方才的交鋒中,她充其量只是起到了牽制的作用,真正的主攻,還是在梁丘舞那邊。

而與此同時,陳驀正一臉凝重地望著自己那柄不知何時只剩下半截刀刃的戰刀。

雖說自己的手上的戰刀不算什麼價值連城的寶刀,但也不至於像切豆腐一樣被堂妹的寶刀削斷吧?

幸虧自己當時意識到不對,改招架為避退,要不然,自己恐怕早已像這柄戰刀一樣被分屍了……

不過,那柄刀確實有古怪啊……竟然真的是火?

與梁丘家的絕招,那名為霧炎實際上卻只是蒸騰水汽的偽火不同,竟然真的會是火?

刀竟然能揮出火焰來?

陳驀低了低頭,他發現,自己身上的武將便服早已被燒焦出一道刀痕,就連胸膛上也留下了一道長達兩尺的傷口,從右肩一直延續到左腰,但詭異的是,傷口處沒有滲出絲毫鮮血,只是隱隱傳來一陣撩心撩肺般的強烈刺痛,彷彿吞下了一團火焰般。

甚至於,傷口處的皮肉色澤明顯與其他部位不同,摸上去也沒有任何的感覺,不出意外的話,這些皮肉早已在那柄寶刀的高溫下變成了死肉。

好厲害的刀……

就是那一把吧,八年前在冀北戰役中從外戎賊首手中繳獲的名刀狼斬,據說為了這柄刀,斬殺了數百頭草原人奉為神物的狼,用狼血、油脂生祭此刀,怪不得……

不過比起這柄刀,堂妹的武藝亦是非常了得啊,怪不得老爺子會屢屢長嘆,他這位縱橫天下幾十年的老將,竟然會被一個十餘歲的小孫女比下去……

【爺爺,皓兒長大了也要像爺爺一樣,成為大周最強的猛將!】

【呵呵呵,好好……】

【所以……教皓兒武藝吧!我要學咱梁丘家的絕學,霧炎!】

【這個……皓兒,你才六歲,這個……】

【我要學我要學!】

【好好好,等你七歲時,爺爺教你……】

【嗯!】

老爺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緩緩站起身來,陳驀不由自主哈哈大笑起來。不知為何,早已失去的記憶,漸漸湧上他的心頭。

當大周最強的猛將么?

聽上去似乎不錯的樣子……

如果沒有遇到她的話……

陳驀嘴角揚起幾分莫名的笑容,繼而轉頭望向梁丘舞,真摯而誠懇地說道,「抱歉了,堂妹。明明梁丘家已經日漸敗落,身為嫡子的堂兄我,卻還是……呵呵,很沉重吧,肩負一家之主的重擔……」

「堂……哥?」梁丘舞面色微變,她敏銳地察覺到,眼前的男子,已不單單只是太平軍第三代主帥陳驀,還是她梁丘家的嫡子,本來繼承家業的梁丘皓。

聽聞那一聲堂哥的呼喚,陳驀面色為之動容,半響後露出幾分苦笑,搖頭說道,「回去記得告訴老爺子,他不孝的孫子,回不去了,很對不住老爺子還記得那個大將軍的約定……」

可能是從梁丘公哪裡得知了什麼,梁丘舞聞言眼中閃過一陣掙扎之色,深吸一口氣勉強說道,「事到如今,無論你說什麼,身為梁丘家十二代家主的我,也不會放你離開此地!——要麼隨我回梁丘家,在列祖列宗面前叩首謝罪,要麼,就讓身為家主的我,在此清理門戶!」說著,她一甩手中的寶刀,只聽刷地一聲,地上竟然出現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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