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官居極品,暗訪江南 第二十四章 入駐金陵

這兩日廣陵的百姓感覺挺納悶的,他們發現他們廣陵府的知府大人最近好像換了個人似的,一改以往對城內治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縱容,嚴厲打擊著城內地痞無賴,以及眾商人間的不法競爭。

正如苟貢所言,廣陵城的百姓哪裡清楚這件事其中的緣由,還以為是他們知府大人突然轉了性子。

不得不說,自張琦作為監斬官斬了鄧宜、鄧元父子以及那一幹當年圍攻陷害十里荷塘蘇家的世家家主以及主要幫凶後,張琦在廣陵城的威望如日中天,若非謝安本來也沒打算過河拆橋再除掉這張琦,要不然,他這回好比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此番大人手段雖高明,可在卑職看在,倘若二主母在此,想必仍有說辭……」在廣陵府府衙內院東廂房雅間,苟貢瞥了一眼在不遠處撫琴的女人,不留痕迹地提起了長孫湘雨。

【蜃姬】秦可兒……

苟貢記得,這個女人是在自家大人向廣陵知府張琦表露身份的次一日,派蕭離到城內那家迎春樓,送去所欠的百萬兩白銀,並且將這個女人接了過來。

不可否認,秦可兒確實是一名尤物,擁有著不遜色長孫湘雨的容貌,同時精於琴棋書畫,更難得的是,她的性格要比長孫湘雨好地多,簡直可以說是絲毫沒有脾氣,對用重金買下了她整個人的謝安唯命是從,據說這兩日夜晚便是此女在自家大人身旁侍寢。

具體的事,苟貢並不清楚,但是他卻知道小丫頭王馨這兩日里來醋意濃重,想來,她可能是瞧見了什麼。

對於秦可兒這位性格接近伊伊的溫柔女人,苟貢本能地察覺到了幾分不對勁,要知道自打他們大人那日有意要納此女為禁臠後,他便暗中叫人打探著此女的底細,可讓他皺眉的是,秦可兒的身份似乎相當的清白,毫無污點。

開什麼玩笑!同樣是在江南享有赫赫威名的三夫人,【鬼姬】金鈴兒,在金陵那可是凶名陣陣,死在她手中的人不計其數,其凶名甚至於傳遍江南偌大地域,然而這秦可兒卻能以清白身份獨善其身,苟貢說什麼也不相信。

正因為如此,儘管未查證任何訊息,但是苟貢還是對這個女人報以深深的懷疑,只不過礙於自家大人謝安對她的喜愛,因此藏在心裡沒有表露罷了,不過即便如此,苟貢一旦有時機還是會提起大夫人梁丘舞、二夫人長孫湘雨以及三夫人金鈴兒,打壓一下秦可兒那在他看來有些放肆的行徑,儘管秦可兒其實也沒做什麼。

「湘雨啊……」見苟貢提起了他府上二夫人長孫湘雨,謝安愣了愣,點了點頭,輕笑著說道,「說的也是,若是此番讓湘雨來處置,恐怕那張琦難逃一死吧……」

謝安並沒有想得太多,還以為苟貢只是以事論事,在他看來,他此番的手段確實有些相似於長孫湘雨的做法,畢竟後者雖說對這類事輕車熟路,但卻從不弄髒自己的手,每每假借人手,毋庸置疑,如果是長孫湘雨的話,此番必定是先利用廣陵府知府張琦幹掉鄧宜、鄧元那些人,待過幾日,再搬出舊事來,藉此除掉張琦,以達到她所謂的圓滿。

不得不說,有些時候就連謝安也有些驚駭於夫人長孫湘雨的冷血、腹黑,每每想到類似的事,他不由暗自慶幸已將這個女人娶過門,這等重心機重城府的女人一旦變成敵人,後果可是不敢設想。

那個女人,是天生的陰謀家,別看在她夫婿謝安面前擺著一副看似乖巧的模樣,但是骨子裡卻浸透了某些讓人心寒的東西,與她名門世家千金的身份極其不符。

「或許本府還未從湘雨那裡學到家吧……」謝安用一聲自嘲總結了他方才的話,事實上,他這種借刀殺人的伎倆確實是長孫湘雨親授,畢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正如梁丘舞一直希望謝安能夠跟她習武一樣,長孫湘雨同樣也有著類似的望夫成龍的心思,費心費力地傳授著謝安在權謀方面的手段與心得,不得不說,這其中某些東西,哪怕是謝安都不由感覺心寒。

「大人說得哪裡話,」見自家大人似乎是誤會了,苟貢連忙解釋道,「以卑職看來,此番大人饒過了張琦,誠乃胸襟豁達……反正那張琦也不敢有任何異議,留此人一條小命在,也不是不可……」因為顧及到長孫湘雨的存在,苟貢的恭維顯得有些含糊、蒼白,畢竟他可不敢在恭維謝安的同時貶低長孫湘雨,那個女人,可是很記仇的。

「唔……」謝安點頭應了一聲。

別看他此番好似是手不留情,假借張琦之手殺了一大批人,可事實上,他還是留有情面,至少,他只殺了廣陵城內那些世家的家主與幫凶,沒有趕盡殺絕,給那些人家中的家眷留有一條生路,這也正是苟貢暗中稱讚謝安的地方,畢竟若是換做長孫湘雨,想必是鏟草除根,以絕後患,這個女人當年為了設計那十萬北戎,不惜將高陽八萬百姓當成誘餌,殺廣陵府一些個世家富豪算什麼?

跟她相比,自己也算是留下留情了,反正有那張琦替自己背黑鍋,就算那些孤兒寡母不知恩情,日後報復此事,也報復不到自己身上,畢竟監斬官又不是自己。

想到這裡,謝安心安理得地摟過秦可兒,在後者曲意逢迎之餘,暗自揉撫著她那堪堪一握的腰際。

「老爺……」秦可兒嬌羞地小聲叫喚了一聲,著實撩地謝安不禁有些心猿意馬。

正讓謝安忍不住想將作亂的手往身旁麗人的腰上撫摸時,他猛然聽到一聲摻雜著濃重怨氣的冷哼,一轉頭,就瞧見小丫頭王馨正撅著嘴死死盯著他撫在秦可兒腰際的手,待注意到謝安的目光後,又狠狠瞪了一眼謝安,自顧自發狠般地吃著果脯,弄地謝安不禁有些尷尬。

小丫頭吃醋了,而且醋意還不小,此事謝安不是不知道,只不過沒想理會罷了,畢竟他是將小丫頭當成是妹妹看待,可沒想過要對她怎樣,小丫頭每日在他身旁轉悠,晚上說什麼還要侍寢,這實在讓謝安感覺有些頭疼,他清楚自己的秉性,保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慾火攻心,萬一一個把持不住吃掉了小丫頭,那可就悔恨莫及了,畢竟小丫頭至今還未搞清楚夫妻感情與兄妹感情之間的區別。

唔,這樣也好,省得這個蠢丫頭整日胡思亂想……

暗自安慰了自己一句,謝安忽然想到一事,抬頭對苟貢說道,「對了,苟貢,丁邱去揚州已有五日了吧?」

「……」有些在意地瞥了一眼自家大人身旁的秦可兒,說實話苟貢實在不想當著這個不知底細的女人的面前談起正事,可既然自家大人提起,他也不好視若無睹,想了想說道,「是的,大人,算算日子,丁邱應該早就到揚州了,至於那些兵馬何時抵達廣陵,卑職以為,大人所說的六日期限恐怕有些倉促了……大梁軍以步弓為主,甚少騎兵,恐怕很難在短短几日內從揚州抵達廣陵,最快恐怕也要五日……」

「唔!」謝安聞言點了點頭,其實他也知道他對丁邱下達的命令過於苛刻,說什麼在六日之內叫屯紮在揚州的八萬大梁軍趕赴廣陵,這簡直就是不可能辦到的事,十五日內抵達都算是比較快的,當時謝安這麼說,無非就是示意丁邱此事非常關鍵、緊急,叫他儘可能快地將大梁軍帶到廣陵來罷了。

「無論如何,待大梁軍一至,我等便渡江到金陵去,這裡的事,就交給那張琦,本府已好生敲打過他,想來他也不敢敷衍,更何況還有那李央在……」

「是!」苟貢點了點頭,說道,「卑職前幾日已按大人所言,叫人到江邊渡口召集船夫、準備渡江的船隻,不過數萬大軍所需船隻,還需費些時日……」說到最後,他面露為難之色。

「唔,儘快吧!——對了,廣陵刺客有什麼消息么?」

下意識地瞥了一眼謝安身旁的秦可兒,苟貢搖頭說道,「至今還未廣陵刺客下落,也不知是否已暗中逃離廣陵……」

「這樣啊……」謝安嘀咕了一句,轉頭對秦可兒笑著問道,「可兒,你可有廣陵刺客的消息?」

因為已將秦可兒從那迎春樓贖出,換句話說,秦可兒如同他的奴僕無異,因此,謝安眼下對她的稱呼顯得比較隨意,當然了,不管怎麼說秦可兒如今也已算是從良,再用她當初在青樓時的牌名來稱呼她,這反而顯得不尊重人家。

廣陵刺客……

這個人還記得這茬啊?

秦可兒心下苦笑一聲,不過她也明白,以謝安睚眥必報的性格來說,又如何會輕易放過廣陵刺客,畢竟廣陵刺客先前可是要加害他的性命。

而讓她感覺暗暗叫糟的是,謝安似乎並不清楚廣陵刺客行館內其實有兩撥人,一撥自然是以萬立、周東所率領男性刺客,平日里只要是有錢賺的行當都做,而另外一撥,便是她秦可兒手底下的那些女子,純粹以向大周國內一些勢力出售珍貴的情報謀生,從未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畢竟無論是她還是她手底下那些女子,大多都是不通武藝的弱質女流,偶爾幾個會些花拳繡腿的,恐怕也打不過尋常的男子,可如今謝安似乎有著要一棒子將廣陵刺客這條船徹底打翻的意思,秦可兒不禁有些頭疼,更糟糕的是,她還無法向謝安清楚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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