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霸氣雌虎,柔情梁丘 第四十三章 日常(六)

當謝安與梁丘舞結伴騎馬回到自家府時,謝安錯愕地發現,府上有幾位客人在此久候。

見到謝安,那幾位客人紛紛起身向謝安行禮。

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前往西涼去接家眷的原長安、洛陽一帶叛軍降將,張棟、唐皓、歐鵬等人。

「你們何時到的冀京?」謝安笑著走了過去,畢竟這些人也是他的班底。

「回稟謝少卿……不,眼下應該稱呼謝尚書才對!」唐皓微微一笑,抱拳說道,「我等今日才返回冀京,去大人的舊宅子拜訪了一下,卻從一個叫做狄布的男子口中得知,謝大人已搬到這裡,並且高升刑部尚書,真乃是……末將等恭祝大人高升!」

話音未落,張棟與歐鵬等人亦抱拳說道,「恭祝大人高升!」

說這話時,他們的臉上止不住露出發自肺腑的笑容,畢竟他們已認謝安為主,如今謝安已高居一品刑部尚書之職,他們日後自然也是水漲船高。

「呵呵,客氣客氣,」謝安遜謝兩聲,繼而笑著說道,「爾等回京,可已找到落腳之處?」

張棟一聽,如實說道,「暫且在客棧安置……」

「費那個勁,」謝安擺了擺手,回頭對坐在客廳內的長孫湘雨說道,「湘雨,你回頭叫人替幾位將軍安排一下,在朝陽街附近找幾處宅子……」

要說如今家裡誰最富有,無疑就是長孫湘雨這個小富婆,本著【媳婦手裡的錢不等於自己手裡的錢】這個理財概念,謝安在替張棟等幾人安置住所的時候沒有絲毫吝嗇。

也不知是否是看出了夫婿謝安心底的小算盤,長孫湘雨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安哥哥放心,奴家早已叫人去張羅了,最遲明日便能辦妥!」說著,她望了一眼張棟等人,咯咯笑道,「總歸是奴家曾經帶過的兵將,豈會委屈他們?」

張棟等人聞言受寵若驚,紛紛抱拳致謝,他們對長孫湘雨還是十分尊敬的,畢竟這個女人在長安、洛陽戰場時所表現出來的不可思議的韜略實力,著實叫他們這位將領心服口服。

「你等眾人可去過兵部報道?」那邊梁丘舞接過伊伊遞來的茶水,微笑問道。

「回稟梁丘將軍,還不曾,」唐皓搖了搖頭,抱拳說道,「我等幾人打算明日到兵部報道……」

還未向兵部報道,首先來拜見自家夫婿么?

長孫湘雨嘴角揚起幾分莫名笑意,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手中摺扇輕敲著桌面,說道,「好,奴家知曉了,倘若三位將軍不棄的話,由奴家替你等安排職位吧,眼下冀州軍需重新整頓,正是用人時候,單單費國、李景、馬聃、廖立等人,恐怕不足以掌握八萬冀州軍……」

「廖立?」見長孫湘雨提到自己起初的副將廖立,張棟愣了愣,小心翼翼問道,「廖立也在冀州軍?」

「嗯!」長孫湘雨點了點頭,搖曳著手中摺扇淡淡說道,「如今他是正五品參將,步兵統領,掌五千曲部……」

好傢夥……

在冀州中央軍當掌五千人的曲部將軍……

張棟、唐皓、歐鵬對視一眼,心下很是羨慕,同時亦對日後長孫湘雨為他們安排的職位感到幾分期待。

畢竟他們進京時便聽說,如今的謝安,可謂是冀京第一權貴,雖然名聲不如丞相李賢,可背後的勢力,要遠遠超過後者。

只要跟著這位大人,不愁不飛黃騰達……

想到這裡,諸人連忙抱拳說道,「承蒙大人與諸位夫人器重,末將等愧不敢當!」

「好了好了,客套話就免了吧,既然來了,在本府府上吃頓飯……」說著,謝安轉頭望向伊伊,笑著說道,「伊伊姐,叫廚房多弄幾個菜!」

「是!」伊伊微微一笑,轉身望廚房去了。

在一品刑部尚書府上用飯,似張棟、唐皓等人以往哪裡有過此等待遇,聞言自是心中喜悅。

在飯桌上,長孫湘雨好似想到了什麼,隨意說道,「對了,安哥哥,今日愛哭鬼好似去了一趟刑部,見安哥哥不在刑部,白跑一趟,遂派人傳了個口信來,說是明早朝會後,與安哥哥商議一下有關於那兩張通緝榜文的事……什麼通緝榜文?」

「李賢?」謝安小小吃了一驚,畢竟較真起來,他今日算是瀆職。

晦氣,竟然被那傢伙當場逮到……

無奈地嘆了口氣,謝安點了點頭,淡淡說道,「嗯,我知道了……就是幾張通緝太平軍高層人物的榜文,以我刑部的名義發布!」說到這裡,他眼中隱約露出幾分不悅。

對過,張棟、唐皓、歐鵬等將領面面相覷,據他們了解,李賢如今可是當今丞相,那是何等身份尊貴的大人物,可他們的謝大人呢,非但在言語間毫無尊敬,甚至於,還放那位丞相大人鴿子,叫其白跑一趟刑部本署。

長孫湘雨那是何等聰慧的女人,一瞧見謝安面色,心中已猜到了幾分,輕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安哥哥不妨藉此機會狠狠敲他一筆!」

謝安愣了愣,繼而這才明白長孫湘雨的意思。

畢竟無論怎麼說,他謝安如今亦是朝廷命官,儘管李賢那麼做誠有些不道義,但是從大局來看,卻也無法指責他什麼,說白了,謝安最終還是要妥協,叫刑部下發那幾道通緝榜文,畢竟他是官,陳驀是賊,官賊不兩立,並不是謝安想包庇就能包庇的。

但是呢,他也可以借這個機會撈點好處,畢竟政治這東西,說到底就是兩方在取得各自利益後相互妥協的產物。

想到這裡,謝安有意無意地望了一眼長孫湘雨,見她單憑几句話就猜到了大半,心中對這個女人的聰慧程度,重新作以評估。

「對了,今日安哥哥跑到東軍去,商議得如何了?」好似想到了什麼,長孫湘雨好似問道。

一提到這個話題,飯桌上樑丘舞愣了愣,繼而心中那個氣啊,畢竟今日謝安可是借口與她商議三軍演武的大事才到東軍營地去的,可結果呢?有關於三軍演武的事,她的夫婿隻字未提,只顧著欺負她……

沒來由感覺到一道灼人的視線,謝安偷偷瞥了一眼梁丘舞,見她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心下暗自責怪長孫湘雨多事。

「那個……大致已有了頭緒,具體等明日叫來費國、林震他們,再詳細討論吧……」說到這裡,謝安好似想到了什麼,岔開話題,轉頭對張棟等人說道,「對了,你等若是有興趣的,不妨一起來!」

張棟、唐皓、歐鵬三人心中納悶,見謝安此刻並沒有細說的意思,倒也沒有追問,只是點頭應下了此事。

在謝安府上用過飯,張棟、唐皓、歐鵬等人告辭離去,臨走前,謝安叫他們明日到城中東軍營地去,雖說謝安有心要多混幾日,可眼瞅著逐漸回過神來的梁丘舞,他謝安也明白,總歸自己這位媳婦還不至於笨到接二連三地被騙,再墨跡下去,反而壞事。

這不,當日夜裡,梁丘舞便問起了謝安今日前往東軍軍營的真正目的,想來她也有些懷疑了,不過謝安咬緊牙關,愣是沒鬆口道出實情,梁丘舞也拿他沒有辦法。

如此一夜無事,次日清晨,謝安照常到皇宮金殿參加早朝,正如長孫湘雨昨夜所說的,待早朝罷了,謝安正打算離開皇宮,就被丞相李賢一頭堵上了。

「若是謝尚書無甚要事的話,不如與本相一道出宮?本相有些事要與謝大人商議!——請!」

本著【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的心態,謝安倒也沒有借口推辭,遂與李賢一道走向皇宮正陽門,在他二人身後,吏部尚書季竑這位李賢的心腹親信緊跟在後。

「聽說,謝大人昨日到東軍營地去了?不出差錯的話,那應該是兵部的事,不該由刑部來插手吧?——本相以為,謝大人想來也不至於連這個都不曉得,莫非是出了什麼事?」

謝安思忖了一下,覺得若是不將真正原因告訴李賢,這傢伙多半要叫御史台參自己一本來規勸自己,於是,便將整件事籠統地與李賢說了一遍,只聽地李賢瞠目結舌。

「原來如此,如果是這樣的話,本相倒是沒有阻止謝大人的理由了……」說著,李賢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那日梁丘舞那堪稱恐怖的身影,不得不說,那日他可是嚇得險些靈魂出竅,誰能想到,平日里自我約束極其嚴格的東軍上將軍梁丘舞,一旦發狂起來,竟是那樣的恐怖呢。

「你同意了?」儘管不覺得李賢會不同意,不過為了保險起見,謝安還是問了一下。

「唔!」李賢點了點頭,正色說道,「既然是梁丘公所言之事,本相自當聽從……梁丘將軍乃我冀京不得多得的戰力,日後對付太平軍,亦需要梁丘將軍鼎力相助,若是她因為此事實力大損,於大局不利……不過前提是,謝大人可莫要耽誤了刑部的公務!」

「嘁!——就知道你小子准有這句話!」謝安撇了撇嘴。

「呵呵呵,」李賢微微一笑,繼續說道,「那謝大人可曾想到,本相還有一句話未說呢?——此番三軍演武的所有花費,由戶部一力承擔!」

「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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