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霸氣雌虎,柔情梁丘 第十章 婚禮(一)

【原來如此,在得力的皇儲人選身邊,就必定有太平軍的細作潛伏么?】

【照這樣想,豈不是朕身邊最乾淨?——嘛,要是你這傢伙也是太平軍的細作,朕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喂,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說笑?我要是太平軍的細作,至於最初混地那麼慘么?】

【嘿嘿,不就是苦中作樂,開個玩笑嘛……】

【分分場合吧,陛下!】

在耿直錯愕的目光下,李壽與謝安用眼神私下交流著,論默契度,簡直是駭人聽聞。

「陛下?謝大人?」耿南一臉古怪地喚道。

似乎是注意到了耿南目瞪口呆的表情,謝安咳嗽一聲,沉聲問道,「耿大人,是吧?——耿大人方才說自己乃太平軍六神將之一,【天樞神將】?」

「不敢不敢,罪臣早年只是迫於性命威脅,一時糊塗,這才委身於賊,絕沒有反叛我大周之心,此心可鑒日月,望陛下與謝大人明鑒!」耿南一臉急色地辯解起來。

抬手打斷了耿南的話,謝安正色說道,「此事暫且不論,本府想知道,耿大人口中的六神將,太平軍中究竟是何等地位!」

聽聞謝安問起,耿南不敢隱瞞,連忙解釋道,「陛下,謝大人,據罪臣所知,太平軍中地位,其身份最高者乃【公主】,據說是前唐皇室後裔,此事究竟是否屬實,恕罪臣能力有限,不曾探明,自【主公】以下,乃是【總帥】,此人身份,想必謝大人並不陌生……此人姓陳名驀,出身不詳,武藝高超,據說【六神將】便是此人挑選得出。而【總帥】以下便是我【六神將】,此六神將分別喚作【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橫】、【搖光】,總共六人,每位六神將手下有太平軍信徒一萬人左右可供驅使,比較我大周官位,幾近於各地方郡尉、總兵、將軍……」

「一萬人?」與李壽對視一眼,謝安皺眉問道,「這麼說,你手下亦有一萬左右的太平軍信徒可供驅使?」

「起初是這樣,不過後來……」耿南連連搖頭,解釋說道,「謝大人有所不知,罪臣數年前便欲與太平軍叛黨劃清界限,在太平軍內部高層命罪臣潛伏到我大周內部當細作時,罪臣想方設法將那陪同的百餘人殺盡,再不曾與太平軍有所聯繫,想來,太平軍叛黨那邊多少已起疑心,不會再輕易聽從罪臣發號施令……」

「換而言之,你這個太平軍六神將,眼下可以說是有名無實?」謝安輕笑著問道。

耿南點了點頭,一臉忠心大周模樣,義正言辭地說道,「是!——罪臣亦是我大周兒郎,豈能有負皇恩,輕身事賊?」

謝安聞言搖了搖頭,望著耿南似笑非笑說道,「不見得吧?——倘若耿大人對我大周當真是忠心耿耿,為何要隱瞞此事到如今?——耿大人早就可以將此事告訴朝廷,不是么?」

「這個……」耿南聞言苦澀一笑,搖頭說道,「實不相瞞,謝大人,罪臣早前便有心將此事稟告朝廷,奈何太平軍叛黨遍布天下,爪牙甚多,若是被那些叛黨得知是在下告密,在下就算有十條命,恐怕也抵不過陸續而來的報復……大人有所不知,太平軍對叛徒的處罰極其嚴厲、苛刻,一旦查證,非但死路一條,而且死前還要受諸般折磨……」

望著耿南眼中那幾分恐懼之色,謝安心中暗暗點了點頭,繼而沉聲說道,「既然如此,耿大人何以還敢冒著天大的風險,將此事告密於陛下與本府?」

「這個……」耿南聞言猶豫了一下,在思忖了一番後,咬牙說道,「罪臣就直說了吧,前些日子太子李煒謀反時,耿南曾與太平軍第三代主帥陳驀對峙,當時,此人儘管放過了耿某一條小命,卻已將罪臣判定為太平軍的叛徒,說什麼日後會有人來取耿某的小命……」說著,他便將當夜陳驀與他所說的事原原本本對謝安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

是考驗么?以殺死【原天樞神將】耿南一事,作為新【天樞神將】的考驗……

唉,果然大舅哥也並非是與自己、小舞、以及梁丘公在一起時那樣無害呢……

謝安心中苦笑一聲,由於與陳驀稱兄道弟的時間甚久,他差點就忘了,他這位大舅哥,那可是太平軍叛黨的首領,漢函谷關與長安兩場戰役,不知手染多少大周將士鮮血。

於私而言,陳驀有情有義,不可否認,但於公而言,他亦屬暴徒、亂黨,是讓大周陷入戰亂的關鍵人物之一。

這邊謝安心中倍感糾結地思索著他的大舅哥陳驀,那邊耿南卻會錯了意,還以為謝安悶不吭聲還是在懷疑他,連忙說道,「陛下,謝大人,罪臣此番向陛下與謝大人袒露真實,不敢說不是為了自己身家性命考慮,可罪臣絕沒有絲毫相助叛黨的心思,數年來始終想與叛黨劃清界限,只是奈何太平軍叛黨勢力強盛,因此,罪臣不敢泄露,恐遭來殺人之禍……而如今,既然太平軍已知罪臣反叛,橫豎是死,罪臣就算是死,也要將此事稟告陛下,稟告朝廷……」說到這裡,他再次大拜於地,一副任人處置之色。

「你怎麼看?」瞥了一眼耿南,李壽低聲詢問謝安道。

只見謝安深深打量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耿南,壓低聲音說道,「話……不像有假,不過,此人也不是什麼忠義之輩,多半是見事迹敗露,已被太平軍當成叛徒,因此投靠我等……」

李壽信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繼而壓低聲音說道,「話雖如此,不過此人也並未與太平軍叛黨同流合污,也算是心中有我大周吧,眼下更值用人之際,此人乃北軍供奉之一,武藝頗高,兼之對太平軍頗為了解……」

似乎是聽出了李壽言下之意,謝安思忖了一番,緩緩點了點頭。

見此,李壽微微一笑,走上前幾步,虛扶耿南一記,笑著說道,「耿師傅請起,耿師傅忠君愛國,不與助太平軍叛黨為虐,朕心甚悅……」

「不敢不敢……」見身為大周皇帝的李壽親自來扶自己,耿南面露惶恐喜悅之色,依言站起身來,連連鞠躬作揖。

與謝安交換了一個眼神,李壽微笑著安撫道,「耿師傅放心,朕非昏昧之人,豈會不識忠良?——這樣吧,以往之事,朕既往不咎,只要耿師傅日後繼續效忠我大周,繼續效忠朕,朕不吝賞賜!」

耿南一聽面色大喜,叩地拜道,「多謝陛下榮恩,罪臣不甚惶恐!——日後罪臣自當效忠我大周,效忠陛下,若有二心,天人共戳!」

要知道,耿南之所以冒著風險投靠李壽與謝安,原因無非是被陳驀逼得走投無路,又兼太子李煒、五皇子李承相繼倒台,縱觀冀京之大,卻已無他立足之地,唯一的出路,便只能借有關於太平軍叛黨的情報,來取得李壽與謝安的信任,畢竟他可捨不得他苦拼多年這才獲得的地位。

而這一點,謝安顯然也看出了幾分,要不然,他也不會同意李壽將耿南收服麾下的舉動,畢竟耿南等北軍供奉的武藝著實不低,要是他們打著什麼另外的盤算,一旦日後發難,謝安先且不論,至少李壽的安危就值得商討了。

一番客套、場面話之後,李壽與謝安又詳細詢問耿南有關於太平軍的種種情報,可能是二人的話讓耿南彷彿吃了一刻定心丸,因此,耿南也沒有隱瞞,將他所知的一切原原本本告訴謝安與李壽,只聽得二人心中震驚。

這可真是不得了……

聽聞耿南的講述,謝安心中猶如驚濤駭浪。

早知道在此之前,謝安一直誤以為太平軍僅僅只是一個勢力弱小的反大周組織,也難怪,誰叫身為太平軍第三代主帥的陳驀曾親自臨時客串長安叛軍,坐鎮漢函谷關呢?

在謝安看來,要堂堂第三代主帥親自出馬,這太平軍叛黨能厲害到哪裡去?

然而如今聽耿南這一番話,他這才意識到,太平軍插根在大周的勢力,要遠遠超乎他的想像,組織內部各階級分明、紀律嚴明,甚至於,在隱秘方面做得極其規範,許多太平軍的密探、細作僅僅知曉如何聯絡比自己高一線的上線細作,或者是比自己低下一線下線細作,其餘卻一概不知,從根本上杜絕了一人被抓、全員落網的局面,換而言之,就算李壽朝廷抓到一兩個太平軍的細作,也不過只是截斷那一支而已,無損於太平軍叛黨那龐大的情報勢力網。

頭疼……

看來,確實有必要與費國好好談談了……

謝安皺眉思忖著。

要招費國過來問話,其實這件事很簡單,但是呢,謝安捨不得毀了費國這員大將之才。

要知道,雖說廖立、馬聃等人起初也是長安一方的叛軍,可他們並沒有要反叛大周的心思,說到引發此事的最根本原因,無非是太平軍在暗中唆使南陽一帶的商賈哄抬米價,引發民怨,從而一步步使得廖立、馬聃步入了於大周朝廷對立的糟糕局面。

但是太平軍不同,太平軍最初的目的就是推翻大周、復辟南唐,並不是什麼所謂的走投無路,而作為太平軍的一員,一旦費國真正的身份泄露,不難猜測他會被蘇信、李景、甚至是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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