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皇城風雨,搖曳金鈴 第八十五章 兄弟!(一)

就在梁丘舞用自創的招數擊敗【玄武宿將】仲孫林時,另外一邊,陳驀與【朱雀宿將】耿南的交手亦逐漸告以尾聲。

不,那根本不應該稱作交手,只能說是單純的蹂躪罷了,因為自陳驀握上鐵槍起,【朱雀宿將】耿南便一直處於下風。

「肩、腰、臂、膝、腕……」陳驀的口中逐字念叨著,每吐出一個字,他手中的鐵槍便抽打在【朱雀宿將】耿南的相應部位,以至於後者全身上下關節處呈現出詭異的紅腫。

「可惡,可惡!——陳驀!」耿南怒聲大吼著,彷彿失去了理智般,不要命地朝著陳驀沖了過去,卻見陳驀手中鐵槍一甩,應聲抽打在其腹部,將他擊退數丈遠,砰地一聲摔在地上,口吐鮮血。

「……」輕提著手中的鐵槍,陳驀緩緩走至【朱雀宿將】耿南面前,神色淡然地注視著他。

見陳驀居高臨下,用彷彿看待螻蟻般的目光注視著自己,【朱雀宿將】耿南心中羞惱之餘,愈加氣憤,但是隨即,心中那複雜的心情頓時化作無盡的絕望。

「你……殺了我吧!」【朱雀宿將】耿南咬牙切齒地說道。

望著耿南那似乎已有覺悟的目光,陳驀緩緩提起手中的鐵槍,輕輕抵在他的咽喉處,而就當耿南自忖今日必死無疑時,卻見陳驀忽然又將槍尖移開了。

見此,耿南心中愈加氣憤,怒聲罵道,「陳驀,為何不殺我?難道我連死在你手中的資格也沒有么?」

一臉平靜地聽著耿南的罵聲,陳驀收起了手中的長槍,沉聲說道,「離京之後,陳某會通知軍中兄弟,自今日起,耿鬼,你無法再調度任何一位軍中弟兄……」

「你以為耿某稀罕?——要殺就殺,憑地這般多廢話!」耿南冷笑一聲,對此嗤之以鼻。

「我不殺你……」在耿南驚愕的目光下,陳驀搖了搖頭,低聲說道,「再者,你【天樞神將】的名號,陳某暫時也不收回……耿鬼,陳某要你辦最後一件事!」

「最後一件事?」緩緩站起身來,耿南的眼中竟是懷疑、不解之色,在望了一眼陳驀後,冷笑說道,「你以為耿某還會給你當狗?」

陳驀聞言眼神一冷,手中長槍槍尖頓時架在耿南的脖子上,冷冷說道,「看來,你是打算今日就死在這裡了!」

感受著陳驀那股無法言喻的殺氣,耿南心中大驚,連忙說道,「等等……你方才說,叫我替你辦最後一件事?——言下之意,辦成這件事,耿某與太平軍再無任何瓜葛?」

深深注視著耿南半響,陳驀沉聲說道,「不錯!辦成這件事,你與我軍再無任何瓜葛!」

耿南只聽得怦然心動,舔舔嘴唇,試探問道,「究竟何事?」

只見陳驀微微思忖了一下,沉聲說道,「日後,會有人到冀京來接手你手中【六神將】之【天樞神將】軍令令牌,倘若你有本事殺了此人,你便能繼續做你的北軍供奉,繼續在此間享受榮華富貴……」

耿南聞言心中微驚,試探問道,「殺了那人?——殺了那人不礙事么?」

瞥了一眼耿南,陳驀淡淡說道,「六神將,可不是人人都能擔當的!」

舔了舔嘴唇,耿南低聲問道,「那倘若耿某輸了……耿某會如何?」

「死!」陳驀嘴裡吐出一個冰冷的字眼。

耿南聞言心中一驚,彷彿明白了什麼,驚疑不定地說道,「原來如此……耿某便是對下一任【天樞神將】的考驗么?」說到這裡,他抬起頭來,望著陳驀驚怒說道,「換而言之,就算耿某殺了一人,還會有人陸續來向耿某挑戰,直到耿某敗於其手,交出令牌,連帶著身家性命……也就是說,耿某日後終究難逃一死!」

望著耿南驚怒的面容,陳驀面色平靜地說道,「不錯!——那你是打算現下就死,還是苟活些日子?」

瞥了一眼陳驀,耿南低頭沉思著。

陳驀此人武藝深不可測,倘若自己眼下不從,他必然痛下殺手……倘若如此,自己今日必死無疑!

反過來如果應下此事……

陳驀這個怪物雖然不近人情,但卻守信,唔,只要能殺了那些準備接手【天樞神將】職位的太平軍強將……

我就不信我的後繼能像眼前這個怪物那般厲害!

想到這裡,耿南點了點頭,抬頭望向陳驀沉聲說道,「好,一言為定!」說著,他舔了舔嘴唇,冷笑說道,「日後,陳帥可別怪耿某令六神將缺一人吶!」

言下之意,他耿南竟要殺盡陳驀日後派到他處搶奪天樞神將令牌的太平軍強將,令太平軍六神將始終缺一個名額。

「哼!」陳驀輕哼一聲,正要張口,忽然好似察覺到了什麼,面色微變,沉聲說道,「滾吧!——倘若遺失了重要之物,陳某親自來取你性命!」

耿南自然清楚陳驀口中的重要之物,便是那塊能夠代表【六神將】之【天樞神將】身份的令牌,可對於陳驀為何面色大變,他著實有些不解。

忽然,耿南注意到,在陳驀身背後,不知何時站著一位身穿赤紅色鎧甲的女將。

【炎虎姬】梁丘舞?

這個女人方才不是與仲孫林交手么?

莫非……

下意識瞥了一眼【玄武宿將】仲孫林的方向,耿南這才注意到,堂堂皇宮御用劍師仲孫林,正盤坐在地,身旁,有數名冀州兵手握兵器,架在他脖子上。

顯然,這位皇宮御用劍師已經落敗,被冀州兵所拿下。

面色大變的耿南當即尋找另外兩位北軍供奉的蹤影,卻驚愕地發現,方才還在與人交手的【青龍宿將】何興、【白虎宿將】許飛,二人竟已失去下落。

更叫他感覺不妙的是,由於他們這四位北軍供奉相繼戰敗,五皇子李承一方的局勢變得愈加不妙。

五皇子李承……大勢已去!

心中暗自說了句,耿南偷偷望了一眼身旁不遠處正凝神對視著的梁丘舞以及陳驀二人,拖著滿是傷痕的身軀,悄悄逃向了深宮。

他以為梁丘舞不會注意到他,但是事實上,他的一舉一動,皆在梁丘舞的眼中,只不過,梁丘舞眼下沒有閑工夫來理睬他這個敗將罷了。

「陳驀……不,梁丘皓,你做下那等不可饒恕的事,竟然還敢來冀京?」目視著陳驀半響,梁丘舞眼中逐漸露出幾分慍色,繼而深深吸了口氣,猛地拔出手中的寶刀,揮向陳驀。

眼瞅著那寒光四射的寶刀刀刃,陳驀皺了皺眉,提槍便擋,口中猶豫說道,「堂妹,住手,愚兄不想與你交手……」

話音未落,便見梁丘舞眼中閃過濃濃怒意,怒聲斥道,「本將軍沒有你這等叛國負君的堂兄!——梁丘皓,我以第十二代家主的身份,命你丟下兵器,隨我到梁丘家受罰!」

望著梁丘舞眼中怒色,陳驀心中暗自嘆了口氣,用槍死死抵住梁丘舞手中的寶刀刀刃,苦澀說道,「堂妹,愚兄雖說乃待罪之身,可方才亦替妹夫擊敗了耿南,掃除一大障礙……堂妹就不能高抬貴手,放過愚兄一回么?」

「妹夫?安?」梁丘舞聞言面色一變,手中刀勢一緩,古怪說道,「你……你與我夫謝安相識?」

陳驀顯然感覺到了梁丘舞手中寶刀其力道的減弱,也顧不得其他,連忙點頭說道,「是,愚兄這些日子,一直住在妹夫府上……」

「什麼?」梁丘舞聞言又驚又怒,難以置信地望著陳驀,喃喃說道,「你……你竟住在安府上?——你這個梁丘家的罪人,安竟然收留你在府上?不可能!」

見梁丘舞不信,陳驀又連忙說道,「此事老爺子……唔,不,此事梁丘公亦知曉,不信堂妹可回去詢問梁丘公!」

「連祖父……」梁丘舞眼中露出幾分難以置信之色,手中寶刀無力一垂。

陳驀如何會坐視這等天賜機會的消逝,趁梁丘舞心神動搖之際,當即抽身而退,消失在此間紛亂的人群之中,只氣地梁丘舞連連跺腳,竟將腳下厚達三寸有餘的青磚踏碎。

「可惡!——竟被這廝巧言騙過!」怒聲低罵一句,梁丘舞雙眉緊皺。

是那廝為了脫身故意編出來的么?

還是說……

祖父與安確實知曉此事,只是瞞著自己?

想到這裡,梁丘舞皺了皺眉,轉過頭去,神色複雜地望了一眼謝安的方向。

這一瞧不要緊,她頓時面色大變,因為她發現,方才還站在正陽門宮門附近的謝安,不知何時竟失去了下落。

見此,心中大驚的梁丘舞慌忙環首觀瞧四周,尋找自己夫婿的下落,忽然,她注意到,在不遠處的位置,一臉驚怒之色的金鈴兒正用左手地死死扣住了五皇子李承的咽喉,而右手,則拉扯著謝安。

該死!

梁丘舞暗罵一句,急忙跑了過去,擔憂夫婿安危的她,想也不想,便用手中寶刀,朝著金鈴兒揮去。

而此時,扣住了五皇子李承咽喉的金鈴兒似乎正與人交涉著什麼,忽聽腦後一陣惡風襲來,下意識回頭,驚見一柄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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