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孤獨的背影 第六十一章 青山處處埋忠骨

我相信,曾經繁榮昌盛的偉大部族已經從這個龐大的洞穴體系里永遠消失,這直到水潭頂部的水是敵人的殘忍還是自己為了維護尊嚴與敵人同歸於盡,我不知道,但我卻真的感到恐懼,一種難以用語言表述的恐懼。

如果我的猜想是正確的,這裡真有過一次核爆炸或類似於核爆炸的話,我們在這尋找的意義並不大,在這狹小密閉的空間里,衝擊波和輻射會殺死這裡所有的生物,也會催毀大部分的建築。

我雖然在往前走,但腦子裡卻一片混亂,在這種情況下,陳世安他們組織的這次探險看起來毫無意義,可是他們為什麼還要堅持,這洞里有什麼物品值得他們如此的瘋狂。

「朱院長,老七,你們看前面是不是一個人,是不是我眼花了,你們也看一看。」唐詩突然停下了腳步,低聲說道。

「扯吧,你見鬼啦。看見人。」我突然閉著了嘴,因為在我們前邊不遠處的石壁上,果真有一個人影,而那個人影貼在石壁上,一動也不動。

「是誰?」我厲聲喝道,那人沒動,還是原地呆住沒動,我示意士兵打開探照燈,在前面的石壁上,一個身穿迷彩服,頭戴防毒面具的人直挺挺地靠在石壁上。

「哪位兄弟?是不是李陽」朱天倫高聲喝問,那人卻沒有回答,而是直挺挺的站著,李陽難道跑的快,跑到這裡了。我和唐詩一左一右,包抄了過去,那人還是沒動,我舉起槍:「別動,動我就給你一槍,把面具摘下來。別裝神弄鬼。」

「他死了。別瞎嚷了。」唐詩輕聲喝叱道,他走了過去,把那個人的防毒面具摘下,那是一張年青的面孔,疲憊,恐懼,害怕都彙集在這張臉上,讓人觸目驚心。

「這是潘軍,他怎麼會在這裡?」一個士兵顫抖著聲音,尖叫起來,另兩個士兵也低聲哭泣起來,潘軍是誰,不是李陽就好。頭一個回答的士兵顫抖著說:「是跟隨徐處長一起的,他新兵連和我一起呆過。」

我一激冷,這個人和徐惠是一路的,那他怎麼會死在這裡,難道這裡的路都是相通的,這個人自己走失了,又怎麼能在這裡出現,這個人是不是和李陽一樣,突然失蹤,然後又出現在這裡。

更讓人想不明白的是,這周圍沒有任何痕迹,來往的,考察的,所有的一切,彷彿他是憑空出現,又憑空死在這裡。

我們所有的人都站在這裡一動不動,鳳青龍仔細地檢查了死者的身體,沒有外傷,也沒有明顯的致命傷口,我們沒有足夠的設備,做一些全面的檢查,很可能是內傷,朱天倫的眉頭皺起了起來,伸手把他的身份牌摘了下來,放在口袋裡。

「我們應該把他帶走,不能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裡。」方怡低聲提議,他的提議得到大多數人的贊同,朱天倫根本沒有理會,他只是輕身的說了一句:「青山處處埋忠骨,死後埋在哪裡都一樣,這裡也算一個不錯的葬身之地。」

他的聲音平靜,彷彿在述說著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所有的人都怔在這裡,洞穴中瞬間安靜下來,死者為大,我曾經在海底地下城親眼見過駱駝為了以前探險隊員的遺物而不顧生死,而一向為人更為開明仁義的朱天倫卻說的如此輕淡。

鳳青龍卻輕輕一笑:「朱院長大能,看開凡事塵霧,非我等凡夫俗子能比,瓦罐不離井沿破,大將難免陣前亡,我等之人能有葬身之處,完整屍骨也算人生幸事。」他的話似勸解開導,又似對我們所有的人的勸慰安撫。

唐詩也贊同:「此處被稱為龍宮,被禹王封於此地,頭上是華夏族人,五千年文明的母親河,上那裡能找這麼好的埋身之處。」這幾人和四姑娘顯然都是江湖中見過風浪的,早見過了生離死別,倒也淡然,只是幾名年青的士兵也許是初次見證戰友的死亡,還在低聲抽泣。

我們所余的時間並不多,我們要繼續前行,我們一步三回頭的離開這個地方,早已經看不見潘軍的身影,但我們還在回首。

按戰士說的,潘軍是徐惠隊的人,也就是說徐惠隊從這裡經過,或者離這裡不遠,最少這兩處是相通,也就是我們可以找到徐惠等人。

可惜的是,只等時間用完,我們也沒見到任何人,更沒有找到朱天倫想找的東西,還有二十分鐘的時候,他命令所有的人休息十分鐘,然後返回。

沒有找到想找的東西,朱天倫十分沮喪,他一直不說話,大家都已經筋疲力盡,想想不用在這泥濘潮濕的地方守候,心情都很愉快,我們全身都已經被汗水濕透,混身已經發臭,衣服膩在身上,如披了一層厚厚的甲衣。

回去,換上衣服,洗個熱水澡,過上一段時間等水退了我們再重新來過,也許會有更多的人參與進來。甚至我們這些外人很有可能會被排除在外,那樣我和四姑娘就有機會離開這裡,我真的想離開這裡,過一種安靜詳和的生活。

二十分鐘後,我們開始原路返回,通信設備里除了噪音什麼也沒有,下來陪伴我們一路的毛驢也都無精打采。

害怕刺激朱天倫,我和四姑娘都沒多說什麼話,倒是唐詩比較興奮,不停地向玉玲瓏和方怡等人展示自己的博學多才,三名戰士聽得津津有味,而玉玲瓏卻笑的花枝亂顫,只是在這黑暗的洞穴中,她在面具下面的笑聽起來妖嬈,卻也更加詭異。

我不得不承認,唐詩知道的很多,尤其在各異的方面,簡直算是個專家,而在其它方面,他也知道的不少,但信口開河,胡說的也不少,例如他說他年輕時曾經英俊不凡,在學校被稱為頂級小帥哥。

我望著他的身形,很難把他和帥字聯繫在一起,豬有帥的嗎,沒有吧。但我最關心的卻是白法海,他走路的姿勢越來越怪異,甚至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在不停地扭動,彷彿身上放了痒痒蟲,又有點象戲台的里的旦角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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