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彬笑了半天，笑得幾乎停都停不下來。
葉甜被他笑得渾身沒有一點力氣了，甚至不知道為什麼，她自己都突然覺得，自己很好笑很好笑，於是，過了一會兒，她也跟著笑了起來。
兩個人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陳彬才重新抓起手機，嘆了口氣：「你知道原封不動的這句話，有多少人跟我說過嗎？」
葉甜已經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你又知道，第一個跟我說這話的是誰嗎？」
「呵……」葉甜已經不想知道了。
「你又知道，第一個跟我說這話的人，現在已經做到了什麼樣的成績嗎？」
「我不知道。」
「嗯，其實我想告訴你的是……九尾狐二隊的隊長並不是我，所以，你找錯人了……」陳彬說了一大堆之後，突然扔出了一個完全不切題的結論。
葉甜抓著電話的手有點發抖：「那，那能不能讓他看看我們的練習賽錄像？」
「哦，他第一個看的就是你們的錄像。」
「……」
「然後，他問我這些人是誰。」
「你說是誰？」
「我說，就是我們公會的會長，向我提起過的一些屠殺者。」陳彬微笑。
「他怎麼說？」
「唉，你真要聽？」
「直說吧。」
「他說，無緣無故對非職業玩家開屠殺的職業選手，我要來幹嘛？」
「呃……」葉甜張了張嘴。
一支職業化的戰隊，一隊的隊長不插手二隊的人員選拔，這是很正常的情況。
就算陳彬真的看中了她，也不可能直接往二隊去塞人？
但是，葉甜卻知道，這不是她進不了九尾狐的決定原因……
「對，對不起，打擾了。」葉甜沒有再繼續問了，她已經知道，她做錯在什麼地方了。
有些時候，即使是並不嚴重的錯誤，別人也沒有原諒的義務。
葉甜這麼做，實在是有太多的苦衷……
可是，她知道那些苦衷都是她的事，沒有人有興趣知道她開屠殺的深層原因。
所以她沒有再多做解釋。
人生有時候就是這麼奇妙，她的機會來源於屠殺九尾狐，但也正是這場屠殺，讓她失去了踏上她夢想舞台的機會。
葉甜笑了起來，壓下嘴邊的乞求，轉而問道：「陳隊，我想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請講。」
「如果我們換一個方式認識，你會不會讓我進入九尾狐二隊？」
「呵呵，」陳彬收起了笑意，很鎮重地回答了她一聲，「會的。」
「謝謝！」葉甜聽到這簡單的兩個字，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但是，在她哭出聲之前，她就已經及時掛斷了電話。
躺在浴缸里的陳彬，將手機放到一邊，然後，忽地連打了幾個噴嚏。
陳彬忍不住看了一眼水溫：「咳咳咳，這天氣，怎麼水還冷得這麼快？這不科學啊！」
……
因為疏影是個很挑剔的隊長，所以九尾狐的二隊招募，一共迎來了七個新人，就已經結束了。
二隊集合之後不到一個小時，一群和疏影年紀相差不大的年輕人，就開始了訓練。
明天就是CES預選賽的第一場比賽了。
因為是預選賽，戰隊加入、棄權隨時都在變化，所以，直到比賽當天，才能確定對戰戰隊的順序。
「陳隊，明天早上要不要來二隊觀戰？」賽前的當晚，雖然備戰時間如此短，但疏影沒有一點慌亂的情緒，反而是打電話來邀請陳彬觀戰。
「不了，距離正賽最後一個星期，我們時間有點緊張，」陳彬沒有準備去湊那個熱鬧，「第一次比賽，打成什麼成績都是正常的，重要的是團隊磨合。」
「我明白。」疏影靜靜地回答之後，掛掉了電話。
第二天早上，雖然陳彬他們沒有觀戰，但是，在做體能訓練的時候，都能不斷地聽到工作人員拿著手機邊看邊討論。
九尾狐二隊的第一個對手，就是唐人戰隊——那幾個參與了屠殺九尾狐玩家的戰隊之一。
唐人戰隊是上次CES預選賽的前九，差一點就有了進入正賽的資格。
而一旦進入了CES聯賽的正賽，那對於一支職業戰隊來說，就是飛上枝頭做鳳凰的壯舉，所以，他們戰隊今年的目標，已經定得很清楚了——無論如何都要進入正賽。
第一個對手，他們並沒有放在心上。
因為九尾狐二隊的人員齊備，才不過一天，水土都還沒適應，就拉起架子來打比賽，怎麼可能打的好？
結果，他們就輸了。
而且還是17：1的慘敗。
一共打了十八局的比賽，他們一共就只贏了一局……
不但是預選賽的隊伍，就連一些一線隊伍都被驚到了。
「我知道那個雲霄戰隊，其他隊員的實力其實都不錯，一直都是他們隊長孫北望在拖後腿，怎麼……怎麼這場比賽孫北望像是吃了X哥一樣，突然發猛了？」
「還有，明天戰隊的那個掌峨眉蘇小喬，絕對也是後腿黨，可是，她這場比賽的幾個加血，那時機簡直是絕了！」
「到底怎麼回事啊？九尾狐這不會是代打吧？」
「汗，這話可別亂說……」
雖然都壓著話，但是，九尾狐這第一場比賽的表現，讓代打的猜測，怎麼都揮之不去。
剛好又有其他二隊選手捕捉到，就在九尾狐戰隊二隊和唐人戰隊對戰的時候，九尾狐戰隊所有一隊隊員，都沒有出現在訓練伺服器或者雲霧城伺服器里。
簡單來說，他們沒有不在場證明。
陳彬當然知道，發生這種事唯一的原因就是，疏影的能力挖掘出了一些深層的選手，而這些選手在原來的戰隊中，找不到自己的定位，導致發揮非常糟糕，讓人對他們的實力有誤判。
就是這種平時實力和進入九尾狐之後實力不對等的情況，造成了這種麻煩。
當然，這是疏影的能力。
從那麼多被各種原因埋沒的選手中，挑出這麼一群人，然後迅速地將他們磨合成一個團隊……
怎麼想都不容易。
陳彬把九尾狐交給疏影，真的是一個幸運的決定。
可是有一個問題，陳彬是不吐不快：「我想，表面實力和裡面實力都不錯的選手，應該也有吧，為什麼不選他們？」
剛剛打完比賽的疏影，站在訓練室門口，上上下下看了看陳彬，打量了好半天之後，給出了一個讓陳彬哭笑不得的理由：「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