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地下驚魂 第255章 探討

雖然這個小男孩在剛才的交流中一直用著一副主人的口吻說話,但是巫師還從來沒把這個小男孩和那個名震多元宇宙的瘋子大法師聯繫在一塊兒。

他有些痴呆地愣神看了這個一臉傲慢的小男孩一眼,有些尷尬地低頭乾咳了一聲:「呃……你看起來不像那位先生,年紀也不像,也不是精神失常的瘋子,不……或許你……」

他在想如果這個小男孩不是海拉斯特黑袍,或許真的是一個精神失常的瘋子。

當然,他心裏面並非絕對地不相信,每一個傳奇大法師都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能夠創造出的作品,更遠遠不是一般人所能夠想像得到的。

只是傳說中那個一頭鬚髮蓬亂精神失常的瘋子大法師和這個看來最多十歲的粉嫩男孩的相比反差實在太大,令人一時難以接受。

這句話更多像是潘尼一時的感慨,但他沒想到這句話鑽進了男孩的耳朵,卻讓他的臉上出現了出離憤怒的表情,他雙手握拳,憤怒地在身邊揮舞著,相隔著十幾碼,潘尼都能感覺到他的口水星子不屈不撓地突破層層空氣阻礙飛向自己的臉頰:「見鬼的精神失常,我,海拉斯特,黑袍大法師,山下的偉大領主,已經不再是個瘋子了,那該死的瘋病已經困擾不了我了!」

說到最後一句,這個小男孩臉膛漲紅,情緒十分激動,如同某個邪神的狂信徒一般舉起了拳頭。

但這激昂的演講沒有讓潘尼感到振奮,反而感到違和而詭異,他臉皮一陣一陣地抽搐,想笑卻笑不出來,肌肉卻因為這種狀態而變得有些僵硬。

這位自稱海拉斯特的小男孩注意到下面幾個人明顯不信的表情,神情有點失落,抬起了手,卻又有些喪氣地吐了口氣:「很好,年輕人,雖然你們破壞了我的儀式,但某種情況下也算是幫助了我一次,看在這件事情的份兒上,我可以不計較你們的闖入,但你們得好好給我一個交代。」

「交代?」臉上的詭異表情還沒退去,不過心裡的怪異感卻已經因為初時的驚訝過去而減弱許多,潘尼輕咳了一聲,清清嗓子同時讓心情也恢複嚴肅。

他有一個比較準確的方法,可以確認這個小男孩究竟是不是真的海拉斯特黑袍。

「是一個叫迪爾普爾的守墓者叫我來找一個叫做海拉瑟的人的,我在日出山脈的南麓和他打過交道。」這句話讓蘭妮和阿內爾還有小女孩都陷入了迷糊,不是因為內容,而是因為她們根本聽不懂。

潘尼使用了古帝國的洛紹恩語。

這個小男孩臉上出現了似是驚奇又像是追憶的複雜情緒,讓潘尼知道自己很可能真的碰上了正主,而後,這個小男孩嘆了口氣,同樣用洛紹恩語的回答似乎也進一步肯定了潘尼的想法:「迪爾普爾?守墓人,哦!真是讓我驚喜,你居然能夠找到這兒來,說說看,那個老傢伙現在怎麼樣了?」

被他充作座駕的蒙面巫師從石台上降落下來,向前走了幾步,而潘尼仍舊保持著戒備:「他已經把自己封閉在了異空間裡面。」

他繼續使用洛紹恩語回答。

有些內容不太適合旁人聽見,用這種只有兩個人懂得的話語交談是很正確的做法。

「哦,這真是太可惜了,我還計畫著以後把這些混蛋都殺光呢,似乎現在目標少了一個,要知道,他可是最後一個還沒現世的守墓者了。」小男孩笑了笑,眼睛裡面露出一絲恍然:「怪不得你會有伊西爾亞倫之鑰,原來你是他們的走狗。」

這句話讓潘尼不動聲色地退後了兩步,表情更加警惕:「你不是守墓者?」

「不,當然不是,我是說現在。」小男孩臉上掛著冷笑:「你不用這麼緊張,你和我沒仇,相反你剛才的舉動勉強算是幫了我一把,我只是和那些老傢伙有些仇恨而已。」

「現在不是?」潘尼越來越搞不懂這個小男孩的意思了。

「這群該死的傢伙當年用奧術的至高知識來誘惑我與他們交換條件,其實我只承諾為他們守密一百年,但是我沒想到他們居然在教我的奧術裡面做手腳,在我的方法論裡面隱蔽地塞進了幾個種子……不然你以為我真的心甘情願為了那麼一個狗屁不通的職責熬上幾千年?還是你認為所謂瘋法師的瘋病是與生俱來的?他們真是算無遺策,為了防止我修改方法論,居然把我變成了一個瘋子,哈哈哈哈!」小男孩,不,海拉斯特·黑袍瘋狂地笑了起來:「現在他們控制不了我了,沒有人能夠再次強迫我去做那些無聊的事情了。」

「但是你已經無法去找你的那些仇人報復了。」有些受不了這個人如此歇斯底里地發泄心中的仇恨,潘尼乾咳了一聲。

「誰說的?!」海拉斯特·黑袍的目光變得凌厲起來。

「如果最後的守墓者都已經將自己永遠封閉在了虛空之中,那麼即使你擁有再強大的力量,也無法完成你的報復,不是這樣嗎?」潘尼攤了攤手。

這一句話讓小男孩的視線一下子茫然起來。

迪爾普爾將自己封閉到了虛空,海拉斯特·黑袍現在確實沒有了報復的對象,「何況他們也沒拿你怎麼樣,沒有他們的作用,或許你根本活不到現在。」潘尼說道:「說實話,雖然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愚弄了你,但你並沒有吃多大的虧,如果神智處於混沌,或許這幾千年在你看來也只是一個夢罷了,根本談不上多麼的痛苦。」

「夢?」海拉斯特·黑袍目光獃滯地重複了一遍,忽然發出一連串神經質的笑聲,這笑聲越來越大,縱橫的水珠爬滿了他的臉龐。

這樣矛盾的神情再次讓他的神態遠離了他的長相。

面對這樣的情景,旁邊的阿內爾和蘭妮顯然都是莫名其妙,因為他們連這兩個傢伙談話的內容都聽不懂,但又不好插入這樣的討論之中,在這種困惑之下,蘭妮拉住奈菲絲:「喂,他們在說什麼?」

作為一個魔法學徒,懂得的東西或許比一個不稱職的神廟武士多得多。

但是小女孩也是咬著手指搖了搖頭。

「呃……可能是一種已經失傳的古代語言。」阿內爾攤了攤手。

「你能聽懂?」蘭妮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才省起吟遊詩人也是一類見多識廣的人物,雖然眼前這位似乎有點兒不著調。

「呃……我的通曉語言法術,被抵抗了……」阿內爾在四道不屑的目光中摸了摸鼻子,表情有些無奈:「看來這門語言失傳已經有相當長的一段歷史了……」

蘭妮和奈菲絲一齊瞪了他一眼,同時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潘尼轉身,朝幾人打個手勢,他們站到一起,就要用個傳送術溜之大吉。

這個小男孩和他無親無故,雖然與預想的不太一樣,但他已經驅逐了密瑟能核對他的干擾,這樣的結果已經足夠。

他也沒有繼續和守墓人這些來自上古的龐然大物繼續纏纏綿綿的意思。

見識了那個渾身透著詭異的莎爾選民,他知道和這樣的組織繼續糾纏下去,後果絕對不會很美妙。

那就到了該走的時候了。

不過他還沒忘了與仍然沉浸在悲傷之中的黑袍「大人」道一聲別:「這個,如果沒有別的事情,請允許我先行離開,後會有期。」

他心裡念著後會無期開動了傳送法術,光芒已經籠罩了他的身體,海拉斯特黑袍卻在這個時候忽然變得冷靜:「等等。」

潘尼周圍的傳送光芒彷彿隨著這一聲散滅,身形也停在了遠處,他皺了皺眉,因為他察覺到,傳送法術的中止並非因為這一聲喊叫,而是因為這片區域禁止了這個法術的運行。

不過再考慮如何離開之前,潘尼還是決定先打發了這個返老還童的大法師,之前的談話一直在和平友好的氣氛中進行,他也不想鬧得太僵:「請問您還有什麼需要?」

海拉斯特似乎已經完全從負面情緒中擺脫出來,再次回覆了那副看來有些狡猾的表情:「哦,你還沒告訴我那個密瑟能核是怎麼一回事兒?」

「它曾經寄宿在我的身上,現在我擺脫它了。」潘尼聳了聳肩:「這應該算是個好消息吧。」

「哦,聽起來真輕巧。」海拉斯特從蒙面巫師肩膀上跳了下來,先打了個趔趄,然後好不容易才站了起來,似乎仍舊沒有從長久的麻痹中恢複過來,他走到潘尼身旁,上上下下轉圈掃著巫師的身體:「居然能夠成為密瑟能核的寄宿者,並且用這種方式重組出了一個身體,我對你很好奇,為我做一段時間的實驗觀察對象怎麼樣?相信我,你不會吃虧的,小子。」

「不吃虧?」雖然海拉斯特的語氣帶著「我會給你好處」的暗示,這樣一個經驗智慧均是絕頂的大法師,只要稍稍露出一點真貨,必然能夠讓潘尼受益匪淺,不過他的對象似乎並沒有受到這種誘惑,而是緊緊地盯著這個可以被成為妖怪的傢伙看了一陣,彷彿察覺了什麼,微微地搖了搖頭:「先生,您是另有所圖。」

「另有所圖?」海拉斯特黑袍一揮手,臉上出現了惱火:「不識抬舉的小子,蠢豬。」

正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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